蓝天,碧水,树林,夕阳,浅滩。云帆舸已停靠。
阿九和狗娃踩着圆圆的小石头,在河滩上奔跑。留下一串串童稚的欢笑。
小乌龟伸开四肢,圆圆的豆豆眼望了几望,舒服地翻了一个身。片刻,又翻了过来。
伸出圆圆的头,迈动四条小短腿,不慌不忙地追着笑声往前爬。
夕阳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水面波光粼粼。映衬着敖丑的专注,专注地研究着五色胶泥的特性。
“噼噼啪啪”,八戒架起锅,火烧得很旺。噼啪声掩不住他的叹息声:
“失策啊失策!在高老庄怎么就不顺……呃……不买二斤新鲜的肉回来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叫卖声。隐隐约约。
八戒支楞起一个耳朵,凝神细听:
“卖腊肉咧—卖山货—正宗的土山货咧—……呱嗒呱嗒—”
估计是人声和驴子踩地的声音。
“腊肉啊!俺老猪口福来咯!—”八戒兴冲冲地往外冲。
一个老农,戴着个破草帽,推着个破驴车,沿着那树木密密的河堤,边走边叫唤,慢悠悠地往这边走来。
车上堆着些山货,最显眼的是几条用草绳拴着、油光锃亮的腊肉,随着车轮颠簸一晃一晃,散发出诱人的烟熏香气。
破车嘎吱嘎吱响,驴子呱嗒呱嗒走,老头晒成棕红色皱巴巴的皮肤在阳光下闪着光,汗水滴落,呼哧呼哧喘着气。
瞧见他们这一行人,脸上立刻堆起憨厚热情的笑容:
“几位爷,歇脚呢?吁—”
老农吆喝着驴子停下,用汗巾擦了把脸。停下驴车,露出缺了颗门牙的憨厚笑容,搓着手道:
“自家腌的腊肉,香的很,换点干粮盐巴啥的都成。”
八戒的鼻子猛地抽动了几下,眼睛“噌”地亮了,一滴口水差点落到地上。:“嘿!这肉腌得地道!老丈,怎么换?”
老农黎黑的脸上堆满实诚的笑,满手老茧攥着油亮亮的腊肉:
“这位爷,俺这是祖传的老方子,山里松柏枝熏的,每天守着熏房翻两回,松柏的清香味儿都渗进肉里了,吃着不腻很带劲儿的。您老要哪一条?俺换点干粮盐巴就成。”
敖丑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对这来历不明的食物毫无兴趣。
阿九闪动着好奇地眼睛看了两眼,没吱声,玩她的糖丝去了。
狗娃小声吸了吸鼻子,跑到阿九跟前,低声儿说:
“姐姐,香是香,但好像……有点太冲了?”
八戒馋虫大动,摸了摸耳朵:
“好好好!换!必须换!”
一转身从船舱里掏出来一小袋精细白面,又搭了一小包盐:
“诺,这个换你一条,够意思吧?”
老农看见精细白面,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堆,连连点头:
“够!太够了!多谢爷!”
他麻利地取出了一条品相最好的腊肉,恭敬的双手递给八戒。小心地把面粉和盐收到破车上。吆喝着驴子,嘴里大声地叫卖着,“呱嗒呱嗒”地走了。
“今晚加餐!”
八戒乐呵呵地拎着腊肉,迫不及待地开始清洗,切片,烹饪。
腊肉在热力的作用下,散发出近乎霸道的浓香,让人食指大动。
很快,一锅热气腾腾的腊肉野菜细面疙瘩汤就做好了。汤汁缓缓沸腾,泛着诱人的气泡。琥珀色的腊肉片在油光中熠熠生辉。青翠的野菜在汤中舒展开来,与奶白色的细面疙瘩相映成趣。
腊肉的咸香,松针的清香交织扑鼻而来,面疙瘩的麦香,野菜的鲜香,在鼻端萦绕不散。八戒给自己乘了满满一大碗,吹着气狼吞虎咽。
阿九和狗娃各分了一小碗,在旁边细嚼慢品。
敖丑终究没能抵挡住八戒的怂恿,硬着头皮尝了几口。
小龟是不喜欢吃这些东西的,小脑袋缩回壳里,睡它的觉去了。
然而,不过半盏茶功夫,异变陡生!
狗娃眼皮开始打架,小脑袋一歪,靠着阿九就睡着了。眉头微蹙,好像进入了一个不好的梦境。
紧接着阿九也感到一阵强烈的,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眼前八戒师傅的笑脸开始模糊,扭曲,仿佛隔了一层晃动的水波:
“师傅……我好困……”话音未落,也软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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