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槿欣漫无目的的走在校园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装不下去了,只能把一切归结于宋阳的虚伪和做作太过恶心。
想起刚刚与宋阳的虚以委蛇,和前世宋阳所做的种种,墨槿欣的胃里不由得一阵翻江倒海。
时间在无人在意的时候悄悄跑掉。十一月的秋已经有了些冷,墨槿欣也穿上了秋季的校服。
下午下课后墨槿欣带着今天刚回学校的莫弃到了教学楼天台。
“一个多月,你还跟得上进度吗?”
像莫弃这样的特招生都需要保证自己的成绩名列前茅,不然就会被学校劝退。
毕竟紫鸢招这些特招生,给他们免除学杂费、给他们奖学金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给学校带来荣誉。
“我每天有在学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是怕你被劝退了不在我身边放着有可能背叛我”
墨槿欣站在天台凸起的沿上,秋风吹拂着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
“再来杀个人吧”
莫弃在上次的经历后已经对杀人不再抵触了,只是出声询问:“谁?”
“王道北,三十五岁,城北汽车修理厂的员工,和妻子育有一儿一女”
“杀了他,那他的妻儿怎么办?”
莫弃听着王道北的信息,莫名的联想到自己的家庭情况,不由生出恻隐之心。
“关我什么事?”
墨槿欣冷漠的话语中甚至带着些许愤恨。
“你也不需要在意哪些,我自有安排”
莫弃这才想起眼前的人可是墨家的大小姐,随后就又听见她压低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们一起去杀了他,时间地点我都计划好了,工具也都准备好了”
“明天,”
少女的视线再次投向远方。
“放学后。别迟到。”
“好”
“对了,上个月你被警察带走……”
墨槿欣话说一半便停了下来,转过脸疑惑的看着他。
“没事了,他们没证据,我在他们停止监视后才回来读的书”
墨槿欣对莫弃抱有充足的信任,毕竟他可是自己的共犯。
“对了,这次的奖励由你定,怎样?”
墨槿欣突然一脸戏弄的看着莫弃,还没等莫弃回答,就继续道:“上次的奖励,你有好好的用吗?”
莫弃还没从她说的奖励自己定中缓过来,突然想起上次的奖励还工整的叠在自己的背包底层,蓦地脸色发红在墨槿欣的笑声中落荒而逃。
夕阳沉得更低了,天台的阴影迅速拉长,将墨槿欣笼罩其中。
少女依旧站在危险的边缘,晃着腿,像个在悬崖边欣赏风景的孩子。
风声呜咽,是此刻唯一的背景音,仿佛在为这场谋杀唱着挽歌。
第二天,下午下课,天气阴沉沉的,仿佛是不赞同两人的杀人计划。
墨槿欣带着莫弃来到了上次翻出去的位置,两人熟练的翻了出去,上了等在围墙外的网约车。
车子一路向着城北驶去,停在了上次的商场。
“王道北的家距离这里蛮近的,跟紧我”
“嗯”
两人走在晚秋的街道上,片片枯叶迎风飘落。
两人拐进一家商场,买了两套衣服把校服换下,提前避开监控,走进了王道北回家必经的一条巷子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没过多久,一名穿着汽车修理服的中年男人连脸上的污渍都还没擦干净,手里提着一个生日蛋糕,傻笑着步履匆忙的拐进了这条巷子。
“就是他”
阴影里,墨槿欣留下这句话就迎面走了上去。莫弃盯着那男人脏兮兮的脸,片刻跟了上去。
“诶?你们有什么事吗?”
王道北疑惑的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可还要快点回家呢,他今天好不容易才请了假提前回家就是为了陪儿子过生日。
“叔叔,有件事想问问你”
墨槿欣笑的甜甜的,仰着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问道:“你说,人……为什么会在短短几年之间变化的那么大呢?”
王道北听着她这句话疑惑着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餐刀就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随后又见少女身后的少年高举一跟铁管向自己的面门砸来。
“额啊!”
王道北无错的后退,提着蛋糕的手不肯松开,墨槿欣将餐刀抽出,迅速的一刀划开了男人的脖颈。
“嗬嗬,为……为……”
王道北一手捂着脖子,一手紧攥着蛋糕盒上的礼带,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阴沉的天终于下起了雨,“哗啦啦”的大雨倾盆而下。
仿佛在为这样一位父亲的逝去而落泪。雨点砸落在地时,男人已不再动弹。
王道北倒于泥水与尘土的混浊中,蛋糕在他倒下时就被摔坏了。
血水自刀口处蜿蜒而出,然后被雨水稀释,蜿蜒流淌,颜色淡薄得如同锈迹。
雨水顺着墨槿欣的头发、脸颊滑落,她盯着男人手边已不成模样的蛋糕默不作声。
明明,杀了他自己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什么自己现在却有种良心难安的感觉,心口莫名的有些沉闷。
莫弃在一旁静静的待着。这时,巷口骤然传来一声短促的鸣咽,像被扼住喉咙的小兽。
“爸爸?”
两人同时抬头,巷子那端幽暗的光线里,站着个小小的身影,怀里紧抱着一只湿透的旧足球。
男孩的眼睛瞪得极大,直勾勾盯着地上那团无声无息的人形轮廓,脸上已无半分面色,只有雨水在苍白的小脸上肆意横流。
空气凝固了,雨声、心跳声在瞬间无限放大,又仿佛被抽离成真空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