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全沉思了片刻后,郑重地下跪以表决心:“陛下,微臣已下定决心,誓不反悔。”
这段时间他经常早出晚归,原因无他,只因近日北境常有敌国来犯,战事吃紧,威武营的将士想前往支援。但是皇帝担忧威武将军年事已高,身体吃不消,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先派旁人前去。威武将军几番劝说,皇帝才松口。
萧全与穆源假成亲一事,威武将军并不知晓。所以当萧全有一丝为难的时候,威武将军宽慰他:“萧全你刚成亲,就留在京城陪陪妻子吧,战事还有我们呢。”
萧全并没有立马同意威武将军的提议,只说自己再考虑一下。他本想问问穆源的意见,可那日回府时,穆源还没有回来,他便趴在桌上等她。
梦中,他好像回到了穆家寨,迷迷糊糊睁开眼,穆源就在自己眼前,她的唇离自己这么近,悸动的心驱使着他将人揽过来亲了上去。
唇上的柔软让他一下清醒过来——这不是梦!
可是穆源没有抗拒,也没有推开他,难道她愿意?对,她一定是愿意的。
于是他将人拉入怀中,一次又一次缠上她的唇,凶狠而又猛烈,想要从唇舌交缠间汲取她的爱。她不配合的手被他紧紧抓住。
或许是压抑许久,或许是明知故犯,他忽略了对方的挣扎,将人抵在桌角索取她的每一寸温暖。
“萧全!”她的怒意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此刻是自愿的,他松开了她,去了耳房。
耳房的冷清让他开始担忧穆源会不会再也不理自己。
当穆源敲响门时,他还有一丝幻想,但幻想很快就被穆源打破了。
他开始懊恼因为一时冲动让他与穆源越来越远。懊恼过后,他也终于下定了去边疆的决心。与其看穆源与尤期瞭日日恩爱,不如去北境戍守,保卫国家安宁,让敌国不敢来犯。
也好让时间与距离冲淡伤痛。
“好,那朕便允了你。”龙颜大悦,立刻封萧全为镇北大将军,领兵前往北境戍守。
威武将军听到旨意后,特意找到萧全,拍着他的肩,精神焕发:“好小子,好小子。”
冯氏抄家,韩荣倒台,彩云阁又重新开了起来。
穆源因为在红卫营事务繁忙,分不开身去店里,就将店交给了剪夕和兰秋,剪夕日后便是三东家。
萧全去了彩云阁没有寻到剪夕准备离开,却被单奶奶叫住,“萧将军,感情之事不讲先来后到,你不要太过为难自己。”
这些时日,皇帝的一纸诏书让所有人都忽视了他的痛。此刻单奶奶风轻云淡的安慰反倒攻破了他的心防,他不是个爱哭的人,所以悲伤只是染红了眼。
他谢过单奶奶,转身离开。
几天后,皇帝带着百官在城门口为威武将军与萧全送行,穆源作为红卫营的副将自然也在送行的队列中。
穆源站在宋春和身旁,目送着萧全。
宋春和感受到她的视线,低声笑“舍不得?”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语气惆怅。
“这怎么说?难道尤期瞭是情夫?”
“自然不是,只是觉得让他与我假成亲,有些对不起他的真情。”
假意最怕真心。穆源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辜负真心。
宋春和拍了拍她的肩,开解她的烦闷:“你不用这么觉得,你与他假成亲的这些时间,他甘之如饴。”
真情?宋春和从不奢求永恒的真情,也不会给予旁人海枯石烂的承诺。所以她能没有负担地利用真情,让旁人为她所用。
队伍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了尽头。
宋春和让穆源跟她一起去御书房见皇帝。
皇帝给人一种很亲切和蔼的感觉,没有穆源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你就是穆源?”皇帝一直想亲眼见见穆源长什么样,能让尤期瞭和萧全两位重臣都陷在她身上。
她穿着戎装站在宋春和身边,就像是将军站在未来的君王身边。容貌与宋春和比不算出挑,但气息比宋春和柔和许多,让人更愿意亲近。
“回陛下,微臣正是穆源。”
皇帝抬手让穆源平身,“听尤大人说,鸿运酒楼的罪行是你查出来的?”
“回陛下,那实属偶然。”穆源不擅长查案,只擅长杀人,所以如果那些人不是自己送上门来,她也不会知道竟然牵扯这么多。
“父皇,穆副将不擅长查案,但是身手极好。”宋春和将穆源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很适合进入绛夜阁,正好补一补尤大人的短板。”
“昭德这话在理。”
“绛……夜阁?”穆源从未听说过。
“这个绛夜阁啊……”宋春和解释道。
绛夜阁是皇帝建立的秘密组织,只为皇帝效忠。阁内成员多不出现在朝堂之上,但也有例外,比如说宋春和与尤期瞭。宋春和被皇帝寄予厚望,故而让她处理绛夜阁的事务,以防日后接手绛夜阁力不从心。
尤期瞭最开始是在大理寺,官职不高,并没有得皇帝的关注。去年原大理寺卿年事已高,告老还乡前特意向皇帝举荐了尤期瞭,希望能委以重任。皇帝考察过后,深以为然。又经宋春和提议,破例将尤期瞭选入了绛夜阁,只是对外仍在大理寺。
“穆爱卿,绛夜阁广纳贤才,昭德看中的人断不会错。”皇帝看着穆源纠结的模样,以为她会拒绝。
“陛下,微臣有一事相求。”穆源跪下来求皇帝的样子与尤期瞭简直是如出一辙。
“说吧。”这熟悉的头疼感又袭来。
“微臣身边有一侍女,名为兰秋,身手与微臣不相上下,且极善飞檐走壁。”穆源伏在地上。
“父皇,兰秋儿臣有见过,看着是一个练武的好苗子。”宋春和确实记得兰秋,一看便知是练武的好苗子,因着她并没有前往红卫营,以为她没有练过,还感到惋惜。
“哦?那她现在在哪?”
正在彩云阁查账的兰秋打了个喷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