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禾带着守沼人追踪黑袍人的踪迹,密林深处光线昏暗,腐叶堆积的地面散发着潮湿的气息,影蛇爬行过的痕迹在泥土上留下蜿蜒的线条,指引着方向。
“少主,你看这里。”一个守沼人指着前方的树干,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蛇形印记,“他们在标记路线。”
沈青禾凑近查看,印记边缘还很新鲜,显然刚刻下不久。她心中疑惑:“他们明知我们在追踪,为何还要留下标记?”
“会不会是陷阱?”另一个守沼人警惕地环顾四周。
沈青禾点头:“极有可能。大家小心,保持警惕,两两一组,不要脱离队伍。”
众人依言分组,继续深入密林。越往深处走,影蛇的踪迹越多,空气中的腥气也越发浓郁。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嘶嘶”声,像是无数蛇类聚集在一起。
沈青禾示意众人停下,自己则悄悄向前探查。绕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她看到一处凹陷的山谷,谷中盘踞着上百条影蛇,而山谷中央的巨石上,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祭坛念念有词,祭坛上绑着十几个昏迷的村民,显然是要用来献祭。
“果然是在收集魂魄。”沈青禾心中一紧,正想回去召集人手,却发现身后的守沼人不知何时消失了,周围只剩下她一人,密林静得可怕,连虫鸣声都消失了。
“不好!”沈青禾暗叫不妙,转身想走,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一片浓雾中,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山谷消失了,祭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沼城的议事堂,老石和石勇正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蛇形令牌。
“不!”沈青禾惊呼着冲过去,却扑了个空,眼前的景象如同水中月镜中花,一碰就碎。
浓雾再次凝聚,出现的是云家坞的画面,云舟被影蛇缠绕,痛苦地挣扎,他手中的云纹佩掉落在地,被一个黑袍人一脚踩碎。
“云先生!”沈青禾撕心裂肺地呼喊,想要冲过去帮忙,身体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捆住,动弹不得。
“沈青禾,放弃吧。”一个阴冷的声音在雾中响起,黑袍人首领缓缓走出,脸上带着嘲弄的笑,“你的族人、你的同伴,都将成为蛇母的祭品,你再反抗也没用。”
“是你搞的鬼!”沈青禾咬牙切齿,沼心佩爆发出金光,试图驱散浓雾,“这是幻境!”
“是又如何?”首领笑道,“我的‘蚀心术’能勾起人最深的恐惧,你越是反抗,幻境就越真实。看看吧,这就是你的下场。”
幻境再次变换,沈青禾看到自己被蛇影一族围困在万蛇荒原,沼心佩破碎,灵脉被吞噬,沉沼城化作一片废墟……
“不……不会的……”沈青禾的意志开始动摇,眼前的景象太过真实,恐惧如同藤蔓般缠绕住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她贴身的唤灵哨突然发烫,哨音不受控制地响起,尖锐而急促,穿透了浓雾。
“唳——”
一声清越的鸟鸣从远处传来,浓雾剧烈波动,一只羽毛泛着金光的飞鸟冲破幻境,盘旋在沈青禾头顶,正是沼族传说中守护灵脉的“灵鸢”。
灵鸢的光芒照在沈青禾身上,她瞬间清醒过来——眼前哪里有什么幻境,她正站在山谷边缘,守沼人被影蛇围困在谷中,虽在奋力抵抗,却渐渐体力不支,而黑袍人首领正站在巨石上,手中的蛇形令牌散发着黑气,显然是在施展秘术。
“原来是灵鸢……”沈青禾恍然大悟,是唤灵哨引来了灵脉生物相助。
她不再犹豫,沼心佩与沼魂旗同时催动,金光如同潮水般涌向山谷,灵鸢俯冲而下,利爪撕碎了数条影蛇,为守沼人打开一条通路。
“跟我冲!”沈青禾大喊着冲进山谷,骨簪直取黑袍人首领。
首领没想到幻境被破,仓促间应对,被沈青禾逼得连连后退。守沼人趁机突围,与沈青禾合力对抗黑袍人。
祭坛上的村民被守沼人救下,影蛇在灵鸢的威慑下乱作一团。黑袍人首领见势不妙,再次吹起口哨,想要召集影蛇顽抗,却被灵鸢一爪啄碎了手中的蛇形令牌。
“撤!”首领见令牌被毁,知道大势已去,带着残余的黑袍人狼狈逃窜。
影蛇失去控制,很快被沈青禾等人清理干净。山谷中恢复平静,只剩下受伤的守沼人和昏迷的村民。
沈青禾走到祭坛边,发现祭坛上刻着的阵法与影阁的献祭阵相似,只是更加诡异,中央的凹槽里还残留着几滴黑色的血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这血液……”沈青禾用玉簪挑起一点血液,沼心佩突然剧烈发烫,血液瞬间化为灰烬,“是蛇母的血!他们在用蛇母的血强化阵法!”
守沼人闻言都露出震惊之色:“蛇母已经醒了?”
“未必完全苏醒,但肯定已经有了意识。”沈青禾脸色凝重,“他们献祭的魂魄,恐怕不只是为了唤醒蛇母,更是为了让蛇母通过血液感应灵脉的位置。”
她立刻用灵脉传讯给云舟,告知山谷的情况和蛇母血液的事。片刻后,云舟的传讯回复:“云家坞发现被俘虏的黑袍人自尽,死前留下‘万蛇荒原,月满则醒’八个字!”
月满则醒?沈青禾抬头看向天空,此刻已是月末,距离月圆只剩下七天!
“他们要在月圆之夜,用足够的魂魄彻底唤醒蛇母!”沈青禾心中大骇,“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她看向守沼人:“立刻带着村民返回云家坞,我们要尽快集齐人手,前往万蛇荒原!”
灵鸢在沈青禾头顶盘旋一周,发出一声清鸣,似乎在指引方向。沈青禾知道,时间不多了。
月圆之夜越来越近,蛇母一旦苏醒,不仅沼族危在旦夕,整个天下都将陷入蛇患的灾难。
可万蛇荒原远比极北冰原更危险,那里不仅有无数影蛇,还有蛇影一族的主力。他们仅凭云家坞和沉沼城的力量,能在七天内赶到万蛇荒原,阻止蛇母苏醒吗?
沈青禾握紧沼心佩,望着灵鸢飞去的方向,眼神坚定。无论前路多么凶险,她都必须去。
因为她是沼族的少主,是灵脉的守护者,更是阻止这场灾难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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