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京城的街道已恢复了往日的喧闹。可皇宫深处的太和殿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御座上的皇帝面色沉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下跪着的三皇子,又落在潇诀递上的一叠证据上——账本、密信、玉佩,还有从西山窑厂搜出的兵器清单,每一样都像重锤,砸在朝堂众人的心上。
“老三,你可知罪?”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皇子脸色惨白,额头抵在冰凉的金砖上,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父皇,儿臣……儿臣冤枉!都是李总管和苏姨娘勾结盐帮,冒用儿臣的名义做的坏事,儿臣一无所知啊!”
他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脚步声。卫队长押着戴着手铐的苏姨娘走进来,她发髻散乱,原本精致的妆容早已花了,唯有腰间那枚梅花香囊还在,却沾满了尘土。“三皇子,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苏姨娘的声音带着恨意,“那些粮车是你让我联系盐帮运的,私兵是你让我从江湖上招募的,就连西山窑厂的密窖,也是你亲自选的藏粮地!你忘了去年冬夜,你在皇子府书房对我说,等开春就带兵谋反,让我爹率盐帮兄弟在江南接应吗?”
三皇子猛地抬头,眼神凶狠地瞪着她:“你胡说!血口喷人!父皇,儿臣没有!”
潇诀上前一步,将一本泛黄的册子呈到皇帝面前:“父皇,这是从三皇子府书房地砖下搜出的密账,上面详细记录了他与江南富商、盐帮的往来账目,还有私兵的训练开支。每一笔都有他的亲笔签名,与他平日奏折上的字迹一模一样。”他顿了顿,又拿出块刻着“三”字的瓦片,“这是从西山窑厂密窖里找到的,与之前在码头、马场发现的瓦片纹路一致,都是官窑特制的记号,只有皇子府能调动官窑工匠烧制。”
皇帝拿起密账,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到“冬月,送江南张富商米五千石,银一千两,约定开春助其掌控江南粮市”的记录时,他猛地将账册摔在地上,龙颜大怒:“好一个‘一无所知’!江南水灾,百姓流离失所,朕拨下十万石赈灾粮,你却用来勾结富商谋利,甚至想谋反!你对得起朕,对得起天下百姓吗?”
三皇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父皇息怒!儿臣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机会?”皇帝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殿外,“传朕旨意,将三皇子打入天牢,严加看管!苏姨娘勾结盐帮、协助谋反,押入刑部大牢,择日问斩!李总管虽有坦白之功,但罪不至赦,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不回京!”
旨意刚下,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侍卫押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走进来,正是江南最大的粮商张老板。他手里捧着个木盒,脸色慌张:“陛下饶命!草民是被三皇子逼迫的!这是他让草民保管的金银,还有与官员往来的密信,草民全都交出来!”
潇诀接过木盒,打开一看,里面除了金银珠宝,还有几封用蜡封着的信。他拆开其中一封,念道:“江南知府王大人亲启:今送黄金百两,望大人协助隐瞒粮价,待事成之后,必保大人高升。——三皇子手书。”
皇帝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好!好一个官商勾结!传朕旨意,江南知府王大人即刻革职查办,所有与三皇子勾结的官员、富商,无论职位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朝堂上的风波渐渐平息,潇诀走出太和殿时,晨光已洒满庭院。老仓和赵勇正等在殿外,见他出来,忙上前问道:“王爷,事情都解决了吗?”
潇诀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却难掩欣慰:“解决了。三皇子谋反的阴谋被粉碎,江南的粮价也能恢复正常了,百姓们终于能吃上饱饭了。”
赵勇笑着说:“还是王爷英明!若不是您从城门盘查时就留意车辙印,又从豆饼里的炭渣发现线索,咱们也抓不到这么多证据。”
老仓也附和道:“是啊!还有茶棚里的暗号、密道里的舆图,每一步都算得那么准。现在好了,咱们终于能好好歇口气了。”
潇诀笑了笑,看向远处的街道。此时的京城,百姓们正忙着采购食材,孩子们在街头追逐打闹,茶棚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他忽然想起老仓说的庆功粥,对两人说:“走,咱们回茶棚,让老板娘熬一锅热腾腾的庆功粥,好好庆祝一下。”
三人来到西北门的茶棚,老板娘早已备好食材,见他们进来,忙笑着迎上前:“王爷,赵队正,老仓,你们可来了!粥我已经熬上了,就等你们呢!”
茶棚里,炉火正旺,粥锅里的红豆翻滚着,散发出阵阵香甜。潇诀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市井烟火,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场暗战的胜利,不仅仅是靠他的谋划,更是靠赵勇的警惕、老仓的细心,还有无数像他们一样守护着京城的人。
老仓端着一碗热粥递过来:“王爷,快尝尝!这粥熬了两个时辰,红豆都熬烂了,可香甜了。”
潇诀接过粥碗,喝了一口,温热的粥滑过喉咙,驱散了所有的疲惫。他看着碗底的谷穗纹,忽然明白,真正的守护,从来都不是锋芒毕露的较量,而是藏在每一个细微的举动里——是城门旁警惕的目光,是茶棚里默契的暗号,是寒夜里温暖的热粥,更是无数人为了百姓的安宁,默默付出的努力。
就在这时,茶棚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一个侍卫翻身下马,快步走进来,对潇诀行礼道:“王爷,陛下有旨,宣您即刻进宫,商议赈济江南灾民之事。”
潇诀放下粥碗,站起身,眼神坚定:“好,我这就去。”他对老仓和赵勇说,“等我回来,咱们再好好喝这碗庆功粥。”
说完,他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阳光洒在他的玄色衣袍上,泛着耀眼的光芒,像是在预示着,未来的日子里,他将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守护着市井烟火里的每一份温暖与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