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吹动他染血的战袍。城下，黑压压的西夏铁骑如同乌云压境，一眼望不到尽头！刀枪如林，旌旗蔽日！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城头守军，无不面色凝重，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李元昊骑在一匹神骏的黑马上，位于大军最前方。他看到了城楼上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轻蔑的弧度：
“沈砚？你还没死？正好！省得本王屠城了！乖乖下来，跟本王走！本王饶这满城蝼蚁不死！”
他的声音，通过内力远远传来，清晰地响彻城头。
城上城下，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城楼上的身影。
沈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嘴角溢出鲜血。柳如眉心疼地为他擦拭。
他推开柳如眉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冰冷的城垛，挺直了身体。
他的目光，扫过城下黑压压的西夏大军，扫过城头紧张不安的守军，最后，落在了城内那些仰望着他、眼神复杂的百姓身上。
他的声音，因为重伤和寒风而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清晰地响起：
??“城下的西夏王！城上的将士们！汴京城的父老乡亲们！”??
??“我！沈砚！我的母亲，是废后刘氏！我的父亲，是先帝赵恒！我是大宋的皇子！血脉之事，石碑为证！”??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但今天！站在这里！我沈砚！不是以皇子的身份！”??
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块象征着皇子身份的、雕刻着蟠龙的紫檀木牌！那是他身份的最后证明！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
“咔嚓——！”
沈砚用尽全身力气，双手狠狠一折！那块象征着无上尊贵和权力的龙纹木牌，应声而断！断成两截！
他将断牌高高举起，然后狠狠掷于城楼之下！
??“这位置！这身份！谁想要！谁拿去！”??
??“但今天！我站在这里！只有一个身份！”??
他的目光如同燃烧的星辰，扫过城下的大军，扫过城头的将士，最终，定格在城内无数百姓的脸上，声音如同洪钟，响彻云霄：
??“我是汴京人！”??
??“是喝汴河水！吃汴梁粮！在这座城里长大！受这座城庇护！也愿为守护这座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汴京人！”??
??“李元昊！你要屠城？！”??
??“那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汴京的将士们！父老乡亲们！”??
??“你们是愿做引颈就戮的羔羊？！还是愿拿起刀枪！守护你们的父母妻儿！守护你们的家园故土！与这豺狼！血战到底？！”??
死寂！
绝对的死寂！
紧接着！
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血战到底——！”
“守护汴京——！”
“守护沈将军——！”
“护我沈郎——！”
山呼海啸般的怒吼，瞬间从城头守军中爆发！随即如同燎原之火，席卷了整个汴京城！
“护我沈郎！”
“跟西夏狗拼了！”
“保卫家园！”
“血战到底！”
无数的百姓，无论男女老少，从街道、从巷口、从家中涌出！他们拿着菜刀、木棍、锄头、甚至是砖石！他们的脸上不再有恐惧，只有被点燃的愤怒和同仇敌忾的勇气！
他们自发地涌向城墙，涌向城门！与守城的将士们站在一起！组成了一道血肉的长城！
民心！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汇聚成一股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
韩琦站在城楼另一侧，看着这震撼人心的一幕，老泪纵横！他猛地抽出佩剑，指向城下，怒吼如雷：“众将士！汴京父老！随老夫——杀敌！卫城！”
“杀——！”震天的喊杀声，直冲云霄！士气如虹！
城下的李元昊，看着城楼上那个摇摇欲坠却如同标枪般挺立的身影，看着那瞬间被点燃、如同沸腾般的汴京城，脸上的轻蔑和残忍第一次被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所取代。
?3.结尾：单骑出城，验心之刀?
就在这万众一心、同仇敌忾的时刻！
城楼上，那个浴血的身影，再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骇的举动！
沈砚猛地推开搀扶他的柳如眉和亲兵，踉跄着，一步，一步，走向通往城下的马道！
“沈砚！你要干什么？！”柳如眉惊恐地尖叫，想要拉住他。
韩琦也大惊失色：“沈砚！回来！你伤太重！”
沈砚没有回头。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翻身上了一匹亲兵牵来的战马。那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虚弱和决绝，不安地打着响鼻。
“开城门！”沈砚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将军！不可！”守门将领跪地哀求。
“开城门！”沈砚厉喝，眼神如刀。
沉重的城门，在无数人惊愕、担忧、不解的目光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
沈砚一夹马腹，战马载着他，缓缓走出了城门，走向城外那黑压压的、如同钢铁洪流般的十万西夏大军！
一人！一骑！重伤之躯！直面十万虎狼之师！
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城上城下，瞬间鸦雀无声！连呼啸的寒风都仿佛凝固！
李元昊看着单骑出城的沈砚，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嗤笑：“沈砚？你这是什么意思？自知不敌，来送死吗？还是想学那古人，阵前自刎，以全气节？”
沈砚勒住战马，停在距离西夏大军百步之外。他挺直脊梁，尽管身体在马上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如同寒潭般深邃、平静。
他没有回答李元昊的嘲讽。只是缓缓地，用那只还能活动的左手，伸入怀中，摸索着。
李元昊和所有西夏士兵都警惕地看着他，以为他要掏出什么暗器或令牌。
然而，沈砚掏出的，只是一柄短刀。一柄造型古朴、刀身狭长、闪烁着幽冷寒光的——验尸刀?！苏瑾的验尸刀！
他握着刀，刀尖指向高踞马上的李元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
??“李元昊…”??
??“你口口声声要屠城…”??
??“你口口声声要灭宋…”??
??“你口口声声要称霸天下…”??
??“今日…”??
??“我沈砚…就用这把刀…”??
他手腕猛地一甩！那柄验尸刀化作一道冰冷的寒光，如同离弦之箭，带着沈砚最后的气力，精准无比地射向李元昊！
??“验验你的心…”??
??“到底是黑的…”??
??“还是红的！”??
寒光瞬息即至！直刺李元昊心口！
?下一章预告：??
??验尸刀的结局：??验尸刀能否刺中李元昊？李元昊会否被激怒下令攻城？还是被这惊世骇俗的举动震慑？
??嵬名山遇的介入：??西夏大军中，嵬名山遇是否在场？他会否在此时站出来，阻止兄长的暴行？他手中的照心镜会否发挥作用？
??沈砚的生死：??单骑出城，已是强弩之末。掷出验尸刀后，沈砚会否坠马？他能否撑到见证结局？
??汴京的存亡：??李元昊若被激怒下令攻城，面对十万铁骑，士气高昂但兵力悬殊的汴京军民能否守住？韩琦如何指挥？
??柳如眉的抉择：??看着沈砚孤身赴险，柳如眉会否做出不顾一切冲下城楼的举动？
??赵祯的反应：??被软禁的赵祯，得知沈砚单骑出城质问李元昊，内心会受到何种冲击？会否有最后的人性觉醒？
??民心的力量：??被点燃的民心，能否创造奇迹？百姓的抵抗会否让西夏大军付出惨重代价？
??最终的和平：??这场由沈砚用生命发起的质问，会否成为扭转战局、促成和平的契机？
??李元昊的内心：??沈砚那句“验验你的心”，会否触动李元昊内心深处的一丝人性？他是否真的铁石心肠？
??照心镜的归属：??若嵬名山遇介入，照心镜最终会如何处置？是否会成为和平的象征？
??沈砚的归宿：??无论此战结果如何，重伤濒死的沈砚，将迎来怎样的结局？是力竭而亡，成为民族英雄？还是奇迹生还，肩负重建重任？
??柳如眉的未来：??若沈砚牺牲，柳如眉将如何面对？她手中的并蒂莲玉佩，将寄托怎样的哀思与传承？
??大宋的新生：??经历外敌入侵和内乱动荡，大宋将如何浴火重生？新的权力格局如何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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