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七岁书童,竟把老疯子捧成了状元郎! > 第3章 天堂!这就是天堂!
换源:


       那味儿,隔老远就钻进了苏白的鼻子。

油香!肉味!还有热腾腾的米饭气!

苏白肚子里那点儿酸水,瞬间被更大的饥饿感顶替。

胃里像伸出了八百只小手在抓挠!

他趴在榻边,眼珠子死死钉在那食盒上。

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响,口水差点没管住。

肉!是肉!亲娘嘞!

范庆正跟书案上一堆写废的纸较劲,头都没抬,烦躁地一挥手:

“放下!别烦我!”

老范显然习惯了,面无表情地把食盒放在小几上,转身就走。

他瞥了眼墙角,吐得小脸煞白的苏白。

老的癫,小的病,造孽啊…

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转身带上门走了。

书房里又只剩下一大一小。

苏白的肚子发出“咕噜”的巨响。

在这突然的安静里格外清晰。

范庆被这声音吸引,终于从书堆里抬起头。

眉头拧着,像被打扰了清修。

目光落在苏白身上,才想起自己刚捡回了个活物。

“饿?”他问。

苏白用力点头,点得眼前发黑。

废话!饿得快啃书皮了!

范庆指了指食盒:“吃。”

一个字,言简意赅,老板范儿十足。

苏白哪还顾得上客气?金主爸爸发话了!开饭!

手脚并用从榻上爬下来,腿软得直打晃。

他扑到书案边,踮着脚,费力地揭开食盒盖子。

嚯!

上层:一大碗白得晃眼、堆得冒尖的米饭。

中层:一碗油汪汪、酱色浓郁的红烧肉,肥瘦相间,颤巍巍的。

下层:一碟翠绿的炒时蔬,一碗飘着油花的清汤。

这视觉加嗅觉的冲击,对一个饿了三天。

前世今生,都在底层挣扎的胃来说,不亚于核爆。

天堂!这就是天堂!

他抄起食盒里的木勺,也顾不上找筷子。

要啥筷子!对孩童来说,勺子才是干饭神器!

舀起一大块红烧肉,连汤带汁浇在饭尖上,狠狠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烫!香!油!润!爽!——灵魂都在颤抖!

肥肉入口即化,像云朵一样在舌尖化开!

瘦肉丝丝入味,嚼劲十足!

酱汁裹着热腾腾的米饭,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路暖到胃,舒服得他差点哼出来。

呜呜…值了!这个自救的决定是正确的!

他吃得狼吞虎咽,勺子和碗沿磕得叮当响。

什么前世社畜的矜持?

什么七岁病秧子的体面?

在真正的饥饿,和这碗实实在在的肉饭面前,都是狗屁!

干饭人,干饭魂!

范庆就坐在对面,看着他吃。

那眼神,不像看人,倒似在看一个小怪物。

这小子…吃相够凶…像饿了八辈子…

他手里还无意识地,捻着一页写废的纸。

目光在苏白脸上,和那堆破烂策论之间来回扫。

吃相凶…眼神倒还清亮…怪哉…

苏白才不管。饿死老子了!

这肉...真他娘的香!

比前世科技与狠活强百倍!纯天然!

现实里的小炒外卖、家常菜,没法比啊?

范癫子这伙食标准可以!值了!

先活命要紧!管他癫不癫!

老板!我跟定你了!

一碗饭,半碗肉,风卷残云下了肚。

苏白感觉身上的力气终于回来了,脑子也清醒不少。

血条回满!蓝条…呃,好像没蓝条?

“饱了?”范庆冷不丁问。

苏白点头,打了个小小的饱嗝:

“嗯,谢先生。”

“饱了就好,识字否?”

“识得。”老子文科硕士,字儿还是认识的!

“识得?”范庆微怔欣喜,捡到宝了?病秧子还识字?

“嗯,识得。”低调,低调。

“好,那就干活!”

范庆指着堪比垃圾填埋场的书房,声音带着亢奋:

“吃饱喝足!该出力了!”

“收拾!给我把这地方收拾出来!书!按经史子集给我排!卷轴归拢!废纸...有用的留着!没用的,扔出去烧掉!桌子!擦干净!地面!扫干净!榻上那些书,统统搬下来!快!立刻!马上!”

“现在就干!别磨蹭!”

一连串的命令像冰雹落下,砸得刚吃饱的苏白有点懵。

我靠!资本家见了你都得流泪!刚放下碗就催命?

这地方...收拾?

这他妈是收拾能解决的吗?这得推土机来!

心里疯狂吐槽,脸上却不敢露相。

咱得有打工人の觉悟!

金主爸爸!这是管饱的金主爸爸!

看在红烧肉的份上…我忍!

“知道了,先生。”

声音尽量显得乖巧,内心万恶的甲方!

范庆对他的态度很满意,仿佛找到了一台合用的清洁机器。

嗯,听话,能用。

他不再理会苏白,又扑回他那堆书山纸海里。

抓起笔,在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嘴里又开始念念有词。

“不对…此处不通…气煞我也!”

什么“经义微言”、“破题要诀”。听得苏白耳朵起茧子。

他环顾四周,头大如斗。这地方...收拾?

工程量…堪比愚公移山!

嗯,先从脚下开始吧?

书。到处都是。重的,轻的,厚的,薄的,线装的,散页的。

苏白咬着牙,一本本搬,一本本清理,小胳膊累得直哆嗦。

卷轴更麻烦,滚得到处都是,跟擀面杖开会似的。

有的轴头都掉了,苏白得满地找。

我找!我找找找!

废纸?哈!这屋里九成九都是废纸!

写满了狂草的、涂改得面目全非的、写着写着就变成鬼画符的。

老板,您这产出…废品率有点高啊!

苏白只能先堆成一堆,等范癫子自己甄别。

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腰酸背痛,小胳膊发沉。

打工人难,打童工更难啊啊啊!!

这身体太虚了。苏白咬着牙硬撑,心里给自己打气:

干!就当抢单跑外卖!总比饿死强!

来吧,燃烧我的卡路里!

这癫子虽然压榨童工,但饭是真管饱啊!

红烧肉!为了下一顿红烧肉!拼了!

他吭哧吭哧,搬着一摞沉重的《十三经注疏》。

嚯!真沉!知识就是力量?不,知识就是重量!

路过范庆那巨大的书案时,下意识扫过桌面上摊开的几页纸。

是范庆刚写的策论草稿。题目大概是关于“治河”。

苏白前世文科硕士的底子,瞬间被激活了。

他脚步顿了一下,目光在那潦草的字迹上飞快掠过。

只一眼,脑子里“唰”地一下,整页内容清晰无比。

几乎瞬间就捕捉到了,几个刺眼的硬伤!

范庆引用的一个关键数据——前朝某次大决口的死亡人数,明显记错了!

差了足足二十万!

好家伙!二十万冤魂啊!老板,您这数据是梦里抄的?

还有一段关于“束水攻沙”的论述。

逻辑混乱,前后矛盾。

这水平考状元?癫子怕不是在做春秋大梦!

老板,您这梦想有点大啊!

这数据错的离谱,考官一眼就能打回来!

还有这逻辑...狗屁不通啊!

他心里翻江倒海,脸上还得装没事人,继续挪那摞死沉的书。

放好书,他喘着粗气,拿起墙角的破抹布,开始擦那张唯一能放东西的矮几。

他要清理出来,给自己当“工作台”。

打工人,也得有自己的工位!

一边擦,一边琢磨。

这癫子要是按这路子写下去,别说状元,乡试能过都算祖坟冒青烟。

可他现在是自己的饭票啊!

饭票倒了,自己这刚吃上的饱饭不就飞了?

红烧肉!危!

得想个法子...不能明说,一个七岁娃懂个屁的治河?

说了准被当妖孽,抓去烧了可就亏大了!

苏白擦着桌子,眼珠子乱转。

瞥见矮几底下塞着几本落满灰的书。

他顺手抽出一本,封面都烂了,隐约是《禹贡锥指》,讲古代地理水文的。

另一本是《河防通议》,更专业。

咦?有门儿!

他心中一动。有了曲线救国的计谋!

苏白抱起那本《禹贡锥指》,拍掉厚厚的灰。

走到还在抓耳挠腮,对着错漏百出的草稿较劲的范庆身边。

老板正薅头发呢,都快薅秃了。

“先生...”

他声音不大,带着点小孩的怯。演技上线!

范庆被打断,极其不耐烦地抬眼瞪他:

“又怎么了?!活干完了?”

“没...没干完。”苏白缩了缩脖子。

把手里脏兮兮的书往前递了递。

指着封面上,勉强能认的“禹贡”两个字,一脸天真(装的):

“先生,刚才收拾,看见这个...书...破破烂烂的,要扔掉吗?”

老板,快看!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