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苍白”的脸上，哪里还有半分痛苦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冷漠。
李斯。
赵高。
好一出连环计。
用我的命，做你们彼此攻伐的刀。
可惜，你们找错了人。
我这把刀，不仅会伤人，更会噬主！
就在此时，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骤然响起！
【警告！检测到高烈度异种毒素能量侵入！】
【能量分析中……确认为‘牵机’之毒变种……】
【国运灌体系统自动启动！正在进行净化……吸收……转化！】
一瞬间，秦夜只感觉手臂上那道伤口处，一股阴寒的麻痹之力，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
但这股力量还没来得及肆虐，他体内的【国运灌体】之力，就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群，疯狂地扑了上去！
一股灼热的气流，沿着他的经脉逆冲而上！
冰与火的碰撞，在他的体内掀起了惊涛骇浪！
秦夜闷哼一声，只觉得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条小蛇在窜动，撕扯着他的血肉！
痛苦！
难以言喻的痛苦！
但这痛苦的尽头，却是一种破而后立的极致快感！
【转化完成！异种毒素已转化为纯粹气血之力！】
【恭喜！您的‘国运灌体’已突破瓶颈！武道根基获得大幅度提升！】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在他四肢百骸中轰然炸开！
秦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没有丝毫犹豫，双腿一盘，就地坐下！
他双目紧闭，引导着这股新生的、狂暴的力量，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每一次冲刷，他的筋骨就更坚韧一分。
每一次循环，他的气血就更雄浑一分。
静室之内，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气旋。
他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一缕缕白色的雾气，从他的头顶蒸腾而起，带着一股淡淡的腥甜，那是体内残余的杂质与毒素，被强行排出的迹象。
而此刻的咸阳城，早已炸开了锅。
血衣侯秦夜，在参加完中车府令赵高的晚宴后，归家途中，遭遇刺客伏击，身中剧毒，生死不知！
这个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样，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咸阳的每一个角落。
酒肆里，茶馆中，权贵府邸的后院，宫城的偏僻角落……
无数人在议论，在猜测。
“听说了吗？血衣侯出事了！就在赵高府邸外面！”
“还能有谁？肯定是赵高干的！血衣侯功高震主，又深得陛下信赖，赵高那个阉人怕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没错！我听说啊，是血衣侯在宴会上，顶撞了赵高，维护了公子扶苏，这才惹来了杀身之祸！”
流言，比最锋利的刀子，还要伤人。
一时间，所有的矛头，都齐刷刷地指向了中车府令府。
嫁祸江东。
驱虎吞狼。
李斯的目的，完美达成了。
他此刻，恐怕正坐在书房里，品着香茗，等着看赵高焦头烂额，等着秦夜这把“愤怒的刀”，狠狠地捅进赵高的心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
静室之内。
秦夜猛地睁开了双眼。
两道如有实质的精光，在黑暗中一闪而逝，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这口浊气，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喷出数尺之远，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白色印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五指缓缓握紧。
噼里啪啦！
空气，被他捏爆，发出了一连串清脆的炸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力量感，充斥着他的内心。
【国运灌体】的每一次突破，都像是一次脱胎换骨。
“这就是……凝脉境？”
秦夜喃喃自语，声音里没有半分喜悦，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平静。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感被无限拔高。
黑暗中，他能“看”到石室外亲卫沉稳的呼吸声，能“听”到百米外仆役脚步的轻重，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属于李斯府邸刺客的血腥味。
整个咸阳城，仿佛变成了一张铺在眼前的沙盘。
而他，就是那个俯瞰沙盘的执棋者。
李斯，赵高……
不过是沙盘上两只互相撕咬得正欢的蚂蚁。
【滴！宿主首次跨入凝脉境，国运灌体与大秦国运结合度提升。】
【正在重新评估当前国运状态……】
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秦夜心念一动。
【国运面板】【当前国运值：51/100（动荡）】
【国运状态：权臣相争，始皇帝心态稳住。】
【主要威胁】
【1.中车府令-赵高（国运蛀虫）：其野心正在侵蚀帝国根基，威胁度：高！】
【2.丞相-李斯（国运蛀虫）：其权术正在撕裂朝堂平衡，威胁度：高！】
看着面板上两个并列的、血红刺眼的名字，秦夜的眼神愈发幽深。
就在昨夜之前，李斯的威胁度还只是“中等”。
现在，他亲手点燃了这把火，也让自己成了帝国的头号公敌。
“系统，这次因祸得福，突破境界，是否意味着国运有所回升？”
【国运的本质是稳定与强盛。】
【宿主个人实力的提升，是增强国运的‘变量’，但无法直接抵消权臣内斗造成的‘减量’。】
【警告：李斯与赵高之争已进入白热化，将加速国运损耗。宿主身处漩涡中心，每一次选择，都将对国运产生剧烈影响。】
秦夜明白了。
他变强了，只是让他这根“支柱”变得更粗壮了。
可如果大殿的地基正在被两只硕鼠疯狂啃噬，支柱再结实，也免不了倾覆的结局。
杀一个，留一个？
不行。
秦夜的脑海中瞬间否决了这个念头。
这两条毒蛇，无论是谁胜出，对大秦都不是好事。
【国运灌体：气血烘炉（初阶）——根基已由‘坚若磐石’蜕变为‘百炼精钢’，气血总量提升，恢复速度大幅增加，对凡品毒素、诅咒具备高额抗性。】
秦夜的瞳孔，微微一缩。
气血烘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