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在仙门撕裤衩 > 第二十四章 风灵威名——击败豹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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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二狗瘫坐在余温未散的焦土上,像一袋散了架的土豆。骨头缝里每一寸都在尖叫,丹田里那点可怜的灵气早被榨得一滴不剩,连骂娘的力气都欠奉。眼皮重得抬不动,视野里全是地面被犁开的狰狞沟壑,一片狼藉。空气里满是烧焦的糊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烧糊了的臭袜子味儿。

“呼…呼……”他大口喘着气,活像条搁浅的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滚烫的焦土,触感像砂纸。余光扫过豹交子那家伙最后摔倒的方向——地上除了他那条倒霉催的、被风刃撕裂的裤腰带碎片,似乎还少了点什么。

血纹符箓!那张鬼画符似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长条子!

刚才明明就在那儿,粘在焦黑的泥土上,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现在却没了踪影,原地只留下一点可疑的、边缘整齐的泥土翻卷痕迹。

一股凉气猛地从林二狗尾椎骨窜上天灵盖,压过了全身的酸疼。“搞什么鬼?”他喉咙滚动,嘶哑地挤出几个字,心头警铃大作。顾不上快散架的身体,他强行调动起最后一丝微弱得可怜的风灵力,指尖对着那处痕迹轻轻一拂。

呜——一阵小得可怜的风打着旋儿掠过地面,吹起几粒炭灰,露出下方泥土。一丝极其微弱、冰冷刺骨的血气残留如同阴沟里的蛇,倏地钻入他的感知,旋即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仿佛只是他力竭后的幻觉。

“跑了……”林二狗心里咯噔一下,寒意更甚。某种被窥视、被标记的阴冷直觉沉甸甸压在心上。这玩意溜得干净利落,绝非善茬。他盯着那片看似寻常的焦土,眼神凝重。

就在这时——

“沙沙…沙沙…”

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废墟的死寂。

“快看!是这里!刚才那么大动静!”

“我的天…这…这地方是被雷劈过吗?”

“那…那不是林二狗?他怎么在这儿?”

惊疑不定的低语声潮水般涌来。林二狗一个激灵,几乎是本能地想把自己缩成一团,藏起被豹交子爪风撕出的伤口和染血的衣袍下摆。伪装!必须伪装!他手忙脚乱地去扯破烂的衣襟,试图挡住肋下那一片刺目的暗红。

奈何身体早已到了极限,刚一动弹,双腿便是一软。“哎哟!”一声短促的惊呼,他整个人像个被戳破的麻袋,又重重地跌坐回滚烫的尘土里,溅起一片黑灰。这下好了,不仅没遮掩住,反而因为这一摔,彻底暴露了被他压在屁股底下、刚才一直试图藏起来的东西——一块半掩在焦土里的、断裂的玉符。

那玉符虽然沾了灰,一角碎裂,但材质温润,上面刻着三个字迹狰狞、充满戾气的古篆——“三日取命”。断裂处还残留着一丝豹交子那令人作呕的独特血腥味儿。

“咦?那是什么?”一个眼尖、瘦得像麻杆的弟子蹭地挤上前,弯腰仔细一看,绿豆眼瞬间瞪得溜圆,声音都劈了叉:“‘三…三日取命’?!这…这不是血煞宗执法弟子追杀令上才有的玉符吗?!”

他猛地抬头,手指哆嗦着指向地上狼狈不堪的林二狗,如同白日见鬼:“你…你…你把豹交子干掉了?!”

“轰——!”

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废墟瞬间炸开了锅。

“谁?豹交子?那个煞星?!”

“不可能!豹交子能让一个伙夫给收拾了?”

“就是!林二狗?他能赢?他除了烧火抖勺还能干啥?怕不是走了狗屎运捡了人家掉的东西吧?”

质疑、不信、震惊、看热闹的目光如同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林二狗身上,比地上的炭灰还烫人。他就像被扒光了扔在集市中央的猴子,浑身不自在。偏偏身体僵得跟块石头差不多,连扯个谎都费劲。

林二狗喘着粗气,看着周围一张张写满“这不可能”的脸,一股莫名的邪火猛地冲上脑门。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因为疼而极度扭曲、显得无比狰狞的笑容,一把抓起脚边那块沉甸甸的“三日取命”玉符,高高举起,冲着那个质疑声最大的弟子晃晃:

“哈!我干没干掉他?”他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嘲讽,“瞧见没?他那条骚包的红裤衩腰带还在老子脚边躺着呢!裤子都让我给扒了,你说他死没死透?”他故意用脚尖踢了踢地上那条破烂的裤带碎片。

人群瞬间安静了一瞬,目光齐刷刷落在那条颜色扎眼的裤带上,表情精彩纷呈。空气凝固了。

“放你的狗臭屁!哪个混账王八蛋敢不信?!”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猛地炸响,如同平地惊雷。人群被一股蛮力强行分开!

只见胖厨头像个愤怒的肉弹战车般冲了出来,他跑得呼哧带喘,身上的肥肉波涛汹涌,后面紧跟着花蝴蝶似的二月花。胖厨头一眼就看见瘫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的林二狗,和他身上那刺眼的血渍,眼珠子瞬间就红了。他指着周围一圈人,唾沫星子飞溅:

“瞎了你们的狗眼!老子在后面灶房看得真真儿的!就是这小子!”他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拍在林二狗没受伤的肩膀上,拍得他一阵龇牙咧嘴,“看他!就凭他那手‘风卷残云’!呼啦啦一顿卷!把那该死的豹交子卷得跟他娘的大风车前头的驴一样!晕头转向!找不着北!最后才一刀剁了他那破符!”胖厨头说得唾沫横飞,手舞足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大战三百回合的英雄。

他嗓门洪亮,中气十足,配上那副杀气腾腾的护犊子模样,还真把一群外门弟子镇住了几分。

“风卷残云?”有人低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目光落在林二狗身上,第一次带上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二月花也挤到了跟前,她没理会旁人,先是被林二狗的惨状吓了一跳,随即动作麻利地在腰间精致的绣花荷包里一阵掏摸,竟真摸出一面锃亮的巴掌大铜镜来。“哎哟我的祖宗!”她捏着嗓子,尖细的声音透着焦急,二话不说就把那面能晃瞎人眼的铜镜怼到了林二狗鼻尖前,“快瞧瞧你这张脸!都憋成酱茄子色了!快别在这儿挺尸了,赶紧找药堂的老张头救命去!去晚了,你这张俊俏的小脸蛋可就糟蹋喽!”那铜镜在昏暗的废墟里反射着夕阳余晖,直晃得旁边几个弟子眼睛发花。

林二狗被铜镜里自己那张灰头土脸还透着紫气的尊荣吓了一跳,随即又被二月花那夸张的“俊俏小脸蛋”说法搞得哭笑不得。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腿还是软得像面条。

就在这时,一个平日里负责给长老跑腿送公文的弟子,正弯腰想去捡那块摔裂的玉符碎片仔细瞧瞧。他捏着碎片一角,凑到眼前,眉头拧成了疙瘩,小声嘟囔着:“奇了怪了……这‘三’字收笔的钩儿……这笔锋……怎么瞧着有点眼熟……”他挠挠头,像是在努力回忆,“有点像……有点像喻长老批公文时的笔法啊……”

这话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表面平静的湖水。周围几个靠得近的弟子脸色微变,下意识地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

“风灵根……”又有低语声在人群中响起,这一次,里面不再是纯粹的质疑和嘲讽,而混合了惊奇、畏惧,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原来‘风卷残云’真能动真格的?还以为顶多吹吹灶火……”

“风灵战修……”不知道是谁,在一片嗡嗡的低语和复杂的目光交织中,小声地、试探性地吐出了这四个字。

声音虽轻,却像一块投入水面的石子,清晰地荡开林二狗耳中。他正费力地想推开二月花那面碍事的铜镜,闻言动作微微一滞。疲惫不堪的身体依旧沉重,骨头缝里的剧痛也没消减半分。但不知怎的,听着周围逐渐改变的议论声,看着胖厨头那副“老子的人谁敢不服”的嚣张气焰,感受着二月花那夸张却透着真切的焦急……

一股微弱却真实的热流,悄然在早已干涸冰冷的胸腔里弥漫开来。不是豪情万丈,顶多算是……一缕穿透厚重云层的微光?

废墟之上,尘埃未定。林二狗那张紫里透着青的脸上,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风灵战修?听起来还行。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那块沉甸甸象征死亡的玉符,紧紧攥在了汗湿黏腻的手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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