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我在仙门撕裤衩 > 第九章 定风初现——厨房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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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伙房还裹着一层灰蒙蒙的睡意,灶膛深处,昨夜那缕青幽幽的脉动像根鱼刺,卡在林二狗昨晚的梦里,搅得他天没亮就爬起来蹲在灶门前。他抄起冰冷的铁钩,借着“清理灶心”的名义,在厚重油腻的柴灰里使劲扒拉。

“老王昨儿塞的柴火是拿铁树根劈的吧?”他咕哝着,铁钩撞上一块异样松动的破砖时,指尖飞快掠过砖面——那股熟悉的、微凉的青气脉动再次顺着指尖窜上来,直撞丹田,激得里头那缕“废柴青气”也跟着打了个哆嗦。他手腕一翻,一块带着模糊青纹的碎砖残片已经滑进油腻的袖袋深处。“得,先藏着,等夜深人静再跟这‘祖宗’唠唠嗑。”外面脚步声近了,他赶紧把铁钩往灰里一插,假装研究锅底灰的成色。

晨光彻底泼进伙房时,气氛已经像锅里的油一样开始噼啪作响了。王胖子那身肥膘在灶台间晃荡的频率明显升高,油光发亮的胖脸上,两只小眼睛时不时往林二狗正照料的灶口瞄——那上面坐着的,可是今日要呈给内门大爷们的“灵笋烩灵菇”。

“二狗啊,”王胖子踱过来,肉掌“啪”地拍到林二狗肩上,力道沉得能拍死头牛,“今儿这‘御膳’,可别像你昨天那锅粥似的,差点把山门熏歪喽!”他嗓门奇大,震得房梁上的陈年老灰簌簌往下掉。

林二狗被他拍得往前一趔趄,差点一头栽进锅里,心里暗骂这死胖子公报私仇的劲头比这锅里的油还旺。他稳住身形,鼻子哼了一声:“胖爷放心,我这把破骨头,就算熬干了给您垫灶底,也绝不敢糟蹋仙长们的肠胃。”手上动作却没停,锅铲翻飞,金黄的灵笋片与白玉似的灵菇在滚油中跳跃,香气霸道地驱散了伙房里所有的杂味。

就在这时,王胖子那肥硕的身影像堵移动的肉墙,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厨房那排常年吱呀作响的破窗户边。他背对着众人,胖手“不经意”地拂过窗棂,只听“吱呀——嘎吱——”三声刺耳的摩擦声,迎风面的三扇破窗竟被他齐齐推开一道巴掌宽的缝隙!

呜——!

鹤山清晨的山风,带着夜里积攒的寒气,一股脑儿灌了进来,像一群撒欢的野狗冲进鸡窝。窗户纸被吹得哗啦乱响,灶膛里的火光瞬间疯了,火苗张牙舞爪地舔向锅底各处,偏偏避开了最需要热力的中心。锅里那锅矜贵无比的“灵笋烩灵菇”,澄澈的汤汁在狂风卷起的漩涡里疯狂打转,眼看就要冲出锅沿,糊成一片焦黑!

“糟了!窗开了!”有人惊呼。

锅铲停在半空,汤汁在锅沿危险地摇晃着弧度。林二狗盯着那锅眼看要完蛋的灵菇,骨头缝里都在往外冒冷汗——完了,这篓子捅大了,内门怪罪下来,自己这“废柴”怕是真要变“柴火”了……混乱中,袖袋里那块碎砖似乎隔着布料传来一丝微弱的凉意,清晨梦中那句模糊的口诀碎片毫无征兆地撞进脑海:“定风如镜……”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左手死死攥住滚烫的锅柄,整个人像钉在灶前的一棵老松,右手却悄然抬起,五指微张,掌心虚虚对准那锅即将倾覆的灵菇上方一尺之地。丹田里那缕游丝般的青气被强行催动,极其别扭地、小心翼翼地顺着经脉探了出来,不像鼓风术那样往外喷,反而是笨拙地、试图在锅上方“兜”住点什么。

“这傻狗吓懵了?对着空锅发功呢?”王胖子眯着小眼,嘴角刚咧开一半,准备欣赏一出锅毁人亡的好戏。

下一秒,他嘴角的弧度僵住了。灶台上方那片被狂风撕扯得扭曲的空气,倏地平静下来。狂躁的火舌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拢住,瞬间驯服得如同凝固的蓝色水晶。锅里翻滚欲溢的汤汁,也在刹那间归于平静,宛如覆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琉璃盖。只有灵菇吸饱酱汁的细微“滋啦”声和霸道的鲜香,毫无阻碍地弥漫开去。

“哎哟我的亲娘!”切菜台边,正举着刀对付一根胖萝卜的二月花猛地抬头,眼珠子差点瞪出眶。她死死盯着灶台上方那片诡异的“平静”,手里的萝卜“啪嗒”掉在地上滚远了也浑然不觉,嘴里喃喃,“这……这缺德玩意儿……盖了层啥?老娘蒸包子蒙的纱布也没这么灵光啊?纱布它……它挡得住这么大的风?”她那常年被油烟熏得有点浑浊的眼睛里,头一次映出了点名为“活见鬼”的惊疑。

窗外的风鬼哭狼嚎,伙房里的破布幌子都快被扯碎了。

“嘿!还治不了你了?”王胖子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小眼睛里凶光一闪,竟弯腰拖过墙角一个破风箱,那箱子破得四面漏风,轮子还瘸了一条腿。他使出吃奶的劲,双臂肌肉贲张,像推磨的老牛,“呼哧呼哧”地对着林二狗灶台的方向猛拉猛推起来!“给老子——加把火——!”

破风箱吭哧吭哧地喘息着,一股股浑浊的、带着铁锈和灰尘味的强风,像个被激怒的醉汉,蛮横地撞向那口孤零零的铁锅!林二狗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感觉一股大力猛地撞在自己勉强维系的那层气流屏障上,手臂经脉隐隐胀痛。锅里的汤汁肉眼可见地又晃荡起来,边缘几片娇嫩的灵菇甚至被吹得打了个滚!

妈的,死胖子这是要玩命!林二狗心里把那胖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同时牙关紧咬。丹田里那缕青气运转到了极致,昨夜梦中那句只有前半截的口诀在脑子里疯狂打转。

拼了!

他猛地闭上眼,把心一横。鼓风术是“吹”,那反过来呢?像吸面条那样“吸”?丹田的青气猛地改变了流向,不再是笨拙地向外“兜”,而是变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向内疯狂的“吞”!周遭那狂暴的气流如同被一个无形的漩涡捕捉,硬生生被扯向他张开的手掌心,又在体内那狭窄可怜的经脉里艰难地打了个转,最后被他咬紧牙关,狠狠地从脚底板“摁”进了地砖缝里!

滋——

仿佛滚烫的烙铁猛地浸入冷水。以那口铁锅为中心,一个无形的涟漪瞬间扩散开来,半径三尺之内,所有的喧嚣骤然死寂。风消失了。不是减弱,是彻底消失了。连伙房梁上垂挂的、被吹得疯狂摇摆的蛛丝都猛地静止,悬在空中,形成一道荒谬的定格画面。灶膛里蓝色的火焰如同被冻结在冰晶中,连最细微的摇曳都彻底凝固,安静地舔舐着黝黑的锅底。锅里,汤汁平静得能映出林二狗自己那张因用力过度而有些扭曲的脸,灵菇在绝对的静止中,贪婪而缓慢地吸吮着酱汁浓郁的精华,那股浓缩到极致的奇香,醇厚得简直能让人醉倒。

一个恰好扛着铁锹路过伙房破窗的外门弟子,脚步倏地钉在了原地。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眼珠子几乎要黏在灶膛里那朵被彻底“冻”住的蓝色火焰上,脱口而出的惊呼带着山里人朴实的惊骇,响得能掀翻屋顶:

“我滴个亲娘姥姥!火…火被冻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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