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都市小说 > 龙头:江湖风云 > 第34章 刀口捅穿肋骨的债…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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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道如同融入阴影的矫健身影瞬间从最近一辆污水车后闪出!动作迅捷无声,如同蛰伏已久的猎豹。

他们穿着环卫的工作服,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透着一股刀口舔血者特有的沉静与忠诚!

“嗯。”钱多的回应短促而沉稳,目光如同探照灯扫过这片临时庇护所,“家伙事,备好了??”

“妥了!钱哥!”其中一人用力点头,下巴朝旁边一辆显得格外“敦实”、罐体似乎比寻常厚重几分的污水车示意,“三层加厚密封舱,防红外线涂料,四小时氧气包,都塞在最里头的防震箱!除非把那罐子劈开,天王老子来了也闻不到里面俩儿大活人!”

钱多猛吸一口这污浊空气中的寒意,仿佛要将所有的决绝吸进肺腑,这才转身。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在车尾幽微的反光下,沟壑分明,如同生铁铸就的塑像。

“高玉风。”钱多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也带着一丝铁血江湖的悲凉,他指着那辆“特制”的污水罐车,如同指着一口移动的活棺材:

“这口铁棺材…是我能给你开出的最后一趟‘活路’!等天边泛出鱼肚白,你们俩钻进去!我的兄弟开车送你们‘上路’!”他顿了顿,眼神看了一下远方,“但终点站只能到污水处理厂!跳下车,路在脚底下!但阎王索命的勾子…也必定挂在你们后脖颈上!剩下的是死是活…看你自己的命,够不够硬!”

高玉风瞳孔猛地收缩:“钱哥!你……你不走?!”一股巨大的、混合着难以置信和沉重愧疚的浪潮瞬间将他淹没。

钱多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牙齿,那笑容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仿佛凝结着北地最酷烈的风雪:

“走?!”

他喉结滚动,发出低沉如闷雷的笑声,

“周离那老狗还没死,还没被我千刀万剐喂野狗…老子凭什么走?!”

他一拳砸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我!钱多!今天就把根扎在这里!就算是死!老子也要抱着那老畜生的骨头…把他娘的十八层地狱砸穿一层楼!”

寒风吹过空旷的停车场,卷起地上的油污塑料袋,发出呜咽般的怪响。

惨白的月光下,杨火凤独自一人,像一杆被遗忘在风中的标枪,挺直地站在一辆污水车的阴影里。

她微微仰着头,视线穿透城市浑浊的空气,死死盯着夜空中几颗格外孤寒的星子上——那是南斗。

那双平日里燃着火焰、明净亮堂如同寒星的眼睛,此刻却如结了冰的湖面。

无人察觉的角度,两道清晰的、滚烫的泪痕无声滑落,在她沾着飞灰的脸颊上冲刷出两道光洁的印迹,最终隐没在竖起的衣领黑暗中。

高玉风拖着沉重如灌满铅的双腿,一步步挪到杨火凤身边。

浓墨般的夜色掩盖了他惨白的脸色,也掩盖了杨火凤脸上未干的泪痕。

“…火凤。”高玉风的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在搓揉,每个字都裹着淬了毒的内疚和刀刃割心般的沉重,重重砸在两人之间冰冷的空气里:

“…是我…拖你们兄妹…跳进了这口…万劫不复的血色深渊…对不起…”

这沉重的道歉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却并未得到回应。一片沉默中,只有两人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

两个小时前。

“呜呜呜——钱哥!!放我下车!我要救我哥!!!”

越野车在公路上如同失控的疯牛般疾驰!车厢内,杨火凤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哭瘫在座椅上,双手拼命撕扯着车门把手,歇斯底里的哭喊和捶打车窗的闷响几乎要掀翻车顶!泪水糊满了她整张脸,绝望如同冰水淹没了一切。

嘎吱——!砰!!

钱多脸色铁青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他猛地一脚跺死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尖叫!强大的惯性将杨火凤狠狠掼在挡风玻璃上!

“救?!”钱多猛地扭过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烧红的烙铁,喷射着灼人的怒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狰狞!声如雷霆炸响!

“你他妈拿什么救?!啊?!你的命硬还是周离的子弹多?!你以为冲进去是救你哥?!那叫送上门让人一锅炖了!”

他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同冰锥扎心:

“你知道杨火舞在哪个鬼角落?!在他妈的哪块地板下面流血?!你连口热乎气都闻不到!现在能救一个算一个的,只有高玉风!只有把他捞出来,你哥就是死了…才他妈有价值!!懂不懂!傻丫头!!”

杨火凤如遭雷击,眼神空洞地望着钱多,仿佛失去了所有魂魄,只剩下喉咙里破碎的低泣:“那我哥…怎么办…我哥他……”

“命!”钱多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悲鸣!

“这他妈的就是我们的命!”他双目赤红,声音沉痛如同从胸腔最深处碾轧出来:

“从你们为了帮高玉风起…惹上姓周那老鬼开始!从你们甘愿为了高玉风两肋插刀!就注定了他妈的…要拿自己的血去还这笔债!这就是江湖!两肋插刀是痛快!可这刀口捅穿肋骨的债…要命的!”

钱多声音陡然拔高,每一个字都像淬火的铁钉:

“现在!闭上你的嘴!再嚎一声!别说你哥!连高玉风那点最后翻盘的希望…老子都给你嚎没了!是哭丧等你哥下葬!还是攥紧拳头给他搏个报仇的机会…你自己挑!”

车厢内只剩下杨火凤压抑到极致的、仿佛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啜泣,和引擎重新低沉咆哮后,那如同赴死冲锋般的……绝望轰鸣!

晨光惨白,如同褪色的血浆,无力地泼洒在废弃烂尾楼丛生的钢筋骨架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铁锈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噗通!

杨火舞像一袋被彻底撕碎的破布,被两个黑衣壮汉粗暴地从幽暗的楼道里拖拽出来,狠狠掼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他浑身浴血,衣服早已成了褴褛的布条,裸露的皮肤上布满鞭痕、烙铁印和深可见骨的刀口,暗红的血痂混合着新鲜的血污,在惨淡的光线下,仿佛披着一件用极致痛苦编织的猩红战甲!

灰尘呛人。

几步开外,周离如同一尊扎根在阴影里的石雕恶鬼。

肩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暗红斑块,失血让他脸色蜡黄如金纸,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两个黑西装如同人形支架,牢牢撑着他那具看似虚弱、实则蕴藏无尽阴毒的身躯。

他嘴里叼着一支烟,袅袅青烟模糊了他浑浊却锐利如鹰隼的视线。他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那滩“烂肉”,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有一种审视蝼蚁垂死挣扎的、近乎非人的冷漠。

“咳…咳咳……”杨火舞呛出一口血沫,艰难地抬起头。

当他的目光撞上周离那张毫无波澜的脸时,那被血污糊住的嘴角,猛地咧开一个癫狂到扭曲的、染血的笑容!

“哈哈哈——!!!”笑声撕裂空气,带着痛楚,却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快意!

“姓周的老狗!瞧你这副吊样…脸白得跟刷了层死人灰似的!抓不住吧?哈哈哈!风子那小子…是不是像泥鳅钻裤裆…从你这老棺材瓤子的指缝里溜了!”

他笑得浑身抽搐,血水不断从嘴角溢出,眼神却亮得如同燃烧的炭火:

“亏你他妈当了半辈子活阎王!六七十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连个毛头小子都摁不死!老废物!你这辈子…真他妈白披了这张人皮!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