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开封1044 > 第十八章 消失的湛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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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卢剑,是展家的传家之物,是一把上古宝剑。

多年前,展家长辈出面,替他与丁家订婚,双方用两柄古剑湛卢、巨阙作为聘礼交换。然而五年前的一场意外,未婚妻丁氏遇害,她带在身边的湛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展昭到丁家吊唁,丁家兄长告诉他,丁氏是随白家商队赴京的途中遇到山贼,她在争斗时被山贼杀了。

据丁家下人带回的消息,似乎山贼早有准备。对方不但知道他们途径路线、歇脚地点,甚至连商队有多少人、运什么货,全部都一清二楚。山贼埋伏在半路上,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便将商队的货物洗劫一空。

明摆着,山贼就是冲着白家商队而来的。

但奇怪的是,山贼抢走了商队的货,白家的人就只站在旁边看着,不喊不闹,连任何反抗都没有。事后,白家更没有人出来报官,仿佛丢失的货与他家无关一般,主事人更是连面都没有露过,此事被杳无声息地被按下不提了。

若说不是白家与山贼内外勾结,这是打死都没人相信的。

丁家只剩丁大哥一人,人丁寥落。两家的婚事已废,展昭本想归还巨阙,但丁大哥说两家情分仍在,二人不妨改以兄弟相称。所以,巨阙便仍留在展昭手中。出于情义,他也答应帮丁家查找真凶。

除此之外,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湛卢,这是展家的传家之物,他答应过父母,一定要让湛卢回到自己手中。但不管他如何寻找,湛卢却好似人间蒸发一般。

以湛卢这样一把上古宝剑,若是流落到江湖,早就会被人传出消息来。不论是何人、何帮派,都将以执有湛卢为骄傲。所以,湛卢一定不在江湖中,而是被人私下藏起来了,私藏湛卢的人,也一定知道这把上古宝剑的价值。

五年来,展昭跑遍了白家商队曾运货的地方,不仅湛卢遍寻不到,当年同行的伙计也一夜之间全都消失了。不仅如此,连同他们的名字、住址、家人、行踪,也全都没有线索,而白家竟然也无人知情,好似这支商队从来没有存在过。

寻查无果,他对白家的怀疑也逐渐加深,从整件事来看,仿佛白家是有意为之。

白家的生意遍及江南、福建多地,且常年执有杭州市舶司和两浙路转运使司的官方交引文据,不论是北上开封府、应天府,还是江南两路、福建路和荆湖、广南两路。白家的生意、商队,几乎遍及整个南方地区。

展昭感到奇怪,若白家执的是官方交引文据,丢失货物这般大的事情,他们居然也敢瞒着官方?而最奇怪的是,官方竟然连一句问责的话都没有,邸报竟然也只字不提。若不是随行的丁家死了人,这事,恐怕都无人知晓。

如此,便只剩下一种可能,就是白家一早便与官方勾连好,一面手执官方文书,一面又巧立名目,以山贼抢劫的名义,将货物私自扣下了。而官方与白家同谋,双方蛇鼠一窝,共同分脏。

展昭怀疑白家与官方勾结,但主事人白锦堂看起来却并不是这样的人。

在所有客商、农户、茶农、佃户的口中,白锦堂都是一个不折不扣,十足真金的大好人。

茶农夸赞他心善,从不会在收购茶叶时压价;农户称赞他心细,会记得庄子上每一户人家的情况,谁家老人身体不好,孩子不爱读书,谁家婚丧嫁娶要随份子,他全记得,并且会准时派人来送一份礼;客商赞他是个好商人,从不在货物上面弄虚作假,也从没有克扣客商们的银钱;佃户们更是对他赞不绝口,从不在粮食收成上为难过人。

自从这位白家大公子接手家里的事,白家的佃户没有饿死过一个,白家的粮农、茶农,没有难为过一人,白家往来的客商和南国番商人数,更是有增无减。

展昭在想,若白锦堂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么,白家与官方勾结的事,便不可能是他做的。除非,他在演戏,但听大家的介绍,白锦堂多年来始终如一的为人处事,似乎,他不是这种人。

如此,便是白家有内鬼,而且藏得极深,不仅瞒住了白锦堂,还瞒住了所有人。

正当计划要进白家找内鬼时,他遇到了外派的包拯。

二人偶然相识,展昭向他提起自己查访的事,包拯听了也觉得事情古怪,但既无证据,便不能轻易做出任何判断。出于好意,包拯劝他先冷静下来,“你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官方是不会授理你的诉状的。”

看展昭年轻有为,一腔热枕,包拯便邀请他一同进京,并称自己即将赴开封府任代理,请展昭随他同去。“有了开封府缉司官这一重身份,或许找湛卢会方便一些。”这么想着,展昭便答应了。

彼时,包拯还只是三司判官。他没有告诉展昭,御史陈学绎的意外,以及杭州商人同市舶司的纠纷,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但事情缺乏证据,且案子并不在三司,而是归大理寺和地方管理,他即便再心存疑虑,也没有越级问讯的权力。

但回到开封府之后,包拯担任临时代理一职,展昭便请求,自己要私下调查白家。展昭确信,湛卢的消失,与白家有脱不掉的干系。说不定,与内鬼也有关联。

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湛卢就在白家。

更不用说,现在还出现了内藏库的人命案,居然也与白家有关。包拯叫他封锁了消息,只盯紧白玉堂,“如果我没有猜错,整件事背后,定还有黑手,白家,只不过是他们抛出的鱼饵,至于要钓什么鱼,我们且看一看。但你要盯紧白玉堂,不能让他出事。”

包拯的叮嘱言犹在耳,不论是为了自家的湛卢,还是为了内藏库的案子,展昭像一块牛皮膏药一样,昼夜一刻不停,死死盯着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