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藏书阁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藏书阁的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云知意提着琉璃灯,小心翼翼地避开巡逻的侍卫,溜进了这座尘封已久的宫禁秘阁。
这里一定有记录的……
她踮起脚尖,指尖掠过书架最上层那排蒙尘的古籍。忽然,一本暗红色封皮的书册引起了她的注意,《大周秘术辑录》,书脊上烫金的符文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就在她刚要取下时,身后传来“吱呀”一声。
“深更半夜,殿下好雅兴啊。”
云知意浑身一僵,手中的琉璃灯差点脱手。转身时,她看见周贵妃的心腹魏嬷嬷正阴恻恻地站在门口,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瘆人。
“本宫……本宫只是来寻些诗书。”云知意下意识将书往身后藏,却见魏嬷嬷已经大步走来。
“《大周秘术辑录》?”魏嬷嬷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扣住书册,“这可是明令禁止的邪术典籍。老奴这就去禀告贵妃娘娘……”
云知意心头剧跳。若让周贵妃知道她私阅禁书……
不行!
情急之下,她猛地抬头直视魏嬷嬷的眼睛。那一瞬间,她感觉有股奇异的热意从眼底涌出。
“你什么都没看见。”她听见自己说。
魏嬷嬷的动作突然顿住,眼神变得涣散:“……老奴不会。”
“把书给我。”
“是。”
接过书册时,云知意的手抖得厉害。她看着魏嬷嬷像个提线木偶般转身离开,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才脱力般跌坐在蒲团上。
刚才……那是什么?又是那股神秘的感觉……
她颤抖着翻开书页,泛黄的纸张上,一行朱砂批注触目惊心:“控术·目慑篇:施术者以目为媒,可摄人心魄三息。然此……”后续内容因为书页发黄腐烂已经无法看清。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道惨白的闪电照亮了书页另一段被刻意涂抹的文字:“大周皇室血脉……”
后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云知意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突然想起舍友非要拉着自己参加的心理操控学的补习班,自己当时还觉得是智商税,现在看来,大周是有记载的,而那些专业理论和这神秘力量结合……
四周好像又有脚步声传来,云知意顾不上太多,把破旧的书籍塞进袖中就跑了。
云知意鬼鬼祟祟地溜回寝宫,怀里揣着那本《大周秘术辑录》,嘴角疯狂上扬。
我!云知意!居然会控术!
云知意迫不及待地再次翻开书,找到“控术”那一页。
“大周历三百二十七年,国师巫阳子自西域求得‘摄魂之法’,谓能以目慑心,以念驱人。初,此术仅用于审讯敌谍,后渐为皇室所用。
至哀帝时,长公主瑶光恃术乱政,操控朝臣心智,致大周纲常崩坏,终致亡国。
施展要诀:
直视目标双目,不可移视;
心念集中,默诵:“汝当从吾”;
效力仅三息,过时则溃。”
云知意看着泛黄书页上的文字,陷入沉思:原书中倒是没有提及哪个主角或者配角能够使用“控术”,看来这项秘术传到现在,世人已经知之甚少,原来的皇帝或许知道,但是这壳子里已经换了人……
书上也没有提及修习“控术”的前提,应该不是所有皇室血脉都可以,至少在原书中,云昭没有使用过。
有时间还是去父皇那里找找线索,看看有没有原主留下的信息吧。云知意越想越兴奋,决定先试试这“控术”。
她关紧门窗,对着铜镜练习表情管理,先是一个端庄的微笑,再是一个威严的凝视,最后……
“噗嗤!”
她没绷住,笑倒在软榻上滚了两圈。
这哪是什么邪术,这分明是外挂!
“殿下,已经很晚了,就寝吧。”青梧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你进来吧。”小公主端坐在铜镜前,发髻已经散了,衣服的系带松松垮垮的挂在腰上。
“公主殿下来洗漱吧。”青梧端着盆进来。
“青梧,”云知意突然板起脸,严肃地盯着她,“从今天起,你就是皇帝。”
青梧:“……???”
三息过后。
青梧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俯首磕头,“殿下,奴婢知错,殿下饶了奴婢吧!”脸盆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云知意:“……”
好像不太行?
“青梧,你起来吧,我,本宫刚刚胡说的,你不要当真,不,你当作没有听见就好!”云知意连忙忙补救,从床上下来扶起瑟瑟发抖的青梧。
“殿,殿下,官家仁慈,可殿下今后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青梧脸色惨白,满脸都是逃过一劫的庆幸。
“本宫知道了,青梧,你收拾一下退下吧,本宫今晚不用伺候了。”云知意连忙让青梧离开。
宫殿里只剩云知意一人,她懊恼地倚在床头:为什么没用?所以这玩意儿到底能干嘛?!
窗外,裴砚蹲在树上,故意发出一些声响,然后翻窗进入。
“谁在那里?”云知意慌忙藏起书,却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的少年手持烛台,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烛光映着他精致的下颌线,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少年俊秀的眉宇间带着几分探究。
“你……你是谁?”云知意强作镇定,却控制不住声音里的颤抖。
裴砚没有立即回答。他目光扫过云知意藏起的那本《大周秘术》,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书脊上的符文。
“殿下可知,”他忽然抬眸,烛光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跳动,“这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你知道吗?”云知意已经整理好情绪,冷静地应对,“还有,你还没有回答我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少年突然凑近,带着松墨清香的气息拂过她耳畔,“放心,我什么都没看见。”说着还故意眨了眨眼。
云知意恼羞成怒,“你到底是谁,你在这干什么!”惨白的脸蛋带了几分气愤的红晕,“你胡言乱语,本宫可要治你的罪!”气势倒是很足,只可惜身高短人家一大截,天生劣势。
少年低笑出声,突然正经行礼:“在下裴砚,奉靖安王之命……”他故意拖长声调,“接殿下出宫看花灯。”
“什么?”
裴砚拿出靖安王府的令牌,“王爷说,殿下若问起……”裴砚模仿着云昭冷峻的语气,“就说孤欠她的兔子灯,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