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全家一起穿越了怎么办 > 第18章 火中逃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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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砚!”

她突然发疯似的用双手去扒拉燃烧的木炭,掌心立刻传来钻心的灼痛,水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胀起又破裂。

“来人啊!救命!”她声嘶力竭地哭喊,却只得到火焰吞噬一切的噼啪作响作为回应。

浓烟越来越重,裴砚的呼吸渐渐微弱,苍白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意。“还没问那个问题呢……”他气若游丝地呢喃,“这下……真的……要死了……”

“闭嘴!你不许死,你给我活着出去问!”

云知意哽咽着嘶吼,徒劳地想抬起那根致命的横梁,指甲在焦木上刮出深深的血痕。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让她浑身冰冷,仿佛又回到了前世生命最后的时刻。那种无能为力的绝望,比火焰更灼痛她的心脏。

就在这时,裴砚用尽最后力气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轻轻碰了碰她颤抖的指尖。“走……”他琉璃色的瞳孔彻底失去了焦距,“活下去……”

这句话如同最后的判决,击碎了云知意所有的坚强。她瘫软在地,望着少年渐渐闭上的双眼,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她突然想起什么,扯下头上的鎏金发簪,用力扳开暗藏的机关。簪子内部竟是中空的,藏着细小的锯条。她开始疯狂锯割尚未完全燃烧的梁木部分,火星不断溅落在她脸上。

“你……”裴砚怔怔看着她被烟火熏黑的小脸,“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多着呢!”云知意咬着牙,泪水混着汗水往下淌,“所以你给我好好活着,以后慢慢猜!”

锯条突然断裂。云知意绝望地捶打着纹丝不动的梁木,却听见裴砚低哑的笑声:“让开……”

只见少年深吸一口气,被压住的右腿猛地发力!肌肉绷紧如弓弦,青筋在额角暴起。伴随着可怕的撕裂声,燃烧的梁木竟然被生生抬起半寸!

“走!”他嘶吼着,鲜血从嘴角溢出。

云知意连滚带爬地钻出来,转身拼命拉扯他的手臂。当两人终于挣脱困境时,整个暗道开始全面坍塌。

他们跌跌撞撞冲向尽头的光亮,在最后时刻扑出暗道出口,重重摔在街面的青石板上。身后传来轰隆巨响,王府别院彻底化作一片火海。

云知意瘫在地上剧烈咳嗽,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她艰难地翻身,看见裴砚仰面躺在不远处,胸口微弱地起伏着。

“账本……”她爬过去,从怀里掏出那本湿漉漉的册子,“还好……没丢……”

裴砚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火光映照下,他琉璃色的瞳孔深不见底:“今日之事……”

“我知道。”云知意打断他,“我不会告诉皇叔。”

少年怔了怔,突然低笑起来。笑牵动了伤口,让他咳出几口血沫:“我是想说……”他抬起血肉模糊的手,轻轻擦过她颊边的灰烬,“殿下锯木头的样子……挺好看的。”

云知意气得想踹他,却看见他缓缓闭上眼,手无力地垂落下去。

就在云知意绝望地握住裴砚逐渐冰冷的手时,远处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如同惊雷撕裂死寂的夜空。

“水龙队上前!其余人随本王进去!”一道沉冷如铁的声音穿透火海的呼啸。

云知意猛地抬头,透过浓烟的缝隙,看见靖安王云昭一马当先冲破火墙。玄色蟒袍在烈焰中猎猎作响,他竟连避火氅都未披,就这样单骑闯入炼狱。

“皇叔!”云知意的哭喊嘶哑得不成调,“在这里!裴砚他快不行了!”

云昭甚至未勒缰绳,直接从飞驰的骏马上翻身跃下。火星溅在他手背烫出红痕,他却看都不看,大步流星走到坍塌处。

当看清裴砚的惨状时,云昭瞳孔骤缩。但他没有任何迟疑:“愣着做什么!”

随行的亲兵这才反应过来,七八个人同时上前扑灭余火。云昭单膝跪在血泊中,徒手清理裴砚口鼻间的灰烬,动作快得带出残影。

“撑住。”他拍打着裴砚失去血色的脸,声音沉得吓人,“阿砚,听见没有?”

裴砚毫无反应,只有唇角不断溢出的血沫证明他还残存一丝生机。

云知意突然扑过来,颤抖着撕开自己里衣的干净布料:“压住伤口!先止……”

话未说完就被云昭推开。他扯下自己的蟒袍内衬,那是浸过特殊药液的冰蚕丝,遇血即凝。布料按在裴砚最深的伤口上时,竟然真的缓住了汹涌的血流。

云昭立刻俯身将裴砚抱起,快步走向担架。火光照亮他紧绷的下颌,汗珠顺着颈侧滚落,滴在裴砚苍白的脸上。

就在将人放上担架的瞬间,裴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

“闪开!”云昭厉喝,迅速将人侧翻。他竟直接伸手探入裴砚口中,抠出堵塞气管的血块。动作粗暴得让周围人都倒吸冷气,却真的让裴砚的呼吸重新接上。

水龙队终于压制住周围的火势。云昭站在弥漫的白汽中,浑身湿透地看着军医施救。他突然回头看向呆立的云知意:“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王肃府中藏着贪污军饷的账本……”云知意不知如何解释,大火,刺客,把她的计划全部打乱了,如果没有云昭及时赶到,裴砚或许已经死了,她深深地感到剧情的失控。

云知意下意识摸向怀中。当掏出那本被血水和灰烬浸透的册子时,她看见皇叔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像是欣慰,又像是更深的忧虑。

“王爷,”军医突然跪地,“裴公子伤得太重,必须立即医治!”

“用本王的马车。”云昭斩钉截铁,“所有暗卫开路,遇阻者格杀勿论,让陆清璃速速赶到!”

他最后看了一眼账本,忽然解下腰间令牌扔给云知意:“你亲自送去刑部。敢拦路者……”玄铁令牌沾着裴砚的血,冰冷地烙在她掌心,“先斩后奏。”

说罢转身跃上亲兵牵来的新马,护着担架疾驰而去。云知意望着那个消失在烟尘中的背影,突然腿软跪倒在地。

掌心的血顺着令牌的纹路滴落,烫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