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周野最终只能给出一个干巴巴地回答。
苏婉卿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也没有逼迫，只是重新靠回椅背，淡淡地说：“不知道也好。有些关系，说得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她顿了顿，语气恢复了些许清冷，但内容却更加惊人：
“从明天起，你就是云顶集团的正式员工，职位是我的特别项目助理，月薪……暂时定三万。负责焕新计划的前期调研和社区关系协调。直接向我汇报。”
三万？周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比他跑外卖时收入最高的月份还要多好几倍！
“苏总，这……这太高了，而且我可能做不来那些……”
他下意识地想拒绝，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不安。
“高？”苏婉卿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你觉得你今天在会上那几句话，值不值三万？你觉得能帮我打开局面，说服那群老狐狸的价值，值不值三万？”
“周野，不要用你过去的尺子，来衡量我给你的价格。我觉得你值，你就值。”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自信和掌控力，“至于做不做得来……不会就学，有我在，你怕什么？”
“还是说……你更愿意回去送外卖，继续你以前凑合过的生活？”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周野最心虚的地方。
一丝被看穿的不堪席卷了他，让他一时哑口无言，只能愣愣地看着苏婉卿。
苏婉卿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惊慌的眼神，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
车恰好遇到红灯停下。
她伸出手，轻轻帮他理了一下耳侧并没有乱的头发，指尖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她的动作亲昵无比，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周野，记住你是谁选中的人。”
绿灯亮了。
苏婉卿收回手，恢复成那个慵懒的姿态：“开车吧。送我回云栖苑。”
周野机械地踩下油门，大脑一片混乱。
三万月薪的诱惑、苏婉卿暧昧不明的态度，还有那句“你是谁选中的人”带来一丝畸形的吸引力……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无所适从。
他知道，自己正被这朵带刺的云端玫瑰，一步步拉入她的世界，看似繁华，却可能步步惊心。
而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车平稳地驶入云栖苑的地下车库。
停稳后，周野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不用送了。”苏婉卿阻止了他。
“我自己上去就行。明天早上九点，准时到公司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然后来我办公室报到。”
她推开车门，下车前，又回头看了周野一眼，眼里带着笑意和期许。
“周助理，希望明天开始，能看到一个全新的你。”
说完，她关上车门，踩着高跟鞋，身姿摇曳地走向电梯间，留下周野一个人坐在车里，久久无法平静。
车内还弥漫着她的香气，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一段暧昧与威胁并存、糖与刺交织的对话。
周野靠在方向盘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他知道，从明天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
周野一夜无眠。
第二天，他顶着两个黑眼圈，穿上那套唯一能撑场面的西装，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云顶集团楼下。
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大厦，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走进去。
前台小姐已经接到了通知，笑容可掬地引导他去人事部。
入职手续办理得出奇顺利，仿佛所有的障碍都已被提前扫清。
当他拿到那张印着云顶集团、特别项目助理——总裁办公室、周野等字样的工牌时，感觉沉甸甸的，极不真实。
月薪三万的劳动合同，他几乎是屏着呼吸签下的名字。
人事主管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女人，看他的眼神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态度十分客气：
“周助理，欢迎加入云顶。苏总交代了，让您办完手续直接去她办公室。”
“好的，谢谢。”周野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
乘坐电梯直达顶层总裁办公室区域。
走出电梯，厚软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环境安静得让人心生敬畏。
秘书区的几位助理看到他，都投来好奇而礼貌的目光。
Lisa坐在那个被发配的角落工位，看到他过来，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冷冽依旧，但似乎少了些之前的绝对轻蔑，多了一丝复杂的审视。
她没说话，低头继续处理文件。
周野走到那扇厚重的胡桃木门前，再次深呼吸，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里面传来苏婉卿清冷的声音。
周野推门进去。
苏婉卿的办公室极大，视野开阔，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却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
她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批阅文件，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她今天换了一身珍珠白色的西装套裙，比昨天的深蓝色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优雅。
“苏总。”周野站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太适应。
苏婉卿抬起头，目光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似乎还算满意：“手续办好了？”
“办好了。”
“嗯。”她放下手中的笔，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夹递给他。
“这是焕新计划的初步方案和选定的几个试点小区的资料。”
“你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用你的方式，去这些小区实地看看，和里面的居民、小店店主、物业管理人员聊聊，听听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和需求。”
苏婉卿强调道：“我要知道，我们的方案哪些是切中要害的，哪些是脱离实际的。”
周野接过文件夹，翻开一看，里面是厚厚的资料和规划图，几个试点小区都是他送外卖时常去的，非常熟悉。
“周野，你的优势就是你过去的经验，你要利用好它，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苏婉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期望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信任。
“有问题随时向我汇报。需要什么支持，找Lisa协调。”
听到要找Lisa协调，周野心里微微一紧，但还是点头：“明白，苏总。”
Lisa……那个每天冷着脸的女人，真的不会给他使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