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只想经商致富,怎么都叫我文坛魁首 > 第70章 凭什么让一个妓子捡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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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德海颓然坐下,目光呆滞,显然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震得魂不守舍。

而明嫣,她看似最平静,内心却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原来,他一直都在骗她。

那个跟在她身后,唯唯诺诺,百依百顺的沈平,不过是他戴上的一张面具。

面具之下,藏着的是她从未见过的锋芒与才华。

他看着自己因为他的“纨绔”而厌恶,因为他的“无能”而退婚,心中是否正在暗自发笑?笑她有眼无珠?

甚至……连那惊艳了整个莒南县的“桃花酿”,也是他弄出来的!

他宁愿自己开酒坊赚钱,也从未想过将配方告诉自己,告诉明家!

这个人,表里不一,心机深沉得可怕!

明嫣的胸口剧烈起伏,一股被欺骗、被愚弄的怒火,烧得她四肢百骸都在战栗。

她猛地抬头,眼中没有半分悔意,只有一种被背叛后的决绝。

没错,退婚是对的!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自己迟早会被他算计得骨头都不剩!

“嫣儿,你怎么了?”

闺中密友刘思妤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不知何时,刘思妤已来到她的闺房,正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明嫣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抓住刘思妤的手,声音尖锐而委屈。

“思妤!你评评理!他沈平算什么东西!他分明有满腹才华,却对我藏了这么多年!如今一朝退婚,他便立刻写诗扬名,甚至还写词讥讽我,他是在羞辱我!”

刘思"讥讽你?"刘思妤一怔,随即柳眉微蹙,“嫣儿,你说的可是那首《蝶恋花》?词句婉转深情,不像是讥讽之作。”

“还不是讥讽?!”明嫣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将那等情词送给一个青楼女子,不就是做给我看的吗?他宁愿捧一个妓子,也不愿对我坦诚半分!这还不是最大的羞辱?!”

刘思妤静静地听她发泄完,才幽幽叹了口气,拉着她在妆台前坐下。

“嫣儿,你冷静些。你有没有想过……那首词,或许根本就不是写给遥舟的。”

明嫣猛地一顿,不解地看向她。

刘思妤的目光清澈而认真,她轻声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剖析。

“你且想想,遥舟姑娘与他相识几日?不过是风月场中的逢场作戏,何至于‘衣带渐宽’,何至于‘为伊憔悴’?这等情深之句,岂是写给一个初识的青楼女子?”

刘思妤的视线落在明嫣身上,意有所指。

“可你不同。你们自幼便有婚约,他跟在你身后那么多年……这‘为伊消得人憔悴’的‘伊’,除了你,还能有谁担得起?”

明嫣的身体僵住了。

那些她刻意忽略的过往,那些沈平百般讨好却被她视若无睹的画面,此刻潮水般涌上心头。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

那首词,那份足以让无数女子艳羡的深情,原来是写给她的!

然而,这恍然大悟并未带来丝毫的甜蜜与感动,反而催生出一种更加扭曲、更加狂暴的愤怒!

“是我的!”

她猛地站起,打翻了妆台上的胭脂盒,鲜红的粉末洒了一地,如同溅出的心头血。

“那首词,那份名声,本该是我的!凭什么!凭什么让一个下贱的妓子捡了便宜?!凭什么!”

她明白了。

沈平的心里,根本就还有她!他用这种方式,既宣泄了才华,又在向她表达不舍与怨怼!

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底生出一种病态的快意,却又立刻被滔天的怒火所吞噬。

“嫣儿!你冷静点!”

刘思妤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事已至此,想这些还有何用?你与王公子已有婚约,当向前看才是。”

“我才没有后悔!”明嫣尖声反驳,眼眶却微微泛红,“我只是气!气他骗我!气他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给了别人!”

她发疯般地挥臂,将妆台上的一切扫落在地。

铜镜、玉梳、胭脂、螺黛……

叮当碎裂声中,一地狼藉。

刘思妤默默看着,没有再劝。

她知道,此刻的明嫣已经听不进任何话语。

这位昔日眼高于顶的闺中密友,如今用尖刺和怒吼,来掩饰内心那份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翻江倒海的悔意。

口是心非。

刘思妤在心中轻轻叹息。

她早已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明嫣与她闲聊时,挂在嘴边的名字,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未婚夫王宇,而是被她唾弃鄙夷的沈平。

她会下意识地追问沈平的近况,会不动声色地打探云梦阁的生意,甚至在王宇吟出一首尚可的诗句时,她眼中闪过的不再是欣赏,而是一种……不加掩饰的失望。

她会后悔的。

刘思妤无比确信。

只是,悔之晚矣。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两日前踏青诗会的一幕。

沈平与一名少女并肩而行,那少女一身月白长裙,气质清雅如兰,周身的气度与排场,绝非寻常富户可比。

两人言笑晏晏,举止亲昵,那份旁若无人的默契,刺痛了每一个看到的路人,自然也包括她。

明嫣丢掉的,早已被另一位更尊贵的女子,珍重地捧在了手心。

一缕夜风拂过园林,吹皱一池静水。

沈平站在新建作坊的地基前,心中却想着另一件事。

李子语。

那个名字在舌尖滚过,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那个少女动了心。

是馋她倾国倾城的容颜,还是馋她挥手间万两黄金的气魄?

沈平自嘲地笑了笑。

或许都有。

但他更清楚,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情爱是奢侈品,安身立命才是根本。

李子语投下的两千两银子,已经化作了眼前这片热火朝天的工地。

按照图纸,这里将建成莒南县最大的发酵车间和储藏酒窖。

那座庄园,也需要人手打理。

他需要人。

不是寻常雇工,而是……签了卖身契的奴仆。

这个念头让他有些不适,但很快便被他强行压下。

他不是来这个世界搞启蒙运动的圣人,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利用这里的规则。

心要狠,手要硬。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强健的体魄作为支撑。

三日后,卯时。

天色未明,翠云山下,雾气弥漫如纱。

沈平见到了顾燕清。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劲装,长发高高束起,整个人如同一柄出了鞘的利剑,清冷而锋利。

“准备好了?”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准备好了。”沈平点头,自信满满。

不就是爬山吗?他前世也是户外运动爱好者。

顾燕清没有多言,只是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缕青烟,飘向了蜿蜒的山路。

沈平立刻跟上。

半个时辰后。

沈平的自信被碾得粉碎。

肺叶像是被灼烧的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灼痛。

双腿灌了铅,每抬起一步,肌肉都在发出凄厉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