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的指节无声地敲击着桌面,眼中寒光闪烁。
这王家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庞大和复杂。
想要扳倒他们,单凭自己眼下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
必须借势。
一个名字瞬间跃入他的脑海——李子语。
那个背景神秘,出手阔绰的“小富婆”,无疑是眼下最理想的助力。
这一夜,沈平留宿在藏春阁,与花魁遥舟共处一室。
遥舟百般示好,媚眼如丝,几乎将自己化作一汪春水,想要将他融化。
然而,沈平却始终不为所动。
他体内修炼的《劈山诀》真气流转,心如止水,只是将她轻轻揽入怀中,闭目养神。
遥舟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这个男人,身上仿佛藏着无数谜团,让她既着迷,又畏惧。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沈平悄然离开藏春阁,晨曦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
他的目标明确——兑现承诺,抱紧大腿。
他径直走向集市,熟练地挑选了最新鲜的老母鸡、晒得干透的香菇,还有几把金钩似的虾皮。
回到自家小院,吴用已经懂事地生好了火。
“吴用,来帮忙。”
沈平一声令下,两人便在院中忙碌起来。
鸡肉剔骨去皮,香菇泡发切丁,虾皮烘烤……一道道工序有条不紊。
紧接着,便是长时间的炖煮,浓郁的鸡汤在锅中翻滚,香气四溢,逐渐收浓成一锅金黄的精华。
最后,将收干的汤汁精华烘烤至酥脆,与炒香的香菇、虾皮一同放入石臼中,反复研磨。
当细腻如尘的淡黄色粉末出现在眼前时,沈平捻起一撮放入口中。
一股难以言喻的极致鲜美瞬间在味蕾上炸开,仿佛将整只老母鸡的灵魂都浓缩在了这微小的颗粒之中。
成了!
这不仅仅是鸡精,这是一个足以颠覆大周饮食界的巨大商机!
就在他心潮澎湃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你昨夜,去了何处?”
沈平回头,只见清歌一袭白衣,手按剑柄,俏生生地立在院门口,目光清冽如冰。
他心中一凛,脸上却堆起笑容,巧妙地岔开话题。
“师姐来得正好,饿了吧?我给你煮碗面吃。”
不等清歌回答,他便转身进了厨房,取了清水挂面下锅。
面条煮熟,捞入碗中,浇上清汤,撒上几片翠绿的青菜,最后,他神秘一笑,捻起一小撮刚刚制成的鸡精粉末,轻轻弹入汤中。
粉末遇水即化,一股难以形容的霸道鲜香,瞬间冲天而起。
“好香!”
原本在屋内的沈涟漪和吴云闻香而出,两个小姑娘的眼睛齐齐亮了起来,死死盯着沈平手中的那碗面。
清歌的琼鼻也忍不住动了动,眼神惊异。
沈平将面碗递到她面前。
“师姐,尝尝。”
清歌接过碗,只是浅浅地尝了一口汤。
下一秒,她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猛然睁大,其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这……这是何等的人间至味!
鲜,极致的鲜,霸道的鲜!
仿佛有一万个厨子用尽毕生功力熬炼出的高汤精华,在舌尖轰然引爆,顺着喉咙一路灼烧下去,让四肢百骸都舒张开来。
“这……这是什么?”沈涟漪也分到了一小碗,小脸涨得通红,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沈平,满是崇拜。
沈平故作神秘地一扬下巴,“独门配方,概不外传。”
清歌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沈平刚刚捻起粉末的那个小陶罐上,眼神炙热。
就在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吃着面的吴云,突然“刺溜”一声吸完了碗里最后一根面条,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然后,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这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一溜烟蹿进厨房,吭哧吭哧地抱起了那口比她人还大的铁锅,直接把脸埋了进去,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你!”清歌的脸颊瞬间染上一层薄怒的红晕,她堂堂天衍剑宗的弟子,竟被一个黄毛丫头抢了食?
她身形一晃,如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出现在吴云身后,伸手就要去夺那口锅。
“我的!”吴云死死抱着锅,发出护食的呜咽。
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女子为了一锅面汤争抢不休,沈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院中鸡飞狗跳的温馨一幕,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
穿越至今,他的人生目标其实很简单:赚钱,经商,然后在这大周朝,名正言顺地娶上几房貌美如花的妻妾,过上那种枯燥且乏味的富足安逸生活。
但遥舟昨夜的话,像一盆冷水,将他浇醒。
王家。
商、政、黑,三道通吃。
在这样的庞然大物面前,单纯的财富只是待宰的肥猪。
没有权势的庇护,他赚的钱越多,死得就越快。
必须改变计划。
沈平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一个清晰的蓝图在脑中成型。
第一,武功不能废。《劈山诀》必须勤加修炼,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第二,大腿必须抱。温流、高屹这两位文坛宗师,是能与朝堂顶层对话的存在,必须想办法搭上线,成为他们的“自己人”。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必须把李子语这个“小富婆”彻底勾搭上。
她的背景,是自己破局最锋利的刀。
白酒生意要想做大做强,没有李子语的渠道,寸步难行。
而藏春阁的遥舟,则是他获取情报的眼睛,这条线也不能断。
想到这里,沈平不再迟疑。
他走进厨房,小心翼翼地从那个大陶罐里,分装了一小瓶“鸡精”,用油纸细细封好口,揣入怀中。
“师姐,锅里还有,别跟孩子抢了。”
他丢下一句话,便径直出了院门,目标明确——醉仙楼。
醉仙楼,雅间内。
李子语一袭淡紫色罗裙,正临窗而坐,纤纤玉指捏着一盏白瓷茶杯,姿态优雅。
沈平推门而入,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顺手拿起桌上另一只茶盏,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渴死我了。”
李子语放下茶杯,那双清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沈公子,那是我刚用过的杯子。”
“哦?”沈平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茶盏,咧嘴一笑,“现在是我的了。”
李子语的耳根微微泛红,却很快恢复如常,她轻声问道:“看你这般悠闲,近来无事?”
话锋突然一转,她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听说,你那位师姐,生得很美?”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