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憋着一股劲，几乎将半座矿脉挖空，地上极品灵石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以此证明自己鬼域大护法的实力绝非虚名。
这次它不再自讨没趣往两人身边凑了，一头扎进灵石堆里，扒拉了储物袋将它们全装好，这才飘出来找季灾复命。
符谣光盘膝坐着调息，先前体内吸入的精纯灵气渐渐被她吞噬炼化，尽数涌入护心鳞中。
瓶颈应声而破，修为一路攀升到金丹中期才缓缓停滞。
符谣光睁开眼，周身气息凝实了不少。
季灾扫她一眼，还算满意，接过阿丑挖来的灵石递给她：“不错。”
符谣光还没来得及欣喜，一旁的阿丑挺直身板，立刻抢白：“哥哥，那我呢那我呢！我挖了这么多呢！我厉害吧！”
季灾瞥它一眼，没作声。
阿丑：“……”好的它又懂了。
它小声嘀咕：“切，才金丹中期，我一根小指头就能给她打趴下。”
季灾懒得理它，抬手撕裂空间：“走了。”
符谣光起身，极为自然地扯住季灾的袖子，跟在他身侧。阿丑见此，也不甘示弱地挤上去，霸占季灾的另一侧。
三人踏入空间裂缝，瞬息间便已置身于一处破败的宫殿前。
空气中弥漫着强大的能量波动，符谣光甫一落地，便隐隐感到心悸。
季灾蹙眉，微眯着眼睛，声音沉而冷：“阵法被动过，有人先我们一步进去了。”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季灾反应极快，袖袍一卷，带着符谣光和阿丑将气息隐匿起来。
来的是一队约十一二人的小队，为首的正是符莘莘。
“消息没错吧？符谣光那叛徒真的混进秘境了？”
“千真万确，莘莘师妹亲眼看到的！说不定林修远师兄他们就是被这妖女害的！”
“嘿嘿，要是让我碰上她，是不是就能去换仙盟的悬赏……”
“可她不是放出了鬼王吗？我们能是对手？”
“笑话，鬼王什么身份，怎么会屈尊跟在她身边。再说了，听说她修为不过金丹初期，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废物？”
阿丑听着外面的议论，偷偷瞄了一眼符谣光，又看着面无表情的季灾，眸中闪过一抹复杂。
原来是坏女人将哥哥从封印中放出来的？那它可以稍微给这女人一点好脸色。
但是听到那些仙家弟子一口一个“妖女”“废物”，它心中又有点不爽。
符谣光是它哥的女人，要骂也是它骂，他们算怎么事儿？
但是——它那杀人不眨眼的哥哥，此刻竟能按捺着性子躲在这里，听这些蝼蚁大放厥词？
阿丑忍不住用小胳膊捅了捅季灾，压低声音问他：“哥哥，这你能忍？不去把他们脑袋拧下来？”
季灾目光落在身侧的符谣光脸上，淡淡道：“她不让。”
阿丑：“？？？”
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让你就真不动手了？哥你什么时候这么……”
妻管严。
【救救我崽吧，它世界观快崩了哈哈哈】
【魔头：咳咳咳，我不是怕老婆，我这是尊重老婆（狗头保命.jpg）】
符谣光耳根微热，瞪了阿丑一眼。
季灾轻笑一声，拧着阿丑的脑袋，威胁道：“你倒是提醒本座了，别再喊本座哥哥，不然我拧掉你的脑袋。”
“哥……我以前都这么喊你的。”阿丑委屈极了。
“要喊只能喊一个字。”季灾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暗了暗。
阿丑细品了一下两个称呼有什么区别，一脸幽怨：“哥你真的变了。”
阵法外的一行人在阵法处停下，符莘莘先一步靠近殿门，秀气的眉眼微微一凝：有人来过了。
来之前裴令仪曾与她说，这处阵法唯有符家人才能解开，到底是谁先她一步来了这里？
莫非是……符谣光那个废物？
一想到又被符谣光抢先一步，她心下不忿，对着身后弟子道：“阵法已破，大家随我一道进去吧。”
众弟子以为是符莘莘解开的阵法，又听她唤大家一起进去，纷纷恭维她人美心善，连这等机缘都愿意与大家分享。
符莘莘好面子，自是不会与他们多费口舌，先一步踏进去。
等一行人身影消失不见，季灾三人才现身。
“走吧。”季灾率先踩上殿门的石阶，感受着阵法残余的波动，似笑非笑地开口，“裴令仪倒是心急。”
符谣光不解地望过去。
“这处阵法，不是你破开的，也不是符莘莘破开的……”季灾轻叹一声，悠悠道，“你们符家人倒是前仆后继地为他卖命效忠啊。”
符谣光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在符家还有其他的眼线和棋子？”
季灾微微颔首，啧了一声。
这次主仆契约倒是难得的没有感受到符谣光波动的情绪。
很好。
符谣光沉思片刻：“先进去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季灾应好，半只脚踏进去，忽而想起了什么，转头叮嘱她道：“里面会有幻境，小心应付。”
两人一偶先后踏进大殿中，周遭景象骤然变幻。
最先陷入幻境的是阿丑。
因着阿丑是布偶身，幻境只能识别到它作为一只布偶人的恐惧。
于是——
它看到季灾和符谣光手牵手，甜蜜蜜地在一起了。
还给它生了一堆小布偶侄子侄女，然后把它一个人丢在矿洞里带孩子，挥挥手便去游山玩水。
“不要啊！哥！我错了！我再也不骂她了！你带我走吧！我不要带孩子！”
阿丑被一堆布偶人叽叽喳喳地拉扯着，哭得撕心裂肺。
与此同时，另一片迷雾中。
季灾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幻象。
五百年前，仙盟以及各大门派联合围剿鬼域，一片血流成河。
裴令仪手持灭魔鞭，与一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并肩而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孽障当诛！”
无数虚影嘶吼着冲向他。
季灾眼底掠过一丝不耐，甚至懒得动手，只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幻象剧烈抖动起来，却并未因此消散，反而争先恐后地扑过来，试图钻进他的识海中。
季灾冷笑一声，正想强行破开，耳边却隐约传来符谣光熟悉的呼唤：
“季灾？阿丑？你们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