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笑着点头回应：“李会计早啊，这不孩子一个劲地催着要来早点……”
李会计看了看方知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问道：“听说您家小子搞翻译赚了不少钱？”
“就是随便弄弄，给孩子攒点学费罢了。”方海按照儿子教的话术回答。
兑换过程很顺利。方家带来的两千万旧币换成了两千元新币，原本厚厚的几大包钱，一下子变成了两小叠。
工作人员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家人，却也没多问，这段时间来兑换大额存款的人本来就不少。
离开银行后，五个人直接去了街道办。
房管所的王干事刚上班，看到方家带来的新币，眼睛都直了：“老方，您这是发大财了？”
“是孩子有本事，翻译挣来的。”
方海憨厚地笑了笑，“想把现在住的公房买下来，再租……哦不，买旁边那间耳房。”
王干事检查完材料，点了点头说：“政策上是允许的。东厢房两间定价一千块，耳房三百五十块，加起来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块。”
方知行心里咯噔一下，这比他之前打听的价格高出了五十块。
可没等他开口，王干事就压低声音说：“这价格已经是最低的了，要不是看在您家知行是‘少年天才’的面子上……”
方海看了看儿子，咬了咬牙点头道：“行，办手续吧。”
手续办得比预想中顺利。
一个小时后，方家五人拿着刚办下来的房产证走出街道办，阳光洒在那张盖着红章的纸上，显得格外醒目。
“这……这就成咱们家的了？”林薇轻轻摸着房产证，手一直在发抖。
方海深吸一口气说：“走，去供销社！买点好菜，今天好好庆祝庆祝！”
一家人买了肉、鱼、鸡蛋，还有平时舍不得买的糖果点心。
回四合院的路上，方知行特意叮嘱：“爸，妈，回去就说耳房是租的，每个月五块钱租金。”
刚走进院子，住在前院西厢房的阎埠贵就探出头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开口问道：“哟，方师傅，一大早全家都出去啦？”
方海举起手里的菜，说道：“去换点钱，顺便买些吃的。”
“这是发了笔财吧？”阎埠贵的目光盯着那些肉菜，一个劲儿地咽口水。
“发什么财呀，”
方知行接过话茬，“是旧币换新币，不换的话没法买东西呢。”
正说着，易中海从中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老方，换完钱了？”
他的视线在方家众人手里的一个个包裹上扫过，又在林薇胳膊底下夹着的文件袋上停留了片刻。
方知行心里顿时一紧，故意提高声音说：“易叔，我爸刚在街道办租了东厢房旁边的那间耳房，以后我和弟弟妹妹就有地方写作业了。”
“租耳房？”易中海显然愣了一下，“那间房不是用来堆杂物的吗？”
“打扫一下就能用了。”方海憨厚地笑了笑，“孩子们都长大了，挤在一起不太方便。”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露出笑容：“这是好事啊！要是需要帮忙收拾，就说一声。”
回到自己家，关上门后，方家五口人才都松了口气。
到了午饭时间，红烧肉的香味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方知行留意到，时不时有人从前院经过时特意放慢脚步，还有人借着借东西的名义来探头张望。
不过方家众人早就统一了说法，就说是翻译的奖金加上换的钱，这样解释合情合理。
下午，方知行带着弟弟妹妹去“新房间”打扫。
这间耳房大约有十平米，之前堆满了杂物，灰尘都有一寸厚了。
“哥，这真的是咱们家的了吗？”方知足兴奋地挥动着扫把。
“嘘——”方知行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对外要说是租的，记住了吗？”
方亦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
方知行摸了摸妹妹的头，心里暗暗发誓：这才只是开始，总有一天，他要让全家人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夜晚来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方家五口人围坐在新收拾好的耳房里，油灯把他们的影子投在崭新的房产证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照进耳房，方知行揉了揉眼睛，从单人床上坐了起来。
这间十平米的小屋经过半个月的整修，已经焕然一新，墙面用石灰重新粉刷过，地面铺上了青砖，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结实的老榆木书桌。
方知行伸了个懒腰，手指碰到了床头柜上的灯泡绳子。
“啪”的一声，柔和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通电那天，弟弟妹妹围着电灯泡蹦蹦跳跳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虽然四合院里早就通了电，但像方家这样每个房间都装上电灯的，还是独一份。
“知行，起床了吗？”门外传来母亲轻轻的敲门声，“早饭做好了。”
“来了，妈。”方知行快速穿好衣服。推开门，晨风中夹杂着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原来的正房已经被隔成了两间，弟弟妹妹还在内间睡着。
外间新隔出来的小厨房里，林薇正在煤炉前忙碌，锅里煎着金黄的鸡蛋。
方海蹲在门口修理一把旧椅子，看到儿子出来，抬头笑了笑：“新屋子睡得习惯吗？”
“比原来好多了。”方知行深吸了一口气。
独处的空间、安静的环境，这对于一个需要专注翻译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奢侈品。
早饭是玉米粥、咸菜，还有每人一个煎蛋。
方知行注意到父母的碗里只有粥和咸菜，心里一阵发酸，把自己的煎蛋分成两半，夹到了父母的碗里。
“这孩子……”林薇想推辞，却被儿子坚定的眼神制止了。
方海默默地领了儿子的心意，咬了口鸡蛋，忽然开口：
“今天工厂休息，我约了瓦匠老李来给知足和婉儿的房间做隔断。你画的那个上下铺设计图，再给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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