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锦衣探案:我的气运轮盘能互动 > 第九章 蟒袍染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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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昭眼中血光未褪!在短剑及体的刹那,他做出了一个完全违背常理的动作!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猛地向右侧极度扭曲!同时,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

不是格挡!而是——擒拿!

《剥鳞手》!

这是陆昭结合残魂中的搏杀记忆、自身对分筋错骨的理解,在血烛招魂案后开始摸索,于无面科举案中初具雏形,专为克制锁拿、分筋错骨而创的狠辣擒拿术!此刻在【血光之运】的加持下,更显凶戾!

咔嚓!咔嚓!

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陆昭的左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扣住了对方持剑的手腕!拇指、食指、中指凝聚着恐怖的力量,瞬间捏碎了腕骨!同时,左臂一抖一绞!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偷袭者的整条右臂,如同被拧麻花般,从手腕到肩胛骨,瞬间被恐怖的力量扭成了诡异的角度!白森森的骨茬刺破皮肉!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陆昭毫不停留!在对方因剧痛而失去平衡的瞬间,右手并指如剑,《惊蛰指》带着洞穿一切的杀意,狠狠戳向对方因痛苦而大张的咽喉!

噗嗤!

指锋毫无阻碍地刺入!喉骨碎裂!

偷袭者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如同被抽掉骨头的蛇,软软瘫倒,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瞬间毙命!

陆昭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冰冷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整个密室。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石床角落、一块看似与地面浑然一体的石砖上!那石砖的边缘,有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缝隙中,残留着一点新鲜的泥土痕迹——显然刚被人动过不久!

他快步上前,蹲下身,指尖凝聚力量,沿着缝隙猛地一抠!

咔哒!

一声轻响!石砖应声弹起!露出下面一个尺许见方的暗格!

暗格内,别无他物,只有一本用油布严密包裹的、厚实的册子!

陆昭一把抓起册子,扯开油布。封面是空白的,但翻开第一页,几行用朱砂书写的、力透纸背的标题,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灼烧着他的眼睛:

**《丙戌至壬寅,江南盐铁漕运诸项分润总录暨王公恩赏录》**

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时间、地点、数额!每一笔,都触目惊心!其中“王公”二字,赫然在列!而记录的方式,比杜九那本更加隐晦却又更加直指核心!除了王振,后面还跟着几个位高权重、足以震动朝野的名字!

这就是王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毁灭的真账!是足以将整个江南官场掀个底朝天的铁证!

轰!轰!轰!

堵塞甬道的碎石堆外,传来更加猛烈的撞击和挖掘声!东厂的人显然动用了工具,正在疯狂地想要打通通道!碎石簌簌落下!

时间紧迫!

陆昭迅速将总账塞入怀中贴身藏好。他目光扫过密室,最后落在那偷袭者掉落的淬毒短剑上。他弯腰拾起短剑,又从那偷袭者尸体上扯下东厂特有的猩红腰牌。

甬道的堵塞处,一块巨石被猛地撬开,露出一个狭窄的缝隙!一张东厂番子狰狞的脸出现在缝隙后,看到陆昭,眼中爆发出狂喜和杀意!

“他在里面!杀…”

噗!

那番子的喊声戛然而止!一支淬毒的袖箭精准地钉入他的咽喉!是陆昭从尸体上摸来的!

趁着外面短暂的混乱,陆昭深吸一口气,压下全身的剧痛和强烈的眩晕感。他走到密室角落那堆破碎的瓦砾旁,捡起那片染血的靛蓝色斗篷碎片,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布片,带着未干的血迹。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充斥着血腥与罪恶的密室,目光决绝。

出路?唯一的出路,就是杀出去!

他不再犹豫,身影如同扑向猎物的孤狼,朝着那被碎石堵塞、却已被撬开缝隙的甬道豁口,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手中,紧握着那柄淬毒的短剑!

杀戮,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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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一缕惨白的晨曦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铅云,洒在龟背滩的废墟上时,沉船坞水寨已彻底化作一片死寂的修罗场。

燃烧的余烬冒着缕缕青烟,焦黑的木头在晨风中发出细微的崩裂声。浑浊的江水冲刷着岸边的尸体和杂物,将暗红的血水晕开,又带走。空气中混杂着焦糊、血腥、硝石和江水的腥咸,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水牢入口的甬道,如同被巨兽啃噬过,坍塌了大半。碎石堆中,隐约可见被砸得不成人形的东厂番子尸体。甬道深处,通往孙不仁密室的那片区域,更是尸横遍地。东厂精锐的尸体与影鳞卫的黑甲残躯交叠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惨烈到极致的绞杀。

密室入口处,那扇被暴力破开的精钢暗门歪斜地敞开着,门板上布满了刀痕和干涸的血迹。门口,倒毙着数名东厂高手的尸体,死状各异,但脸上都凝固着惊骇与难以置信。

一道身影,如同从地狱血池中爬出的魔神,背靠着冰冷的石壁,缓缓滑坐在地。

是陆昭。

他身上的玄色大氅早已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硬块,肩头和肋下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虽被他用撕下的衣角草草勒住,但依旧有血丝在不断渗出。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干裂,只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只是深处难掩极度的疲惫和消耗过度的虚脱。他手中紧握着一柄卷了刃、沾满黑红血污的绣春刀,刀尖抵着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在他脚边不远处,横七竖八地躺着最后七名东厂番子的尸体。每一具尸体上,都只有一处致命伤——咽喉、心口或太阳穴。伤口精准、狠辣,一击毙命。显然,在冲出密室、面对最后围堵时,陆昭的杀戮效率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但也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晨光熹微,照在他身上那件玄色大氅下若隐若现的猩红蟒袍上。金线绣成的四爪巨蟒,此刻也被干涸的、暗红的血污所浸染,狰狞的蟒首仿佛饮饱了鲜血,在晨曦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妖异光泽。蟒袍染血,权柄与杀伐交织,如同浴血的图腾。

他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口,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脑中因强行催动【血光之运】和【厄运】轮盘而留下的针扎般刺痛依旧未消。但他怀中的那本《总录》,却如同烙铁般滚烫,提醒着他此行的代价与收获。

远处江面上,传来了隐隐约约的、有节奏的鼓点声和低沉的号角声。那是大型官船驶近的信号。

陆昭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眸子望向水寨废墟的入口方向。

晨雾弥漫的江面上,一艘悬挂着东缉事厂旗号、体型庞大的楼船,如同移动的堡垒,正缓缓驶近龟背滩。船头,一面更加巨大、绣着狰狞獬豸的猩红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那是东厂提督太监的座船!王振的爪牙,终于亲自到场了!

而在另一个方向,靠近龟背滩上游的芦苇荡边缘,几艘没有任何标识、但船型轻捷狭长、吃水极深的快船,如同潜伏的鲨群,悄无声息地隐没在浓雾与水汽之中。船头,隐隐可见身着东厂番子服饰、却气质更加阴冷内敛的身影,正冷冷地注视着沉船坞的废墟,如同等待猎物咽气的秃鹫。

水寨废墟的制高点,一处尚未完全倒塌的箭楼残骸上。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色斗篷中、脸上带着惨白鬼面具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塑,静静伫立。面具下,一双毫无感情、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眸子,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水牢入口的方向,锁定了那个背靠石壁、浴血而坐的身影。他(她)的手中,把玩着一枚边缘锋利、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淬毒铁蒺藜。

三方势力,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鬣狗,在这片被血与火洗礼过的废墟上,形成了微妙的、一触即发的对峙。而风暴的中心,正是那蟒袍染血、力战至虚脱的陆昭!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江水拍岸的呜咽和未烬余火的噼啪声。

陆昭缓缓吸了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和焦糊味的冰冷空气,拄着刀,艰难地、一点点地撑起身体。玄色大氅上凝固的血痂随着动作簌簌掉落。他挺直了脊梁,如同插在废墟上的一柄染血战旗,尽管摇摇欲坠,却依旧带着刺破苍穹的锋芒。他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缓缓扫过江面上的东厂楼船,扫过芦苇荡中的鬼祟快船,最后定格在箭楼残骸上那道如同鬼魅的斗篷身影。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桀骜的弧度。

想捡便宜?想趁火打劫?

那就…用命来填!

他握紧了手中的卷刃绣春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怀中的账册滚烫,肩头的伤口剧痛,但胸中的杀意,却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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