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走廊尽头的回声 > 第三十五章 电影院里的春日絮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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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阳光是被草莓蛋糕的香气叫醒的。我攥着两张《春日回声》的电影票在电影院门口转圈,鞋跟把地砖敲得哒哒响——票根上的荧光叶被晨露浸得发亮,像刚从树洞里掏出来的秘密。

“这里。”张慕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点被风吹过的凉意。我转身时差点撞进她怀里,鼻尖蹭到她校服外套上的樱花味洗衣液,才发现她手里拎着个纸袋,露出半截草莓蛋糕的粉色盒子。“林晓晓说,看电影要配甜的。”她把纸袋往我怀里塞,指尖碰到我手心时,像有电流窜过。

电影院大厅的落地窗正对着片樱花树,风一吹,花瓣就扑在玻璃上,像无数粉白色的吻。我们排队买可乐时,前面的情侣在讨论电影剧情,女生说“听说最后有荧光海的镜头”,男生笑着回“那得牵紧你的手,别让你被光拐跑了”。我偷偷看张慕星,发现她正盯着我们交握的票根,耳尖红得像蛋糕上的草莓。

检票员撕票时,票根的荧光蹭在她指尖,她笑着说“这票真特别”。走进影厅时,遮光帘刚拉上,昏暗中能看到前排情侣的肩膀轻轻靠着,后排有人在拆爆米花袋,窸窣声像春天的虫鸣。我们的座位在13排14号,刚坐下,张慕星就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是片压平的樱花,被透明胶带小心地贴在硬纸板上,边角还画着圈荧光。

“上周捡的,”她把樱花牌往我手里塞,“怕你看电影走神,用这个提醒你。”我捏着那片樱花,突然想起周晚说的“樱花会落在心的位置”,低头时发现她的鞋尖正轻轻碰着我的,像两只胆小的小鹿在互蹭。

片头广告开始时,她悄悄往我这边挪了挪,肩膀抵着我的胳膊。我假装看屏幕,余光却盯着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手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节处有点淡粉色,像刚摘的樱桃。当画面切到男主在樱花树下递情书时,她的手指突然蜷了蜷,我没多想就握了上去,掌心相贴的瞬间,她的手猛地颤了一下,却没抽回。

电影里的荧光海出现时,整个影厅都泛起蓝绿色的柔光。男主对着女主说“你看,光都在为我们作证”,我转头时,刚好撞上张慕星望过来的眼睛。她的瞳孔里盛着银幕的光,像把整片星空都揉碎了放进去,睫毛上还沾着点爆米花的糖渣,被光映得亮晶晶的。

“你说,”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光影,“我们的荧光叶,会不会也变成这样?”我没回答,只是把她的手往我这边拉了拉,让她的掌心贴着我的手腕,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像两串同步的鼓点。她突然反手握紧我,力道不大,却带着种小心翼翼的坚定。

中场休息时,我去接水,回来发现她正对着手机笑。屏幕上是林晓晓发来的消息:“据说看完电影要交换礼物,才算把春天锁进故事里哦~”我刚把水杯放在她手边,她就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开的那页画着两只手牵在一起,指尖缠着荧光叶和樱花藤,下面写着“3月29日,电影院”。

“这个送你,”她把笔记本往我怀里推,“以后……可以一起写。”我突然想起她总在笔记本里藏秘密,现在却把整本都递给我,像把心门的钥匙轻轻放在我掌心。我从口袋里摸出样东西——是枚用荧光颜料涂过的钥匙扣,藤蔓形状的,和她那枚旧钥匙刚好能拼在一起。

“上周偷偷做的,”我把钥匙扣往她书包上挂,金属扣碰到拉链时叮当作响,“以后你的钥匙,有地方待了。”她低头盯着那枚钥匙扣,突然伸手抱住我胳膊,脸颊贴在我袖子上,声音闷闷的:“电影里说,光会记得所有约定。”

下半场的剧情里,女主在走廊尽头听到十年前的回声,男主说“那是过去在等现在”。我想起我们在教学楼听到的那些声响,突然明白有些声音从来不是幻影——是张慕星第一次接我递的薯片时,塑料袋的脆响;是她把荧光叶塞进我抽屉时,纸张的沙沙声;是此刻她的呼吸拂过我颈窝,像春风吹过新抽的柳梢。

散场灯亮起时,前排的情侣在拥吻,爆米花撒了一地。张慕星刚要起身,被我拉住手腕按回座位。“再等会儿,”我指着银幕上滚动的字幕,“看最后那句。”当“愿所有春日心事,都能被温柔接住”的字样跳出来时,我从口袋里摸出颗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是她喜欢的橘子味,糖芯里藏着片迷你荧光叶。

她含着糖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糖汁从嘴角溢出来时,我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碰到她脸颊的瞬间,她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我侧脸亲了下,像片樱花轻轻落下。

走出电影院时,樱花还在落,张慕星的书包晃悠着,藤蔓钥匙扣的荧光在阳光下闪闪烁烁。我们沿着人行道慢慢走,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并行。路过便利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冰柜里的樱花味冰淇淋说“想吃”。

付钱时,老板娘笑着看我们:“现在的学生真浪漫,拿着荧光票根来约会。”张慕星咬着冰淇淋勺没说话,却把冰淇淋往我嘴边递,甜腻的奶油沾在我鼻尖,她伸手替我擦掉,指尖的温度比阳光还暖。

路过那片樱花树时,我突然想起电影里的荧光海。转头看张慕星,发现她正仰头接飘落的花瓣,一片落在她睫毛上,她眨眨眼,花瓣就掉进我手心。“你看,”她指着我们交握的手,掌心的樱花和钥匙扣的荧光刚好重叠,“我们的光,比电影里的还亮。”

回家的路上,她的书包带松了,我替她拉紧时,闻到纸袋里的蛋糕香。“其实,”她突然说,“我昨天练了好久,想跟你说句话。”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被风吹乱的刘海:“什么话?”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攒了整个春天的勇气:“下周的校园祭,要不要……一起去做荧光灯笼?”阳光穿过樱花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有无数光点在跳,我突然觉得,所有关于春天的甜,都藏在她这句话的尾音里,藏在我们牵着的手里,藏在电影院没说出口的“我愿意”里。

走到巷口时,她转身递给我个小盒子,里面是枚胸针——用两片荧光叶拼成的爱心,中间嵌着片樱花。“校园祭戴这个,”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知道是我找你啦。”我把胸针别在书包上,突然想起影厅里的荧光海,原来最好的光,从来不是银幕上的特效,而是身边人眼里的光,是藏在糖纸里的约定,是这个春天所有说出口和没说出口的“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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