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特种兵之战王崛起 > 第四章新兵堆里的“出头鸟”,该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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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东南军区的跑道被昨夜的雨浸得发潮。

林啸跟着队伍跑过靶场时,太阳穴突突地跳,眼前像蒙了层毛玻璃,每吸一口气都带着铁锈味——这是连续推演后的后遗症,系统冷却期间,他连最基础的战术模拟都做不了。

林啸!

跑直了!排头的班长吼了一嗓子。

他踉跄两步,稳住身形,余光瞥见单双杠区的水泥地上蹲着个身影。

李二牛的作训服前襟沾着暗褐色的泥渍,右脸有块擦伤,结痂的血珠混着汗水往下淌。

他正把五十公斤的沙袋往肩上扛,绳子勒得锁骨凸起,脖子上青筋暴起。

废物就该多练。赵猛叼着烟靠在器械区的铁架上,军帽歪戴着,不然怎么配穿这身军装?他吐了个烟圈,目光扫过李二牛颤抖的膝盖,嘴角扯出冷笑。

林啸的脚步顿住。

前世雪地里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阿凯也是这样,被排挤着去搬伤员,冻僵的手指抓不住担架带,摔进冰窟窿前最后一声救我,至今还在他梦里响。

他喉结动了动,胃里泛起酸水,却强迫自己别开眼继续跑。

现在冲过去又能怎样?

体力条只剩30%,和赵猛正面冲突只会让李二牛更惨。

午休时,林啸攥着饭缸在食堂转了两圈,假装漫不经心往厕所方向走。

蹲位的隔板缝里漏出窸窸窣窣的响动,他贴着墙根凑近,看见李二牛缩在角落,手里攥着个冷馒头,馒头芯泡着黄澄澄的剩菜汤——是食堂泔水桶里捞的。

二牛?林啸放轻声音。

李二牛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来,馒头啪地掉在地上。

他慌忙弯腰去捡,却被林啸按住手腕:吃这个。他把自己的餐盒递过去,还热乎的红烧肉香混着饭香散出来。

不、不用......李二牛眼眶红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我不饿。

叮——

金属撞击声炸响。

赵猛不知何时站在厕所门口,军靴碾着地上的馒头渣,手里的搪瓷缸还在晃:谁准你施舍?他歪头冲身后的兵使眼色,新兵得先学会挨饿。

林啸弯腰捡起餐盒,指尖触到冰凉的瓷面。

他抬头时,眼底的光像淬了冰:他吃我的,不犯纪律。

纪律?赵猛笑了,伸手就要推林啸的肩膀,却在触到他前襟时顿住——林啸虽然脸色发白,脊背却挺得像根标枪,倒把他推得踉跄两步。

赵班长。林啸把餐盒塞进李二牛手里,声音轻得像耳语,您教新兵的规矩,我记下了。

赵猛的脸涨成猪肝色,却被突然响起的集合哨解了围。

他狠狠瞪了林啸一眼,甩着军帽走了。

李二牛捧着餐盒,眼泪吧嗒吧嗒砸在饭盒盖上:哥...

吃。林啸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转身往外走,余光瞥见墙角的阴影里,王艳兵正掐灭烟头。

那支烟燃了不到三分之一,火星子在他指缝里明灭,像双欲言又止的眼睛。

熄灯号响过半小时,林啸躺在上铺,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

他听见李二牛均匀的呼吸声从下铺传来,却知道这孩子根本没睡着——床板每隔十分钟就会吱呀一声,是翻身时压到了。

凌晨一点整,门闩被轻轻拨开的声音响起。

林啸闭紧眼睛,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赵猛带着三个老兵摸进来,手电筒的光扫过李二牛的床铺,照出他突然绷紧的小腿。

起来。赵猛踹了下床沿,昨晚偷懒?现在补五公里。

李二牛摸索着穿鞋,鞋跟撞在床架上发出闷响。

王艳兵翻了个身,把被子拉高盖住耳朵。

林啸能听见自己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前世阿凯出事那晚,他也是这样躺着,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结果等来的是冰湖里浮起的蓝紫色脸。

报告。李二牛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穿好鞋了。

林啸攥紧了被角。

系统冷却还要八小时,现在冲出去,他连三个老兵都打不过。

但如果不......他想起晨跑时李二牛肩上的沙袋,想起厕所里那碗泔水剩菜,想起田果被欺负时自己冲出去的模样。

等等。他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我跟他一起跑。

赵猛的手电筒光刷地扫过来。

林啸坐起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李二牛震惊的脸,看见王艳兵掀开被子露出的半只眼睛。

怎么?赵猛冷笑,想当英雄?

新兵犯错,老兵有责任。林啸下床时腿软了一下,扶住床沿才站稳,我没带好他,该一起罚。

李二牛突然扑过来攥住他的袖子:哥你别......

走。林啸把他的手扒开,五公里,我陪你。

月光把两条影子拉得老长,穿过操场时,林啸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响动——是王艳兵的床板又吱呀了一声。

次日体能训练间隙,林啸借上厕所之机,拦住正往水房走的王艳兵。

他盯着对方军靴上没擦干净的泥点,喉咙动了动:昨晚......

王艳兵顿住脚步,摸出根烟叼在嘴上,却没点。

他望着远处单双杠区,声音低得像风:我老家有句土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他侧过脸,眼底有团火在烧,但你不一样。

林啸没接话。

他望着王艳兵攥紧又松开的拳头,突然笑了:下午自由活动,去靶场?

我教你压枪。

王艳兵把烟碾在墙上,转身往训练场走。

林啸跟在他身后,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若有若无的期待——像种子破土前,在地底轻轻顶开的那层土。

体能训练场上,迷彩服被汗水浸成深绿色。

林啸蹲在单杠区角落,看着王艳兵擦狙击枪的动作——他擦得太用力,枪管都泛出金属冷光。

“你昨晚看见了。”林啸突然开口。

王艳兵的拇指顿在准镜上,指腹蹭过棱纹时刮出红痕。

他没抬头,声音像淬了冰:“关我屁事。”

林啸往前半步,军靴碾碎一截草茎。

他想起三天前弹药箱考核,李二牛咬着牙替王艳兵扛了二十斤的箱子,腰都压成虾米状,却冲王艳兵笑:“俺有力气,你枪法好,留着劲打靶。”此刻他盯着王艳兵后颈绷紧的肌肉,压低声音:“上个月考核,李二牛替你扛弹药箱,你没谢他,但他没抱怨。”

王艳兵的睫毛颤了颤,狙击枪在掌心转了半圈,枪托磕在水泥地上发出闷响。

他终于抬头,瞳孔缩成针尖:“你怎么知道?”

“我记得每个兄弟的背。”林啸摸出颗军用水壶,拧开递过去。

水壶里是上午偷摸从炊事班顺的绿豆汤,还带着灶膛的余温,“他们不是在练兵,是在立威。今天是他,明天就可能是你——或者我。”

风卷着沙粒掠过训练场,王艳兵喉结动了动。

他抓起水壶灌了半口,绿豆汤顺着下巴淌进领口:“你想干什么?”

林啸没说话,指节叩了叩自己太阳穴。

王艳兵盯着他泛青的眼下,突然想起昨夜月光里林啸摇晃的身影——那根本不是装的。

他把水壶塞回去,转身要走,又顿住:“几点?”

“今晚三点。”林啸望着他的背影笑了,嘴角扯得生疼。

深夜两点,林啸蜷缩在被窝里,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炸响时,他差点咬到舌头——体力条只剩72%,启动推演模拟器会透支。

但李二牛白天训练时摔倒的模样在眼前晃:膝盖磕在石子上,渗血的伤口被赵猛用军靴碾了碾,说“这点疼都忍不了,当什么兵”。

他咬着牙默念“启动”,眼前骤然陷入黑暗。

再睁眼时,虚拟空间的雨棚正往下滴水,赵猛的声音混着回音:“做不满一千个俯卧撑,别想睡觉。”李二牛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团,俯卧撑做到三百个时,胳膊就开始打摆子。

王艳兵的模型站在走廊拐角,手插在裤袋里,低头看了眼表——十秒后转身离开。

“检测到多目标行为模型,是否启用‘队友行动偏差修正’?”机械音响起时,林啸的太阳穴突突跳。

他想起王艳兵擦枪时泛红的指腹,想起何晨光午休时总在看《孙子兵法》——那本书翻得卷了边。

“确认。”他咬牙,“让王艳兵提前五分钟到西侧通风口,我引开哨兵;何晨光三点整巡查仓库。”

推演画面开始扭曲。

王艳兵的模型爬上通风口,手机屏幕亮起微光;林啸的模型蹲在墙根,捡起块石子砸向哨兵的钢盔;何晨光的模型看了眼手表,把作训服风纪扣扣到最顶。

李二牛的俯卧撑做到五百个时,赵猛的烟头烫在他后颈,模型里的他颤抖着,但没哭。

“推演成功概率提升至89%。”系统音结束的瞬间,林啸栽倒在床板上。

他听见下铺李二牛均匀的呼吸,却感觉有把锤子在脑壳里敲——这是体能透支的征兆。

但他摸出藏在枕头下的录音笔,按下开始键时,嘴角扯出个笑。

行动当夜,月亮躲进云层。

林啸猫着腰摸到仓库后墙,指尖触到潮湿的苔藓。

三点差五分,他弯腰捡起块碎砖,对准十米外的哨兵岗亭扔过去。

“谁?”哨兵端着枪冲过来时,他故意踩响片枯树叶,往反方向跑——这是推演里最稳妥的引开方式。

通风口里传来细微的响动,王艳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已就位。”林啸在阴影里比了个OK手势,哨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跑得更欢了。

仓库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何晨光正调整着战术手电的角度。

他看了眼手表——两点五十九分五十秒,正好。

门内的灯光漏出来,照见李二牛趴在地上,后背的作训服全湿了,赵猛的军靴踩在他手腕上:“才六百个?废物。”

“停!”何晨光的吼声像炸雷。

他冲进去扯住赵猛的衣领,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李二牛青肿的手腕,“指导员说过不许私设体罚!”王艳兵从通风口跳下来,手机屏幕亮着——录像还在继续。

赵猛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

他想挥拳,却看见何晨光绷紧的肱二头肌,看见王艳兵捏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最终把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

凌晨四点,林啸靠在宿舍窗台上,看着王艳兵把手机递给陈铁山。

指导员的脸在屏幕蓝光里忽明忽暗,当李二牛颤抖着做俯卧撑的画面出现时,他的拳头“咚”地砸在桌上:“这就是你们说的‘传统’?”

林啸摸了摸额头,全是冷汗。

系统提示音在脑内响起:“战术推演模拟器升级完成,新增‘多目标协同修正’功能。”但他眼前发黑,扶着窗框才站稳——这次推演透支了40%体力,比上次多了一倍。

天快亮时,王艳兵摸进宿舍。

他把半块压缩饼干塞给林啸,压低声音:“何晨光说,明早开连务会。”林啸咬着饼干,饼干渣落进领口,有点扎。

他望着王艳兵泛青的眼下,突然笑了:“以后,我们三个,得常配合。”

王艳兵没接话,转身要走,又回头:“李二牛的伤,我找卫生队要了药。”他关上门的瞬间,林啸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是陈铁山,他的军靴声比平时重了三倍。

晨光透过窗棂照进来时,林啸蜷在被窝里,听见李二牛抽鼻子的声音。

下铺的人轻轻说:“哥,俺手腕不疼了。”林啸闭了闭眼,把涌到喉咙的酸意咽回去。

他知道,今晚的连务会,会比任何推演都更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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