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特种兵之战王崛起 > 第六章兄弟的枪,只能对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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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部广播的电流杂音刚消,新兵连的铁皮屋顶下就炸开了动静。

林啸从床沿直起腰,作训服膝盖处的草渍蹭得床板沙沙响。

他听见上铺的何晨光翻了个身,弹簧床发出吱呀抗议;下铺王艳兵合上书页的动作顿了顿,纸角在月光下泛着冷白;床尾李二牛攥着的压缩饼干咔地断成两截,碎屑扑簌簌掉在他磨破的袜子上。

夺旗突袭?何晨光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哑,老兵组?

赵猛那孙子肯定要搞事。

话音未落,楼道里突然响起重重的踹门声。

赵猛带着三个老兵晃进来,作训服领口敞着,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刺青——那是把滴血的军刺。

他踢开地上的马扎,金属腿磕在水泥地上迸出火星:林啸!

林啸已经站了起来。

月光从窗户斜切进来,在他和赵猛之间划开条明暗分界线。

赵猛的作训服肩章闪着上士的银光,比林啸的新兵衔亮得刺眼:今晚就让你知道,新兵蛋子的枪还没捂热乎,也配当小组长?他拍了拍腰间的95式,枪套皮子发出闷响,明晚夜战,老子的旗子插在靶场东南坡,有本事就来拔——要是怕了,现在跪下来叫哥,老子赏你口热饭吃。

王艳兵腾地站起,床板被撞得撞上墙。

他个子比赵猛高半头,阴影罩住对方:你算哪门子哥?

艳兵。林啸伸手按住他肩膀。

王艳兵的肌肉绷得像铁,隔着作训服都能摸到跳动的血管。

林啸的目光扫过赵猛身后三个老兵——他们裤脚沾着下午训练时靶场的红土,左胸口袋鼓着,应该是赵猛发的地形修正图。

和今早枪械螺丝被换时,老兵们摸口袋的动作一模一样。

赵猛见林啸没接话,嗤笑一声,转身时军靴碾过李二牛掉的饼干渣:孬种。

门哐当撞上的瞬间,何晨光一拳砸在床架上:这孙子欺人太甚!

明晚我冲第一个,把他旗子扯下来抽他脸上!

李二牛蹲下去捡饼干,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星星:俺帮你们背炸药包!

上次爆破课,班长说俺装引信比谁都稳!

林啸没说话。

他摸出枕头下的战术手册,扉页上盾要硬,兄弟要齐的铅笔字被月光浸得发暖。

系统模拟器在手腕上发烫,虚拟界面浮现在视网膜边缘——24小时推演记录里,赵猛的战术轨迹像条扭曲的红线,在三点钟方向标出布雷区,在东侧高地画了个叉。

都过来。他弯腰把沙盘推到中间,手指划过塑料地形:我们不拼狠,拼脑子。

何晨光凑过来,鼻尖几乎碰到沙盘:咋拼?

赵猛觉得我们是新兵,肯定只会硬冲。林啸指尖点在西沟位置,东侧高地他设了伏,可西沟有排排水管——上次暴雨后我去看过,直径能钻人。他抬头看向王艳兵:你擅长狙击,埋伏在后方林子里,盯着老兵动向。又转向李二牛:二牛,你带烟雾雷,等晨光进沟就引爆,掩护他突进。最后拍何晨光肩膀:你主突,但记住,听见爆炸声就往左转,别直着走。

那你呢?王艳兵问。

林啸笑了,手腕上的模拟器绿光闪了闪:我断后。

要是他们绕后包抄,总得有人兜着。

四个人的手掌叠在一起。

李二牛的手沾着饼干渣,何晨光的指节有格斗留下的老茧,王艳兵的掌心凉得像淬过的刀,林啸的掌纹里还留着上午战术演练时的草汁味。

兄弟。三个人的声音叠起来,撞得铁皮屋顶嗡嗡响。

夜战的哨声是在九点十七分响起的。

林啸猫在靶场外围的灌木丛里,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

月光被云层遮了大半,空气里浮着露水的凉,混着李二牛身上那股淡淡的火药味——他刚才往口袋里塞烟雾雷时,引信擦到了裤缝。

三、二、一。林啸对着战术耳机低语。

下一秒,西沟方向炸开轰的一声。

李二牛的烟雾雷腾起灰黄色的雾,像朵歪歪扭扭的云。

何晨光的影子在雾里一闪,猫着腰钻进排水管。

林啸看见三百米外的高地上,赵猛的身影动了动,举着望远镜往烟雾方向望。

晨光,注意脚下。林啸摸出战术刀,割断挡路的野藤。

模拟器的推演画面在脑子里闪——赵猛会在三点钟方向布雷,现在应该已经派了两个手下过去。

突然,耳机里传来何晨光的闷哼。

报告!何晨光的声音带着咬牙的狠,东侧伏兵!

他们早就在排水管出口等着,枪指着我胸口!

林啸的心跳漏了一拍。

推演里赵猛的伏兵应该在十分钟后到位,怎么提前了?

他扫向后方林子,王艳兵的位置还是一片漆黑——那小子最沉得住气,不到最后一刻不会动。

小崽子,留下吧。赵猛的笑声从耳机里刺进来,把枪扔了,老子让你体面点。

何晨光的呼吸声粗重起来。

林啸能想象他攥着枪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想象赵猛的枪口正抵在他锁骨下方三指的位置——那是心脏偏左的位置,只要扣动扳机,何晨光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晨光,别冲动。林啸的声音稳得像块石头,听我数三秒。

一。

林子深处传来枝叶摩擦的轻响。

二。

有风声擦过林啸耳畔——是王艳兵的战术靴碾过松针的声音。

三!

赵猛的笑声戛然而止。

林啸看见高地上的影子晃了晃,赵猛的望远镜当啷掉在地上。

王艳兵从树影里跃出,像道黑色的闪电,手臂卡在赵猛颈侧,整个人压上去。

赵猛的枪啪地落在草里,他挣扎着抬脚去踹,却被王艳兵用膝盖顶住后腰,半点动弹不得。

李二牛!林啸低喝。

到!李二牛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第二颗烟雾雷炸响。

这次的烟雾更浓,像道灰墙隔开了老兵组的其他成员。

林啸猫着腰冲出去,战术刀在月光下划出银弧——他割断了连接假旗的绳子。

褪色的红旗刷地落下来,露出旗杆上斑驳的锈迹。

林啸的手指刚碰到旗杆底部,就顿住了。

旗杆下的泥土有新翻的痕迹,几根草茎被压得朝同一个方向倒。

他抬头望向靶场最北边的高塔——那座废弃的哨楼在夜色里投下巨大的影子,顶层的窗户闪着一点幽光,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

报告!假旗!林啸对着耳机喊,真旗在...

话音未落,高塔方向传来子弹擦过空气的尖啸。

子弹擦着林啸耳畔飞过,在旗杆上迸出火星。

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推演里没算到这一步!

赵猛这老油条竟在废弃哨楼藏了狙击手,看来白天那套“地形修正图”根本就是诱敌的烟幕弹。

“战术哨!”林啸咬着牙吹出短促三响。

这是他们昨夜在沙盘前约定的“紧急集结”信号,尾音还带着硝烟味。

何晨光的反应比枪声更快。

他原本被老兵按在排水管口,此刻借势一滚撞向对方膝盖,骨节相撞的脆响混着痛呼炸响。

那老兵捂着膝盖蜷成虾米,何晨光抄起对方的95式,枪托砸向另一个扑来的身影:“奶奶的,当老子是软柿子?”

王艳兵的狙击镜早锁住了哨楼窗口。

他趴在林子里的姿势没变,食指却已扣住扳机——刚才那发冷枪的弹道轨迹还在脑子里发烫。

“三点钟方向,第三块砖。”他对着耳机低语,话音未落,子弹精准穿透锈蚀的窗棂。

哨楼里传来重物坠地声,狙击枪“哐当”砸在楼板上。

李二牛的手在口袋里摸索得更快。

他摸到第三颗烟雾雷的拉环时,指尖被金属硌得发红——这是上午偷偷藏的“私货”,本想留着给爆破课争光,此刻却捏得发烫。

“哥几个掩护!”他吼了一嗓子,扬手将烟雾雷掷向赵猛脚边。

灰雾腾起的瞬间,他又摸出闪光弹,这次扔得更高,让白光正好炸在老兵们抬头的角度。

“跟我来!”林啸拽住王艳兵的战术背心,两人猫腰冲向哨楼。

背后传来何晨光的闷喝和拳脚声,李二牛的烟雾弹一颗接一颗炸开,把战场搅成混沌的雾团。

林啸的靴底碾过碎砖,抬头望着十米高的哨楼——外墙爬满野藤,正好能当梯子。

“你守下面!”他冲王艳兵喊了一声,抓住最粗的藤蔓开始攀爬。

藤蔓在掌心勒出红痕,他能听见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推演里赵猛的战术极限是设伏高地,可这老东西把底牌藏得比狐狸还深。

但没关系,他有兄弟。

爬到第三层时,林啸的指尖触到了锈蚀的窗台。

他翻进窗户的瞬间,看见墙角立着面褪色的红旗——和假旗不同,旗面边缘绣着“东南猛虎”的金线,在月光下泛着暗黄的光。

“找到了!”他抓起旗杆,转身时却撞翻了堆在角落的弹药箱。

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哨楼里炸响,楼下突然传来赵猛的嘶吼:“拦住他!别让新兵拿到旗子!”

林啸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扛起旗杆往下冲,刚到楼梯口就和三个老兵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老兵挥拳砸来,他侧头闪过,旗杆横抡出去,正砸在对方手腕上。

“咔嚓”一声,那老兵的腕骨当场错位,痛呼声混着旗杆戳地的闷响,在楼梯间里荡出回音。

“林啸!”何晨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林啸探出头,正看见何晨光揪着赵猛的衣领,把人抵在墙上:“孙子不是挺能装的吗?刚才那股子横劲呢?”赵猛的脸涨得紫红,作训服被扯得乱七八糟,锁骨处的刺青在月光下像团凝固的血。

“旗子在这儿!”林啸举着旗杆大喊。

月光从顶楼的破窗漏进来,照在“东南猛虎”的金线绣纹上,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何晨光松开赵猛,王艳兵从楼下阴影里走出来,李二牛擦着汗跑过来,鼻尖还沾着烟雾弹的灰。

四个人站成一排,旗杆上的红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靶场突然安静下来。

远处传来老兵连的脚步声,是陈铁山带着人打着手电筒赶来了。

赵猛瘫坐在泥地里,作训服膝盖处全是草屑,望着四个人的背影直发怔——他带的老兵组此刻东倒西歪,两个捂着膝盖,一个捂着眼,还有个抱着错位的手腕直抽冷气。

“报告班长!”林啸扛着旗敬了个礼,旗杆在肩头压出深痕,“新兵组成功夺旗。”

陈铁山的手电筒光扫过全场,最后停在林啸脸上。

他没说话,却伸手拍了拍林啸的肩膀——这巴掌不轻,震得林啸肩胛骨发疼,却让他后颈的热意一直窜到耳朵根。

“从今日起,”陈铁山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林啸任新兵连战术副组长,协助班长管理训练。”

人群里炸开抽气声。

赵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子说不出的涩:“不过一场游戏。”

“这不是游戏。”陈铁山转身盯着赵猛,手电筒光刺得他眯起眼,“你让新兵怕你,他让新兵信他。散兵成了兄弟,这比夺旗重要。”

林啸转头看向何晨光。

这小子正蹲在地上给李二牛擦脸上的灰,动作粗鲁得像在搓抹布;王艳兵站在阴影里,却把自己的水壶递向刚才被他制住的老兵——那老兵愣了愣,还是接过去喝了两口。

月光漫过他们的作训服,把肩章上的新兵衔照得发亮。

“报告班长,”林啸咧嘴笑了,“我们本来就是。”

陈铁山没接话,转身往连部走。

他的背影被月光拉得老长,却在经过赵猛身边时顿了顿:“明天去医疗室,腕骨错位得复位。”

赵猛望着他的背影,喉结动了动,到底没说话。

三天后清晨。

“全体都有!”陈铁山的哨音划破晨雾。

新兵们排成两列,作训服在晨光里泛着淡蓝。

林啸站在队列最前面,眼角的淤青还没消——那是昨夜战术演练时被何晨光用肘部撞的,现在摸起来还疼。

“李二牛!”陈铁山的声音突然拔高,“迟到两分钟!”

队列里响起窃窃私语。

林啸转头,正看见李二牛喘着粗气跑过来。

他的作训服全湿透了,发梢滴着水,裤脚沾着河泥,连战术靴里都能倒出水来。

“报、报告班长!”李二牛抹了把脸上的水,“俺、俺去河里捞......”

“闭嘴!”陈铁山瞪圆了眼,“先站到队尾!”

林啸盯着李二牛湿透的作训服,心里突然浮起个念头——这小子该不会又去帮老乡捞牛了吧?

上次他为了帮老乡追跑丢的羊,差点错过战术考核。

但此刻晨雾里飘来淡淡的鱼腥味,混着李二牛身上的水腥气,倒像是什么更蹊跷的事。

“全体——稍息!”陈铁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啸收回目光,却瞥见李二牛偷偷朝他挤了挤眼。

那小子的裤袋鼓鼓囊囊的,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晨风吹过靶场,把李二牛作训服上的水痕吹得更淡了。

林啸摸着战术手册的扉页,“盾要硬,兄弟要齐”的铅笔字被体温焐得温热。

他突然笑了——不管李二牛又闯了什么祸,有这几个兄弟在,天塌下来也能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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