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特种兵之战王崛起 > 第九十七章兄弟的脉搏比指南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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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升机机舱里的暖气吹得人眼眶发酸。

林啸的指节还保持着抱人的弧度,直到军医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扣住他肘弯:“林队,王艳兵需要心电监护。”他这才惊觉自己的军大衣前襟全被王艳兵的冷汗浸透,掌心还残留着那具滚烫躯体的温度。

“轻点儿。”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钢板。

担架被抬走时,王艳兵的手从担架边缘垂落,林啸条件反射去接,指尖刚触到那只滚烫的手背,就被军医轻轻拨开。

他望着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绿波,突然想起新兵连时王艳兵总爱把臭袜子塞他枕头下,那时这家伙的手永远带着训练后的热度,能一把攥住他后颈往冰桶里按。

“林队?”田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坐在舱板上,战术靴里的冰水正顺着裤管往下淌。

落地时积雪没到脚踝,他踉跄两步,膝盖传来针扎般的疼——方才在矿洞里泡了三小时冰水,此刻冻伤正从脚趾往小腿爬。

田果扶住他胳膊的手在抖,这丫头的战术手套早被雷区的碎铁片划得稀烂,指腹还沾着刚才排雷时的血渍。

“哥,你脚脖子肿得像发面馒头。”田果吸了吸鼻子,把他往医疗帐篷拽,“阿婻说她带了草药——”

那包用芭蕉叶裹着的草药突然出现在眼前。

阿婻不知何时跟了过来,傣族少女的银饰在雪地里泛着冷光,她的布鞋已经湿透,却仍把草药举得高高的:“阿爹说,山胡椒根配野姜,祛寒。”林啸接过时触到她冰凉的指尖,这才想起她从昨夜就跟着队伍跑了二十里山路。

“谢谢。”他说,声音比雪还轻。

阿婻没说话,只是望着医疗帐篷的方向,那里传来王艳兵含混的呓语。

野战医院的帐篷里飘着酒精和血的气味。

林啸坐在小马扎上,任卫生员用剪刀剪开他的裤管。

脚踝肿得发亮,皮肤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卫生员捏了捏:“二度冻伤,得泡温水——”“先处理王艳兵。”林啸打断他,目光锁在五步外的行军床上。

王艳兵的脸烧得通红,额头上的毛巾刚换上就被浸透,他攥着床单的手指节发白,嘴里反复念着:“猩红九号……不能扩散……”

“神经毒素残留。”随队军医摘下听诊器,“毒素顺着弹片进了血液,再拖六小时,可能损伤海马体,永久失忆。”林啸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想起血獠被击毙前那个扭曲的笑——那家伙在王艳兵的伤口上涂了特制的毒膏。

帐篷外的风掀起门帘,冷风吹得吊瓶晃了晃,淡蓝色的药液滴进王艳兵手背的静脉,像一滴眼泪。

“卫星电话修好了。”田果的声音从帐篷角落传来。

她蹲在行军箱前,万用表的屏幕映得她眼睛发亮,吴老三留下的卫星电话残片被她用导线和胶布拼成了块电路板。

林啸走过去时,她正把最后一根导线焊上,焊锡的焦味混着草药香钻进鼻腔:“备用电源藏在SIM卡槽里,我猜那老滑头早留了后手。”

音频文件加载的提示音响起时,帐篷里的呼吸声突然静了。

“血獠死了?好。”幽灵蛇的声音像砂纸擦过金属,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那就让林啸亲眼看着他的兄弟一个接一个疯掉——王艳兵会忘了怎么扣扳机,何晨光会认不出他的狙击枪,李二牛……”电流杂音突然炸响,音频戛然而止。

林啸的后背抵在帐篷支架上,支架被撞得摇晃,头顶的灯泡跟着晃出残影。

田果的万用表“啪”地掉在地上,她猛地站起来:“哥,我去把那老东西的舌头拔下来喂狼——”“坐下。”林啸按住她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战术背心渗进去,“我们要让他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深夜的帐篷里,马灯的光把三张脸照得忽明忽暗。

老雷抖着手展开手绘地图,纸边还沾着矿洞里的泥:“这是运药的暗道,从水电站泄洪道进;这是关押童工的窝点,用铁皮棚子罩着;这……”他的手指停在地图右下角,“是‘猩红九号’的试验棚。当年我们连三十人,就折在这棚子外。”

林啸盯着地图上南线桥下游的废弃水电站,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嗡嗡作响——【“战魂共鸣”剩余2次调用】。

他想起王艳兵在雷区替他挡的那枚跳雷,想起何晨光用身体护住的加密文件,想起李二牛背着伤员跑了二十里山路时的喘息声。

这些记忆碎片在推演空间里交织,最后定格在血獠被击毙前的抽搐——那家伙当时捂着耳朵,瞳孔因为高频声波剧烈收缩。

“他们不怕死,但怕失控。”林啸用战术笔敲了敲水电站的位置,“血獠的弱点是声音频率,那我们就造一场‘听得到的风暴’。”老雷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像被火点燃的枯柴:“当年我们连就是用柴油发电机的轰鸣引他们出洞——”

田果突然翻出背包里的C4炸药,两枚黑色方块在马灯下泛着冷光,她又摸出一段导线,导线末端还沾着上午排雷时的土:“炸桥够……”话没说完就被林啸按住手腕。

他望着田果眼底的血丝,想起这丫头昨天在雷区跪了三小时,指甲缝里的血渍到现在都没洗掉。

“睡两小时。”他说,声音放得很轻,“明天天亮前,我们要让幽灵蛇听见——”他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战狼的心跳。”

帐篷外的雪还在下,林啸望着王艳兵起伏的胸膛,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是否调用王艳兵“边境反恐”记忆片段进行推演?】他摸出兜里的野姜花,花瓣上的雪已经化了,留下浅黄的水痕。

这是阿婻塞给田果的,现在被他攥得发皱。

“调。”他轻声说,目光扫过地图上的水电站,“让他们看看,活着的战狼,到底有多狠。”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像钢锯撕扯晨雾时,林啸的作战靴底还沾着昨夜帐篷里的草屑。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王艳兵——这小子烧得浑身滚烫,额角的汗把迷彩帽檐都浸透了,却还攥着他战术背心的下摆,指节发白得像冻硬的树根。

林队!田果的呼喊混着螺旋桨的嗡鸣撞进耳膜。

她扒着机舱门,战术手套上还粘着焊锡的焦黑,另一只手举着块用胶布裹成方块的C4:吴老三那破卫星电话拆出两枚C4,导线剩半米!她的鼻尖冻得通红,睫毛上凝着霜花,炸桥够,炸电站......差太远。

林啸把王艳兵轻轻放在医疗兵铺好的软垫上,转身时膝盖的冻伤传来钝痛。

他接过C4,指腹擦过炸药表面的冷硬,目光扫过下方雪地里若隐若现的水电站轮廓——那是老雷手绘地图上标红的位置,泄洪道的水泥闸门结着冰,像巨兽半张的嘴。

不用全炸。他用战术笔在田果摊开的地图上点了点,笔尖戳在水电站旁的山体滑坡带,这里去年雨季塌过,岩层松动。

只要让塌方堵住排水口,蓄水压力会冲垮主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着螺旋桨的震动,水流冲击频率要是和血獠耳铃的共振一致...

能让他在二十里外抽搐失能!田果突然拔高声音,睫毛上的霜花簌簌落进领口,就像矿洞那次用柴油发电机引他们出洞!

可怎么精确控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导线,导线末端还沾着上午排雷时的血渍。

林啸没说话。

他摸出战术手套,指腹按在自己颈动脉上——那里的跳动像擂鼓,一下,两下,三下。用心跳计时。他抬头时眼底闪着冷光,三跳启动引信,七跳后引爆。

田果的手顿住了。

她望着林啸手腕内侧淡青色的血管,那下面是比秒表还准的脉搏。

三天前在雷区,就是这脉搏带着她在二十颗跳雷间走出活路;昨天矿洞里,也是这脉搏数着秒把王艳兵从毒雾里拖出来。哥......她喉咙发紧,导线在掌心攥出红印,你心跳要是乱了?

不会。林啸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王艳兵在医疗舱里攥着我衣角的时候,心跳是68;李二牛背着伤员跑二十里山路,心跳是132;何晨光举着狙击枪等三小时,心跳是52——他突然笑了,指节蹭过田果发顶翘起的呆毛,兄弟的脉搏,比指南针准。

螺旋桨的轰鸣渐弱时,林啸站在野战医院帐篷外,哈出的白气在眼前凝成雾。

他摸了摸兜里的野姜花——阿婻今早塞给他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

帐篷里传来仪器的滴答声,王艳兵的呼吸声混在其中,像风穿过松枝。

掀开帐篷帘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呛得他眯眼。

王艳兵躺在行军床上,脸还是烧得通红,却比昨夜安静了些。

心电监护仪的绿波平缓起伏,像山间的溪流。

林啸在床沿坐下,指尖轻轻碰了碰王艳兵手背的输液管——药液是淡蓝色的,和血獠涂在弹片上的毒膏一个颜色。

醒了?他轻声说,像是怕惊碎什么。

王艳兵的睫毛颤了颤。

他缓缓睁眼,瞳孔里还蒙着层模糊的雾,却准确抓住了林啸的手腕:哥......声音轻得像叹息,别一个人上。

林啸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新兵连第一次五公里越野,王艳兵跑岔了气还硬拽着他的背包带;想起上个月边境缉毒,王艳兵用身体替他挡了颗流弹;想起昨夜在矿洞冰水里,王艳兵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他嘴里时说的老子胃大。

我们三个。他反握住王艳兵的手,掌心贴着那只仍带着热度的手背,等你能扣扳机了,咱们一起去把那窝毒耗子连锅端了。

王艳兵笑了,嘴角扯出个歪歪的弧度。

他的手指慢慢松开,重新攥住林啸的战术背心下摆,像个耍赖的孩子。

林啸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时听见身后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呢喃:哥......心跳别乱。

黎明前的观测崖冷得刺骨。

林啸解开作战服,把C4和自制延时装置塞进岩石裂缝里。

寒风灌进领口,冻得他后颈发麻,却比不上田果举着起爆器时的手稳——这丫头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条红绳,把起爆器挂在脖子上,红绳贴着锁骨,像道跳动的血印。

万一幽灵蛇不在里面呢?田果突然开口。

她的睫毛上又凝了霜,说话时白雾把红绳都染白了。

林啸望着下游毒窟营地的黑影。

那里亮着几盏昏黄的灯,像野兽的眼睛。

他摸出兜里的野姜花,花瓣已经被体温焐得软了些,那就让他知道——他的声音混着风声,我们不怕他藏,就怕他不敢出来。

起爆器的红灯滴地亮起。

田果低头看表,秒针走得像要断掉。

林啸的手指按在颈动脉上,一下,两下,三下——他按下引信开关时,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像战鼓,像惊雷,像所有兄弟并肩时的呼吸。

远处山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嚎叫,像野犬,又像被掐住喉咙的呜咽。

田果猛地抬头,起爆器在她手里发烫:哥,那是......

是开始。林啸望着倒计时屏幕上跳动的数字,10,9,8......他把野姜花别在战术头盔的风镜上,花瓣上的露水折射着微光,等倒计时归零,他们会听见——他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的跳动和起爆器的滴答声重合,战狼的心跳。

观测崖下的雪地里,老雷蹲在隐蔽处,望远镜始终对准水电站。

他看见林啸的背影像座山,看见田果的红绳在风里飘,看见倒计时的红光映亮了两人的脸。

山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他却突然笑了——当年他们连三十人折在试验棚外时,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有更狠的狼,来把这毒瘤连根拔了。

倒计时跳到3的时候,林啸转头看向田果。

这丫头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颗浸在雪水里的星子。

他想起她昨天在雷区跪了三小时,指甲缝里的血渍到现在都没洗掉;想起她焊卫星电话时说的哥你信我;想起她把最后一块暖宝宝塞给他时的嘟囔我抗冻。

2。田果的声音带着颤音。

林啸摸了摸头盔上的野姜花。

阿婻的银饰在雪地里泛着光,王艳兵的心跳还在他掌心里发烫,何晨光的狙击枪应该已经架在对面山梁,李二牛的炸药包应该已经埋在毒窟后墙。

所有兄弟的脉搏都在他耳边跳动,像一张网,把幽灵蛇的老巢牢牢罩住。

1。

起爆器的红光突然暴涨。

林啸望着山下的水电站,那里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像是有人举起了望远镜,像是有枪栓拉动的轻响,像是血獠的耳铃在晨风中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

他笑了。

倒计时归零的提示音在山间炸开时,林啸听见自己的心跳,和所有兄弟的心跳,在同一个频率里共振。

那声音比任何炸弹都响,比任何子弹都狠——

那是活着的战狼,在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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