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短篇小说 > 特种兵之战王崛起 > 第九十九章活着的人才有资格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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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边防连旧址的断墙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褪色的“忠诚”二字还嵌在门楣上,被雨水冲刷得发亮。

林啸扶着老雷跨过半人高的碎石堆时,老人的膝盖突然打了个颤——他这才发现,老雷的军靴底早磨穿了洞,沾着泥的脚趾在冷水里泡得发白。

“到了。”王艳兵踢开门口横倒的木头,甩着胳膊抖落雨水,战术服下的肌肉在湿冷中绷成铁线。

他弯腰从墙根扒拉出半块油布,“补给在这——压缩饼干、急救包,还有两床毯子。”

老雷的手指刚碰到油布就缩了回去。

他望着墙内那排歪歪扭扭的水泥台——当年的床铺,如今落满松针。

“三十七年前……”他的喉结动了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我和大刘就是在这儿,用刺刀刻下‘宁死不退’的。”

林啸蹲下来,把急救包轻轻推过去。

老雷却没接,反而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外层的油布被雨水泡得透亮。

他用指甲挑开绳结,露出里面叠得方方正正的泛黄信纸,边角卷着毛,像是被反复摩挲过。

“这是……”老人的手开始抖,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嚼碎玻璃,“牺牲的弟兄们名字。他们埋在毒贩的矿场下边,尸骨上还压着炸药。我跑了三次……才抄全。”

林啸接过纸页时,指尖触到老雷掌心的老茧——厚得像层铁皮,却在微微发烫。

“替我交给上面。”老雷突然抓住他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就说,我们没逃,也没降。当年那伙人拿枪指着百姓,我们……我们是故意被俘的。”

“老雷!”田果的惊呼让林啸猛地抬头。

他这才发现老人的额角在渗血,雨水混着血珠顺着皱纹往下淌,把领口都染成了暗红。

他刚要翻急救包,老雷却突然抬起胳膊擦脸——褪色的袖口翻卷,露出一截布满疤痕的小臂。

那道伤疤呈螺旋状,从手肘蜿蜒到腕骨,像条扭曲的蛇。

林啸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三天前推演时,系统跳出的“血獠组织实验体特征”——螺旋状电灼疤痕,是当年毒枭用自制刑具在俘虏身上烙下的标记。

“您是……”他的声音发紧。

老雷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臂,突然笑了。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水:“第一个实验体。他们说要试试新药能让人撑多久不招供……”他扯下另一只袖子,另一条胳膊上同样爬满疤痕,“大刘替我挡了最后一针,他说‘老雷,你得活着把真相带出去’。”

雨不知何时停了。

风卷着松涛灌进破屋,吹得纸页哗哗响。

王艳兵突然转身走向门口,背对着众人。

林啸看见他的肩膀在抖,喉结动了动,终究没说话——有些痛,得自己嚼碎了咽下去。

“阿嚏!”田果的喷嚏打破了沉默。

她抱着战术平板缩成一团,发梢滴下的水在水泥地上砸出小坑。

林啸这才注意到,三个年轻人的战术服都在滴水,贴在身上像层冰壳。

“先换衣服。”

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婻提着竹篮站在光影里,发梢还沾着晨露,靛蓝的傣裙下摆沾着泥,却洗得发白。

她身后跟着几个寨民,有的抱着干毛巾,有的提着陶壶,热汤的香气混着松木香飘进来。

“寨子里的阿婆煮了姜茶。”她把竹篮放在桌上,揭开盖布,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三套迷彩服,“我问守边的阿叔借的,还带着太阳味儿。”

田果立刻扑过去翻衣服,发尾的水甩在阿婻脸上。

“阿姐你真好!”她举着件中号迷彩服转圈,“哥你看,这件肯定合王艳兵的——他那身破的能当渔网了!”

王艳兵抄起毛巾砸她:“小丫头片子,皮又痒了?”但他接姜茶时,手指在陶壶上多蹭了两秒,喉结动得像吞了个山核桃。

阿婻却没接话。

她望着林啸,眼睛亮得像雨林里的萤火虫:“寨子里的孩子都怕‘吃人鬼’,说他们夜里会来拖走哭闹的娃娃。”她把陶壶往林啸手里塞,“现在……现在终于能睡安稳了。”

林啸捧着陶壶,温度透过掌心往骨头里钻。

他摸出颈间的战狼徽章——银质的,边缘有些磕痕,是上次任务中被弹片擦的。

“这不是结束。”他把徽章轻轻按进阿婻掌心,“但你们不会再一个人面对黑暗。”

阿婻低头看着掌心里的徽章,睫毛颤得像蝴蝶。

田果突然笑出声,抱着换好的迷彩服蹦到林啸身边:“哥,你说咱们这算不算雨林传奇?等上了新闻,我要把今天的战斗记录做成Vlog!”

“传奇个屁。”王艳兵套上干衣服,拍了拍胸脯,“等回去,得让何晨光请客——上次演习他赢了我两瓶二锅头,还没兑现呢。”他说这话时,眼角的疤被笑容扯得发亮,像道正在愈合的光。

“突突突——”

破摩托的轰鸣打断了笑声。

吴老三的身影从晨雾里钻出来,裤脚沾着泥,摩托车后架绑着个蛇皮袋,链条咔嗒咔嗒响得刺耳。

他没下车,直接从蛇皮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扔在林啸脚边:“幽灵蛇最后的藏身处。”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鬼牙寨,地下三层,全是机关。”

林啸弯腰捡起油纸包,展开时,墨迹有些晕开的路线图上,用红笔圈着三个骷髅头——毒贩的标记。

“你怎么……”

“我这辈子运过毒,也救过人。”吴老三踢下脚撑,摩托车在原地打了个转,“这次……算还清了。”他没再看众人,油门一拧,破摩托溅起泥水,很快被晨雾裹住,只剩排气管的咳嗽声在山间荡。

林啸盯着路线图看了很久。

阳光穿透云层的瞬间,他把地图递给王艳兵:“整理跨境渗透装备,三小时后出发。”

“明白!”王艳兵把地图往战术背心一塞,冲田果挑眉,“小果子,把你的电子干扰器充好电——这次咱们要让鬼牙寨的灯全瞎。”

田果已经趴在桌上敲战术平板,头也不抬:“早充好了!我还黑了他们的备用卫星,等咱们进去,他们连信号都摸不着。”

老雷突然站了起来。

他裹着王艳兵的干毯子,皱纹里还沾着姜茶的水珠:“我跟你们去。”他说,“我知道鬼牙寨的通风管道,当年……当年他们就是从那儿把实验体运出去的。”

林啸刚要开口,老雷却摆了摆手:“我活够本了。”他指了指桌上的名单,“但那些弟兄的名字,得刻在烈士陵园的墙上。”

王艳兵重重拍了拍老雷的肩。

林啸望着三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突然想起系统提示的“战魂共鸣”——何晨光挡子弹时温热的血,李二牛第一次击中靶心时泛红的眼,此刻都在他胸腔里发烫。

暮色漫上碑身时,林啸摸出兜里的烟盒。

边防连旧址后的小山坡上,七块歪歪扭扭的墓碑排得整整齐齐,碑上的名字早被风雨磨得模糊。

他划亮火柴,火光在风里晃了晃,映出“李建国”“张大山”几个字——那是老雷说的,当年没来得及刻完的烈士碑。

三支烟被轻轻插在碑前。

烟雾升起来,混着山间的雾,慢慢漫过“忠诚”二字。

暮色在墓碑上洇开深灰的墨迹,林啸的指节抵着碑身的雨痕,凉意顺着骨缝往心口钻。

他摸出兜里的烟盒,塑料包装被体温焐得发软——这是老雷塞给他的,说“烈士碑前得有烟火气”。

火柴擦过磷面的脆响惊飞了山雀,火星子在风里打了个旋儿,照亮碑上歪扭的刻痕:雷猛、老雷、还有三个被风雨磨平的名字,像没说完的话。

“你们的债,我们来算。”他的声音混着山风,撞在断墙上又弹回来。

三支烟斜斜插在碑前,烟雾蜷成细蛇,钻进“忠诚”二字的裂缝里。

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扎进太阳穴:【战魂共鸣可用次数:3】。

林啸闭眼,何晨光在国际比武中反绞对手手腕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那是去年雪夜,晨光用这招卸了毒枭副手的枪,血溅在冰面上像朵红梅。

他调出推演界面,虚拟的鬼牙寨地下三层在视网膜上展开,通风管道的走向、机关触发点、甚至守卫换岗的脚步声都在闪烁。

“咔嗒。”

拐杖敲击碎石的声响惊得他睁眼。

王艳兵单腿撑着战术拐杖,另一条腿裹着渗血的绷带——三天前雨林伏击时被地雷掀飞的伤,医生说至少得躺半个月。

可此刻他军装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处新结的痂,手里拎着把黑色短突,消音器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指挥部特批的。”他甩枪的动作带起风,枪托精准砸进林啸掌心,“夜战用,消音效果比咱们那批老货强三倍。”

林啸低头,枪管上的刻痕让他呼吸一滞——“兄弟的命,我来守”,歪歪扭扭的字体,像是用刺刀刻的。

他摸了摸字迹边缘的毛刺,想起王艳兵总说“老子手稳得很”,此刻倒像是故意留的粗粝。

“田果刻的。”王艳兵咳了声,别过脸去看墓碑,喉结动得厉害,“她说……说你总嫌枪上没温度。”

“哥!”

田果的声音从墓碑后绕过来,战术平板贴在胸口,发梢还沾着下午晒过的草屑。

她跑得太快,军靴踩进泥坑溅起水花,却像没知觉似的,直接扑到林啸身边,指尖戳着平板屏幕:“我黑了鬼牙寨的热成像,通风管道里有三个死角——”她突然顿住,目光扫过碑前的烟,睫毛颤了颤,“老雷说的那条管道,我标记了。”

山风卷着松针掠过三人头顶。

王艳兵的拐杖在地上敲出规律的节奏,田果的平板屏幕幽蓝幽蓝的,林啸手里的枪还带着王艳兵体温的余温。

没有人说话,可空气里像浸了烈酒,烫得人眼眶发酸。

“该走了。”林啸把枪插进战术背心,指腹蹭过枪管上的字,“今晚涨潮,边境线巡逻艇会往南偏三海里。”

王艳兵扯了扯绷带,疼得倒抽冷气,却咧嘴笑:“老子这条腿,正好当探雷器。”

田果啪地合上平板,把电子干扰器塞进林啸手里:“要是三分钟没信号,我就黑了他们的备用电源——保证让鬼牙寨的灯全灭成瞎子。”

夜幕像块湿布,“唰”地罩下来。

林啸最后望了眼祖国方向,山脚下的寨子还亮着几盏灯,阿婻的傣裙在窗后晃了晃,像朵开在黑夜里的花。

耳机突然震动,欧阳倩的声音裹着消毒水的味道钻进来:“林队,医院备好了床位……”她顿了顿,背景里传来仪器的嗡鸣,“我调了最软的被子,你们一定要回来。”

林啸拇指按在通讯键上,按了三秒才松开。

黑暗里,王艳兵的战术手电闪了两下——出发信号。

田果猫着腰钻进灌木丛,迷彩服和夜色融成一片,只剩发梢的草屑偶尔反光。

林啸摸了摸颈间的战狼徽章,跟着往山壁方向走,王艳兵的拐杖声在身后笃笃响,像心跳。

山壁裂缝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窄得只能侧着身子挤进去。

林啸的战术靴刚触到岩壁,系统红光突然炸亮:【推演启动——目标:鬼牙寨,倒计时23:59:59】。

虚拟空间里,何晨光的身影与他重叠,手腕反绞的动作慢放成慢镜头,通风管道的守卫突然转头,枪口的火光在推演界面里刺得人睁不开眼。

“等等。”林啸抬手示意停步。

山风灌进裂缝,带来股若有若无的腥气——像血,又像腐烂的火药。

他侧耳,听见深处传来金属摩擦的轻响,像弹簧被压到极限的呻吟。

王艳兵的呼吸在他身后放轻,田果的电子干扰器开始发烫,贴着他掌心的皮肤。

裂缝深处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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