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杨昭哪是省油的灯?
他不是蠢,是太会藏——像一只猫,蹲在暗处舔爪,等猎物自投罗网。
李林甫权势滔天,党羽遍布朝野——他主动送了一份“厚礼”:一封密信,揭出太子府中一位心腹与外敌暗通款曲的证据。
那天风大,吹得烛火乱跳,像极了人心。
杨玉环坐在屏风后,听见他低声说:“我不求富贵,只求活着。”
她没应声,只是轻轻咬了一口蜜桃——甜中带涩,像极了这世道。
眼睛一闭,仿佛能看到满朝文武都在看他笑话;耳朵一竖,听见的是宫墙外百姓议论纷纷:“杨家又来了个疯子!”
但他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权力不是坐出来的,是踩出来的。
为了刷政绩,他想了个主意:下令各地将屯积的余粮换成轻货——金银珠宝、丝绸瓷器之类便于运输的贵重物品,统统运往京城充实皇家仓库。
一时间,仓库堆满了奇珍异宝,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鼻尖闻到的是檀香混着铜锈的味道,那是金钱的味道;舌尖尝到的不是酒,而是野心发酵后的苦味。
李隆基亲自去看,只见满目辉煌,不禁龙颜大悦:“此子真乃国之栋梁!”
当场加授御史大夫、京兆尹,并赐名“国忠”——从此,“杨国忠”这个名字,开始响彻大唐朝堂,也拉开了权力风暴的第一幕。
开元二十六年,安禄山三十岁,还在偷鸡摸狗,被幽州节度使张守珪当场擒获,眼看就要砍头。
就在那一刻,他突然喊出一句让张守珪愣住的话:“将军,您不是一直想灭掉反贼吗?为何要杀我这有用之人?”
张守珪一愣,仔细打量这个胖得像个肉球的男人,发现他眼神灵动,言语犀利,竟有些不同凡响。
于是,一句话改变了他的命运:“留着他,别杀了。”
后来,安禄山带着五个人活捉数十敌兵,张守珪大喜,升他为偏将。再后来,他又跟史思明联手,屡建奇功,一路升至幽州节度副使。
至于他的胖?那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张守珪嫌他太胖,吃饭都不敢吃饱,饿得两眼发直也不敢吭声。张守珪看他如此懂事,竟破格收他为养子。
后来,安禄山可不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莽夫——他早把“送礼”这门艺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你道他是怎么上位的?说白了,就是用金银堆出来的路。
他先是悄悄塞给前来巡查的河北采访使一笔厚礼,那采访使收了钱,回去一通吹捧,嘴都快咧到耳根了:“陛下啊,安禄山可真是忠心耿耿、能征善战!”
李隆基一听,眼睛都亮了,心想:“原来我身边还有这么个好臣子!”
于是,新设的平卢节度使一职,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
要知道,这个职位是从幽州拆出来的,另一部分成了范阳节度使。这一分,等于给安禄山开了个直通车:从此以后,他可以直接向皇帝奏事,不用再层层上报。机会来了,他哪肯放过?立马使出浑身解数,每天琢磨着怎么让李隆基高兴。
一会儿献上西域奇珍,一会儿讲些诙谐笑话,有时还亲自跳一段胡旋舞,动作利落得像个年轻人。
李隆基看着他那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越看越顺眼,干脆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天宝三载,公元744年,李隆基又给他加码:让他兼任范阳节度使,还顺带管着河北采访使。
安禄山这才真正走上权力巅峰。但他还不满足,转头就开始在朝堂上下打点。
那些权贵们谁不爱财?尤其是李林甫,更是被他奉为“财神爷”,逢年过节必有重礼相送。
这一来二去,朝中大臣一个个都说安禄山好话,连太子身边的人都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李隆基呢?信以为真,觉得这人真是个老实巴交、一心报国的好臣子。
其实,这背后全是算计。
范阳和平卢本来就是为了防备奚和契丹而设的,按理说应该稳守边疆。
可安禄山偏偏不信邪。
天宝四载,公元745年,他忽然想了个主意:故意派兵骚扰这两个部落,激怒他们。果然,奚和契丹一时气不过,杀了公主,叛唐投敌。
安禄山一看时机成熟,立刻调集数万大军,雷霆出击,不到一个月就把他们打得服服帖帖。
战报传入长安,李隆基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召安禄山入京!朕要亲眼看看这位英雄长什么模样。”
安禄山接到诏书,心中狂喜,赶紧收拾行装进京。进了宫,扑通一声跪下,满脸真诚地说:“臣乃番人,容貌粗陋,虽身无大财,却愿以死报答陛下的恩情!”
李隆基听着这话,心里美滋滋的,正想着:“这才是忠臣该有的样子。”
这时,太子李亨就在旁边站着,安禄山扫了一眼,居然没下拜。
左右侍卫顿时炸锅:“大胆!为何不拜太子?”
安禄山一脸懵懂,挠头道:“臣实在不知朝廷礼仪,皇太子是什么官职啊?”
李隆基笑着解释:“这百年之后,皇位便是要传给他。”
安禄山恍然大悟,连忙低头磕头,嘴里不停念叨:“臣愚钝至极,只知陛下,不知太子,实在罪该万死!”说着又对着太子重重叩首三次。
这一出戏演得太妙了,李隆基当场拍案叫绝:“此人心诚,非奸佞之辈!”
自此对他的信任更深一层。
这时候,杨玉环已经贵为贵妃,恩宠无双。
安禄山见状,立刻抓住机会,主动奏请认杨玉环做娘亲,说自己愿意做她的儿子。
李隆基觉得这事有趣得很,便点头应允。
从此以后,每次见杨玉环,安禄山都是先拜她,再拜李隆基。
李隆基好奇问他缘由,安禄山一本正经答:“我们胡人都是先拜母,再拜父。”
李隆基听了哈哈大笑,还下令让安禄山与五杨结为兄弟姐妹。
安禄山哪里会拒绝?当即跪地磕头,称兄道弟,俨然一家亲。
可就在那一夜,杨玉环独自站在露台之上,风吹动她的裙裾,像一只欲飞未飞的蝶。
她喃喃自语:“你们都以为我是靠脸吃饭的女人,可谁懂我最怕的,不是失宠,而是被人当成棋子。”
她转身,目光穿过层层宫阙,落在远处灯火阑珊处——那里,杨国忠正俯身整理奏章,手指修长,神情专注。
她笑了,笑容如春水初融,却又藏着冰层下的深渊:
“你以为你是我的亲人?不,你是我的影子。”
那一刻,她明白:
真正的敌人不在朝堂,而在人心深处。
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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