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篱笆歪斜着,像一条断了脊梁的老狗;屋顶漏着光,风一吹就呜呜作响,像是谁在哭。
她站在门口,眼眶发热,鼻腔酸胀,喉咙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还好邻居大妈看到了失魂落魄的诗诗,心疼地将她带到了母亲的墓前。
墓碑上刻着“慈母之墓”,字迹早已模糊,却仍透出一股温柔的力量。
诗诗一下子瘫倒在墓前,泪水决堤而出。
她哽咽着:“娘啊,几年未见,再见却是这般天人永隔。妹妹也失了音讯,怕是以后都再见不到了……”
说到伤心处,诗诗把自己在镇庵房被侮辱的事一并哭诉了出来,她绝望地说:“我不想再活下去了,我现在只想到九泉之下去陪您。”
说着,她颤抖着从包袱里拿出了白绫——那是她唯一剩下的东西,也是她最后的勇气。
就在诗诗闭眼,准备结束这痛苦生命的瞬间,神秘人元桃如一道疾风般赶了过来。
他身形矫健,一袭黑色劲装衬托出他的干练,浓眉下的双眼透着坚毅与果敢,左耳缺了一角,据说是因为小时候偷吃狗肉被咬的,现在成了他最独特的标志。
他一把夺过白绫,大声喊道:“诗诗,别犯傻!”
声音洪亮得如同雷鸣,震得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飞走了。
诗诗抬头看他,眼泪还在流,但眼神变了——不再是死寂,而是燃起了火苗。
她扑上去抱住他,哭得像个孩子:“你怎么来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元桃轻轻拍她的背,语气轻柔却不容置疑:“因为你值得活着,而不是死了才配被人记住。”
那一刻,阳光穿过云层照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暖得让人想哭。
风吹过坟头,草叶沙沙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语祝福。
诗诗擦干眼泪,忽然笑了:“你知道吗?我以前以为自己是个废物,只会哭,只会逃,只会等别人来救我。”
她顿了顿,眼里泛起星光,“但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废物,我是诗人,是战士,是我自己的英雄。”
元桃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你现在是不是该给我讲讲,你是怎么从李爷眼皮底下逃出来的?”
诗诗眨眨眼,狡黠一笑:“其实很简单——我把她们的狗灌醉了,然后趁乱跳窗跑路。”
“狗?!”元桃瞪大眼,“你居然用狗做掩护?!”
“不然呢?”诗诗摊手,“总不能跟他们硬刚吧?我可是个弱女子,要靠智慧吃饭。”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清脆如铃,打破了沉寂多年的村庄。
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一个骑马的人影奔来,竟是金红!
她满身尘土,头发散乱,手里攥着一封信,满脸焦急:“诗诗!你快看!这是你在镇庵房留下的那封信,我找了三天才找到它藏在床底夹层里!”
诗诗接过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
“若我死,必有人为我复仇;若我生,愿你永不孤单。”
她读完,泪流满面,却笑着摇头:“这不是遗书,这是誓言。”
元桃低声问:“你想报仇吗?”
诗诗点头,眼中火焰燃烧:
“当然想!我要让李爷知道——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是那个能在废墟里开出花来的女人!”
那一刻,天地安静,唯有心跳清晰可闻。
耳听风过林梢,鼻嗅泥土微腥,舌尝泪咸如盐,身触衣角未干,眼见她眼里那点光,竟比星子还亮。
元桃听着诗诗的哭诉,心中一阵酸楚。
他紧紧握住诗诗的手,坚定地说:
“诗诗,你受委屈了,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跳出火坑!”
皇天不负有心人,元桃还真想到了办法。
这天,他带着风度翩翩的周学士一起来到了镇安坊。
元桃先是拿出一块白鹤土——那东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光泽,像极了诗诗刚洗过的脸蛋,柔软又倔强。
他满脸欣喜地告诉诗诗一个好消息:
“诗诗,我举荐你到教坊司当教官!现在只等太常寺批复的消息了!”
诗诗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担忧地问:
“他们能放过我吗?”
元桃拍着胸脯,语气铿锵:
“放心!官家调遣,岂由得他们?!”
他急忙使了个眼色给周学士,小声道:
“小生,毕竟隔墙有耳。”
然而,越是怕被听见,越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们的对话偏偏被躲在暗处的李爷听了去。
李爷缩在门后,脸上肌肉抽搐,活像个刚吞了苦瓜的老猫。
他一边舔嘴唇一边嘀咕:“呵,原来这丫头还有‘前程’?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动我的金疙瘩!”
几日后,当元桃再次来到镇安坊时,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他面色凝重,声音低沉:
“我去看了名单,总共选了五个人,但是诗诗你的名字被划了去……我只觉得其中必有人作梗。”
不过他仍是强打起精神安慰诗诗:
“你别着急,我会再想办法的。”
师徒俩正说着话,妈妈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走了进来,尖着嗓子说:
“诗诗,楼下有客人找你。”
元桃想要帮腔,却被妈妈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
“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妈妈双手叉腰,那脸上的横肉都跟着抖动,活像一只发怒的母鸡:
“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诗诗不想师傅留下受辱,于是她起身,强忍着泪水劝走了师傅。
元桃离开后,诗诗跟妈妈下了楼。
楼下等候的竟是高衙内。
高衙内生得面容白皙,却透着一股纨绔之气,身着华丽锦袍,头戴镶嵌宝石的帽子,走路都带风,仿佛连空气都在给他让路。
一看到诗诗,他那张不耐烦的脸上瞬间堆满了油腻的笑容,伸出手就想摸她的脸,嘴里还不住夸赞:
“哎哟喂,诗诗姑娘越发水灵了,啧啧,真是个美人胚子!”
诗诗厌恶地打下了他那只不规矩的手,冷冷道:
“你想干什么?”
高衙内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谄媚: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我可是真心喜欢你——你看我多大方,送你一条金链子,就当见面礼!”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金链子,晃得眼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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