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皱眉,鼻子一皱,差点吐出来:
“你这链子比我脚底的泥还臭。”
高衙内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笑容,眼神却阴沉下来:
“怎么?你不识好歹?你以为你还能去教坊司?告诉你,那地方不是谁都能进的——除非你愿意陪我喝一杯。”
师师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扎进人心:
“你说错了,我根本不需要你这种人的‘恩赐’。”
她顿了顿,目光如炬:
“你知道为什么我逃出来吗?因为我早就看穿你们这群人——你们不是想让我活着,是想让我变成你们的玩物。”
高衙内眯起眼,嘴角咧开,露出一口黄牙:
“聪明,可惜太晚了。”
他嬉皮笑脸地说:
“要你陪本公子喝几杯——师师姑娘,你想跳龙门攀高枝儿?这还不容易吗?只要你好好伺候我,什么事办不成?”
师师顿时明白了——
原来背后使坏、让她落选的,正是这个可恶的高衙内!
她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骂道:
“你们父子都不干人事!”
高衙内却丝毫不在意,还厚颜无耻地把责任推给了父亲高太尉:
“这都是我爹的意思,我也没办法呀。”
师师冷笑一声,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脸:
“你爹是狗,你是狗儿子。”
高衙内一愣,随即大笑:“哎哟喂,这话听着新鲜!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师师突然换上了笑脸,甜得像蜜糖:
“高衙内,那不是想喝酒吗?今天我要让你喝个够!”
说罢,她让人端来大杯——
不是酒壶,是三个装满烈酒的大陶瓮!
金红看着那一坛坛泛着琥珀色光芒的酒液,忍不住嘀咕:
“小姐,你这是要灌醉自己还是灌醉他?”
师师眨眨眼,声音轻快如风:
“都灌醉,才好查案嘛!”
不多时,高衙内就被灌得不省人事,瘫倒在椅子上,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领,像个刚被拔了毛的鸡。
金红看着醉成一团的师师,心疼得直跺脚:
“这丫头,真是疯了!”
他一把抓起酒壶,往高衙内嘴里倒,边倒边骂:
“你个混账东西!敢欺负我家小姐,老子今天就把你灌成猪!”
酒倒完之后,他扶着醉醺醺的师师往楼上走去——
脚步踉跄,像是踩在棉花上,每一步都在摇晃人生。
不想刚走到一半,却碰到了妈妈。
妈妈双手抱胸,阴阳怪气地说:
“楼上有个贵客,正在等着呢!”
金红忍不住嘀咕:
“师师都醉成这样了,还怎么招待客人?您就不能先帮着把人扶上楼再说?”
妈妈翻了个白眼,鼻孔朝天:
“你懂什么?那是官家派来的‘赵义’,专程来看师师的!”
金红一愣,差点把师师摔地上:
“啥?官家?哪个官家?莫非是……皇帝?”
妈妈嗤笑一声,满脸不屑:
“呸!你以为谁都配见皇上?那是太常寺的钦差,代天巡狩,专管教坊司选拔舞乐之事!”
金红这才反应过来——
难怪师师刚才那么淡定,原来是早有准备!
很快,两人就扶着师师艰难地上了楼。
房间内,幽幽烛火摇曳,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还有点……醋味?
金红踏入房门,瞧见那人——
只见他一身素袍,面容清瘦,眼神沉静如水,唇角微扬,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金红猛地一惊,差点叫出声来:
“卧槽!这不是……那个传说中三年前失踪的太子殿下吗?!”
但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半点耽搁,她强压下内心的慌乱,一脸歉意道:
“师师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实在对不住。”
赵义微微一笑,声音低沉却有力:
“没关系,我等的就是她清醒的时候。”
金红一头雾水,只觉这气氛不对劲,像是有人在演戏,又像是谁在悄悄藏剑。
这时,师师忽然醒了,迷糊中睁开眼,一眼望见赵义,愣住三秒,然后猛地坐起:
“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赵义缓缓起身,走近几步,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面:
“我听说你被人陷害,便一路追查至此。”
赵义听闻,满脸担忧之色,立刻起身想要前去帮忙。
金红哪敢劳烦客人动手,急忙伸手阻拦:“使不得,使不得!官家您坐着就好!”
就在这时——
一直伏在榻上的师师突然开了口,声音虽微弱却透着一丝冷冽:
“又是你呀,姑娘。”
她抬起头,眼神迷离,手中拿着酒壶,又灌了一口,冷笑道:
“呵。你喝。今儿个,到底看看谁先倒下去。”
她顿了顿,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身子晃了晃,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疯癫的笑:
“姑娘,来呀!我今儿可就豁出去了!”
官家看得越发揪心,此刻的师师已分不清眼前之人是谁——
竟欺身向前,见对方不喝,自己又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如刀割。
金红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把她扶回房里休息,却被师师一把推开,踉跄几步撞到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别碰我!”她嘶吼着,眼泪混着酒水滑落,“我不是软骨头,我是……是能咬碎牙齿咽下去的人!”
官家也赶忙伸手帮忙,不想师师却突然扭头,对着他“呸”了一声,唾沫星子差点溅到他脸上。
金红吓得魂飞魄散,手抖得像筛糠:“小姐!你清醒点啊!”
翠儿听见动静,慌忙跑进来,手里捧着湿帕子和换洗衣裳,一脸焦急:
“哎哟喂,这可咋整?小姐这是醉成狗了还是气成仙了?”
金红赶紧叫人把师师抬进内室,用凉布敷额头,再轻轻拍背顺气。
好不容易安顿好她,才喘口气,拉着官家来到卧房——
墙上挂着一幅白鹤图,画中一只白鹤立于云端,羽翼未展,目光却锐利如剑。
金红的眼神满是怜惜,低声说:
“官家,您看这画——小姐最爱它。她说,那只鸟不是怕风,是等风来。”
官家怔住,指尖轻抚画轴边缘,仿佛触到了某种温度。
“她常念叨您父亲的事迹,说他是‘百姓眼里的月亮’。”
官家沉默片刻,眼中泛起涟漪:
“原来她听过我的名字。”
金红点头,声音哽咽:
“不止听过,还偷偷写过诗,藏在枕头底下,写着‘若得君归来,愿为灯一盏’。”
官家心头一震,像是被雷劈中,脚下一软差点跪地。
他喃喃道:“我竟不知……她竟记得我。”
这时,翠儿捧着衣服轻轻走了进来,动作轻得像猫步,生怕惊扰梦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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