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五指猛然发力！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也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
噗嗤！
一声轻微的、仿佛捏爆一颗熟透了的番茄的声响。
那颗硕大无朋的头颅，在李淼的手中，如同脆弱的蛋壳般应声碎裂。
红的、白的、各种颜色的黏稠液体，混合着破碎的骨骼与脑组织，顺着墙壁缓缓流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办公室里，那股庞大、混乱、压抑的精神威压，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整个世界，仿佛都清净了。
“搞定收工。”
李淼嫌恶地甩了甩手上的污秽，正准备转身离开。
忽然。
叮。
一声清脆的、如同硬币落地的声响，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低头看去。
只见在脚下那片狼藉的血污之中，一块约莫有拇指大小。
通体晶莹剔透，仿佛由最纯净的水晶雕琢而成的不规则晶体，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它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微光，将周围的污秽都映照出了一丝圣洁的意味。
李淼脸上的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彻底凝固了。
他缓缓蹲下身，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奇与探究。
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将那块冰凉的晶体，从血污中拈了起来。
李淼拈着那枚冰凉剔透的晶体，脸上的笑容第一次不是伪装，而是真正地凝固了。
那是一种混合了惊奇、探究，以及一丝贪婪的复杂表情。
这玩意儿是什么？
它入手冰凉，质感温润，像一块被打磨了千百年的顶级羊脂玉。
内部没有任何杂质，只有一缕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淡金色光芒，在其中缓缓流淌，仿佛拥有生命的星河。
一股纯粹、凝练、却又带着一丝疯狂余韵的精神能量，正从这小小的晶体中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
这股能量的质感，李淼再熟悉不过了。
“源晶？”
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出了这个词。
那是丧尸一身力量的精华所在。
但问题是，他以前见过的源晶，大多是浑浊的灰色或者暗红色，充满了狂暴驳杂的能量，更像是力量的沉淀物。
可手里这块。
它太纯粹了，纯粹得像是一件艺术品。
而且最关键的是，李淼能清晰地分辨出，这块源晶里蕴含的，是精神强化系的能量！
“有意思了。”
李淼的眼睛亮了起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见闻和推测串联成线。
这个该死的世界，力量体系似乎正在逐渐变得清晰。
首先是数量最庞大的肉体系。
绝大多数的普通丧尸，以及那些力量、速度、防御力变异的个体，都属于这个范畴。
它们的强大，体现在纯粹的物理层面上。
就像苏琳的武器专精和苏娜的投掷专精。
本质上也是对身体掌控能力的极致强化，算是肉体系的变种。
这个体系，是构成末世金字塔的基石，数量多上限似乎并不算高。
其次是稀有且强大的元素系。
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张雅。
她能凭空搓出火球，那是对自然元素的直接操控，纯粹、暴力、且极具破坏力。
这种能力，更像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法，强大而华丽。
最后就是最为神秘，也最为诡异的精神系。
这个体系的能力者，李淼到目前为止，算上他自己，也只见过三个半。
第一个，是自称商人乌鸦。那拥有相当恐怖的近距离感知能力。
第二个，就是刚刚被自己捏爆了脑袋的这位校长先生。
一个觉醒失败的半成品，精神总量庞大到二阶水准，但控制力粗糙得像个新手，空有内力却不会招式。
第三个，自然就是李淼自己。
至于那半个就是尚未谋面的神谕，当然那家伙也不一定是精神系，至少自己从未有过被探查的感知。
精神系的能力者，似乎是所有体系里最稀少的。
但他们的手段，却往往最令人防不胜防。
而现在一枚纯粹的精神系源晶，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
这简直就是一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李淼的心底疯狂滋生。
吃了它！
可是新的问题又来了。
变异丧尸的脑子里会爆源晶，这他知道。
但觉醒者，哪怕是失败的觉醒者，也会爆吗？
这个校长，本质上是个人类觉醒失败后的产物。
他爆出来的东西，人类能用吗？
李淼想起了校长那副与墙壁融为一体的凄惨模样，那就是觉醒失败的下场。
这枚源晶，会不会就是导致他失败的根源？
它对一个人类来说，到底是灵丹妙药，还是一颗包装精美的剧毒糖果？
万一自己吃了，也变成一滩挂在墙上的抽象派艺术品，那乐子可就大了。
谨慎的念头刚一升起，就被另一个更疯狂、更具诱惑力的想法给压了下去。
“等等，我为什么要用人类的思维来考虑问题？”
李淼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他妈的本来就不是人啊。”
这个秘密，是他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横行无忌的最终依仗。
他本质上，是一只保留了完整意识和记忆的丧尸。
既然大家都是尸，身体构造和能量循环的底层逻辑应该是一样的。
丧尸能爆源晶，那他这个尸王，没道理不能吸收源晶！
这枚精神系源晶，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九死一生的豪赌，但对他而言，或许仅仅是一次风险可控的自助餐。
赌一把？
赢了精神力暴涨，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保命和找乐子的本钱就更足了。
“输了，大不了就和校长先生作伴，看看谁的造型更有艺术感。”
李淼在心里无所谓地吐槽着。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瞬间，楼梯口传来了急促而纷乱的脚步声。
“李淼！”
张雅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很快，四道倩影出现在了被踹得稀烂的门口。
为首的张雅和柳如烟，身上还带着战斗后的硝烟与血腥气，但看起来并无大碍。
她们身后的苏琳和苏娜姐妹俩，则显得有些狼狈，小脸煞白，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武器。
显然楼下的派对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