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确认没有新的危险，柳如烟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了李淼那双含笑的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嘲讽，没有戏谑，只有一丝毫不掩饰的赞许。
仿佛在说：做得不错。
柳如烟的心脏，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她有些狼狈地别过头，冷声道：“继续前进。”
李淼看着她那泛起红晕的耳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嗯，不错，知道利用远程优势进行无声猎杀，还懂得用语言刺激队友爆发潜力。”
“这脑子转得，可比她吸收能量的速度快多了。”
“看来这笔投资，从今晚开始，就要有第一笔回报了。”
李淼跟在后面，像个遛狗的老大爷，双手插兜，悠闲得仿佛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他看着柳如烟那道在黑暗中依旧挺拔的背影，心里啧啧称奇。
“可以啊，这娘们儿，还真有点东西。”
“这临场指挥，这心理素质，比张雅那木头疙瘩强多了。”
“张雅是把刀，让她砍谁就砍谁，但柳如烟她这是想学着怎么用刀了。”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正被姐姐苏琳小声安慰的苏娜身上。
“还有这小丫头，平时看着跟个受气包似的，没想到是个隐藏的炮台。”
“一阶后期，力量还没完全掌控，丢个石子都跟小口径炮弹似的。”
“这要是以后喂饱了，升到二阶三阶，岂不是人形自走投石机？不，是人形电磁炮！”
一想到这，李淼的嘴角又咧开了。
“不错不错，这笔买卖不亏。”
“一个指挥官，一个炮台，一个近战T，一个元素法师。”
“我这女神小队，初具雏形了啊。”
他的眼神在四女身上来回扫视，像是在审视自己最得意的收藏品，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一些不可告人的养成计划了。
队伍在柳如烟的指挥下，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
她们的运气似乎不太好，没走多远，又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遇到了一片新的惊喜。
那不是活蹦乱跳的丧尸，而是一堆堆蜷缩在角落里，如同干尸般的东西。
它们大多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姿势，有的靠着墙，有的趴在地上。
身体干瘪得像被抽干了所有水分的腊肉，皮肤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败色。
若不是它们的胸口还有着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所有人都会以为它们已经死透了。
“这是饿死的？”
苏琳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小声问道。
“不。”
李淼的声音懒洋洋地从后面传来，打破了寂静。
“它们只是饿晕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丧尸这种鬼东西，似乎并不会被真正意义上地饿死。
长久的饥饿只会让它们失去大部分活动能力，进入一种类似休眠的节能状态。
但只要有新鲜的血肉靠近，它们随时可能活过来。
当然这种状态下的它们，也可能成为其他更强大丧尸的盘中餐。
“全部杀掉。”
柳如烟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
“姐？”
苏娜拉了拉柳如烟的衣角，小脸上满是于心不忍。
“它们看起来好可怜，而且也动不了。”
“可怜？”
柳如烟回头，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凤眸，冷冷地看着她。
“苏娜，收起你那不值钱的同情心。”
“它们是丧尸，不是路边可怜的流浪猫狗。”
“现在不动，不代表永远不动。它们是我们潜在的威胁。”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厉：“而且，这也是最好的练习机会。”
“你们需要习惯杀戮，习惯血腥。”
“用这些活靶子，来磨练你们的胆量和技巧，总比等会儿面对成群的丧尸时手忙脚乱要好！”
这番话，让苏琳和苏娜都沉默了。
张雅更是二话不说，指尖已经开始有火星跳动。
“别用能力。”
柳如烟制止了她。
“动静太大，苏琳用你的斧子，苏娜用你的石头。”
“记住，瞄准头部，一击毙命，不要犹豫。”
她这是在用最直接的方式，逼着她们的手染上鲜血，逼着她们的心变得坚硬。
苏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消防斧，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知道柳如烟说得对。
“我来！”
苏娜咬着牙，主动站了出来。
她捡起一块石头，看着那些一动不动的活靶子，心中的恐惧和不忍正在与柳如烟那番冷酷的话语激烈交战。
最终对未知的恐惧和对变强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噗！”
石子精准地命中了一只干尸的头颅，爆开一小团尘埃般的血雾。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姐妹俩像是开启了某种开关，开始机械地、高效地清理着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障碍物。
李淼在后面看得津津有味。
“啧啧，好一朵末日黑心莲，够狠也够聪明。”
“知道用屠杀来给这些菜鸟增加勇气和经验值。”
他看着柳如烟那张清冷决绝的侧脸，心中那股恶劣的趣味愈发浓厚。
“就是不知道，这么强势的女人，在床上被彻底征服的时候，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夜色渐深，城市的轮廓在黑暗中如同沉默的巨兽。
一路上，她们又经历了数次不大不小的袭击。
有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变异老鼠，有从高楼阴影中扑下的零星夜魔，甚至还有一群被声音吸引过来的普通丧尸。
但在柳如烟冷静的指挥和四人越来越默契的配合下，这些危机都有惊无险地被化解了。
苏娜的投掷越来越精准，几乎是指哪打哪，成了团队的绝对输出核心。
苏琳的消防斧也挥舞得有模有样，负责处理那些漏网之鱼，保护妹妹和柳如烟。
张雅的火球虽然被限制使用，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用一小簇火焰照明或者制造一些干扰，为队友创造机会。
而柳如烟，则像一个精密的大脑，始终保持着冷静，分析着局势，下达着最简洁有效的命令。
她们的成长，是肉眼可见的。
“没意思，下面都快演完了，我这个导演连个镜头都没有。”
李淼打了个哈欠，感觉有些无聊了。
他拍了拍前面张雅的肩膀，说道：“你们继续，我到上面去看看风景，帮你们探探路，记住我说的话，别指望我。”
说完也不等她们反应。
李淼的身影一晃，便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旁边的建筑阴影中。
“他。”
苏琳看着李淼消失的方向，一脸愕然。
“别管他。”
柳如烟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依旧冰冷。
“我们走。”
只是没人看到，她那紧紧攥着笔的指尖，微微松开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