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叶辰提着两个大黑袋子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带着敬畏和希冀，纷纷喊道。
“辰哥！”
“辰哥早！”
叶辰目光扫过这些熟悉或不那么熟悉的面孔，虽然人不多，但他心里反而踏实了几分。
大浪淘沙，留下的才是真金，是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他点点头，脸上没什么笑容，但语气沉稳。
“嗯，辛苦了，兄弟们都坐。”
他径直走向拳馆最里面那个用木板简单隔出来的小会议室。
阿彬已经等在里面，脸色不太好看。
叶辰将两个沉重的黑袋子随意地放在会议桌旁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拉开椅子坐下，直接问道。
“阿彬，人齐了？点清楚了吗？现在慈云山，我们还有多少能用的兄弟？”
阿彬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意，汇报道。
“辰哥，点清楚了。昨天说愿意跟我们回慈云山的，加上原本就留在这边的几个兄弟，一共……”
他报出一个数字，声音带着苦涩。
“三十二个。
就这三十二个，是真正愿意跟我们扛的。”
他指的是从铜锣湾带回来的核心力量。
叶辰面无表情，对这个数字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阿彬继续道。
“另外，慈云山这边原本还有些外围的四九仔，没跟着跑，大概……五六十个吧。都是些没什么门路或者实在没地方去的。”
这些人只能充充场面，真打起来靠不住。
“三十二加五六十……”
叶辰微微颔首。
“不到一百人。好。”
他看向阿彬。
“阿彬，你辛苦一下，把那些外围的四九仔，正式收进来。告诉他们，以后跟着我叶辰，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他们。按规矩办，名单整理好，交给社团的查叔备案。”
“是，辰哥！”
阿彬应道，随即脸上怒气更盛。
“辰哥，你不知道！B哥他……他太不讲究了！今天一早，铜锣湾那边就放出话来，说慈云山的兄弟，愿意去铜锣湾发展的，他B哥敞开大门欢迎！结果……结果好多原本就在慈云山看场子的兄弟，一大早就跑去铜锣湾了！这还不算，他们走之前，还把咱们慈云山各个场子这个月的收益，都卷走了！说是带去孝敬B哥！妈的！这不是明抢吗？”
叶辰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大佬B这一手釜底抽薪，做得真是够绝！不仅挖人，还把钱都搜刮干净了！
“慈云山六条街，现在还有多少场子？都是些什么场子？账上还有多少钱？”
叶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阿彬显然早有准备，拿出一本皱巴巴的账本，翻开来，声音带着愤恨。
“辰哥，六条街，主要的场子有。
八家三温暖，四家酒吧，十几家麻将馆，还有几家桌球厅。
看住这些场子，维持秩序，最少最少也要两百个兄弟才勉强够用！”
他指着账本上最后几行数字。
“账本上记的，上个月所有场子的收益，除掉给小弟的分红和杂七杂八的开销，净收入是八十五万。按规矩，要上缴三成给总堂，剩下不到六十万是堂口留存的。
但是！”
阿彬几乎要吼出来。
“现在账上一分钱都没有！还他妈倒欠！”
“倒欠？”
叶辰眉头一挑。
“是啊！辰哥你看！”
阿彬指着账本上的一项支出。
“就这个破拳馆！租金一个月要五万块！我们已经欠了三个月，十五万了！再过几天，又到交租日，就是二十万！还有水电费、给那些跑掉的小弟垫付的医药费……林林总总加起来，账上现在就是个负数！窟窿还不小！”
叶辰看着账本上刺眼的红字，又扫了一眼这破旧不堪的拳馆，一股邪火直冲脑门。
大佬B这哪是让他来守地盘？
这分明是把他扔进了一个负债累累、人手奇缺、随时可能被强敌攻破的火坑！
“好，好得很。”
叶辰怒极反笑，声音冷得像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杀意。现在发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破败的街景。片刻后，他转过身，眼中已是一片决断的冰冷。
“阿彬，传我的话下去。慈云山所有场子——三温暖、酒吧、麻将馆、桌球厅，从今天开始，全部停业！放假一周！”
“停业一周？”
阿彬和会议室里其他几个跟进来听候差遣的小头目都愣住了。
这个时候停业？不是更没钱了吗？
“对，停业。”
叶辰斩钉截铁。
“停业期间，所有看场的兄弟，工钱照发！损失的钱，算我的！”
他指了指地上那两个黑袋子。
“这里有两百万，先用着。”
众人看着那两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倒吸一口凉气！
辰哥居然自掏腰包两百万来填窟窿，还保证停业期间兄弟们的工钱？
这手笔……众人看向叶辰的眼神，敬畏更深了。
“另外。”
叶辰看向阿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拳馆的租金，先拖着。你去摸摸底，看看房东是谁，有没有可能……把这破地方直接买下来！”
买下拳馆的物业？阿彬又是一怔，但看着叶辰不容置疑的眼神，立刻重重点头。
“明白，辰哥！我马上去打听！”
叶辰冰冷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每一张或茫然或愤懑的脸。
大佬B釜底抽薪，卷走场子收益，留下一个负债累累的烂摊子，这口气，他咽不下，但此刻更重要的是稳住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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