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带族人兴家,全族扶我上青云 > 第十五章 冒充?
换源:


       “别声张。”李铭按住要喊的小五,望着火光照亮的夜空,“让他再蹦跶几天。”

三日后,苏婉清从县城赶来,身后跟着辆牛车,装着十袋雪白的石灰。

“我爹说这石灰能防火,混在纸浆里还能让纸更韧。”她蹲在作坊废墟旁,用手指捻起一点纸灰,“周扒皮昨晚在酒楼喝醉了,说‘李家坊烧得好’,定是他指使人干的。”

李铭忽然笑了,指着刚搭起的新草棚:“正好,新坊用石灰混泥糊墙,让他看看,烧得掉草棚,烧不掉咱造的纸。”

苏婉清抬头时,正撞见他眼里的光,像黑风口的星星,亮得让她慌忙低下头,指尖把衣角都攥皱了。

开春的雨缠缠绵绵下了整整三天。

新学堂的茅草顶还带着潮气,李铭坐在竹制的教桌后,手里捏着根炭笔,在草纸上写“人、口、手”三个大字。

“跟着念,‘人’。”他声音清亮,扫过底下十几个半大孩子。

“人。”孩子们的声音参差不齐,小的还在咬着手指,大得已经把炭笔攥得紧紧的,在自己的草纸本上画圈圈。

最前头的柱子是李财的儿子,前几日还躲在爹身后不敢露头,如今却坐得笔直,小手指着“口”字问:“铭哥儿,这个字是不是能吃饭的‘口’?”

李铭笑着点头:“对,就是吃饭的口,也是念书的口。”

刚要往下讲,忽然听见村口传来一阵吵嚷,像被雨打湿的铜锣,闷沉沉却穿透力十足。

“出啥事儿了?”有孩子探头往窗外看,李铭按住他的肩膀,心里莫名一咯噔,这雨天生意歇,村口不该这么热闹。

他把炭笔往桌上一放,撩开门帘往外走,脚刚踩进泥水洼,就溅了满裤脚的泥点。

往村口走的路上,吵嚷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老族长的争执声。

等绕过老槐树,李铭一眼就看见几个穿青色官服的人,腰里挂着黄铜腰牌,正扯着老族长的胳膊。

老族长的拐杖掉在泥里,红漆磕掉了一块,他挣扎着喊:“你们凭啥抓我?我李家没犯法!”

“没犯法?”为首的户籍吏尖着嗓子,唾沫星子顺着下巴往下滴,“有人告你们村李铭是外乡流民,冒籍考秀才!这要是查实了,不光他的功名得废,你们全族都得跟着受牵连,流放三千里!”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人群,族人们顿时炸了锅。

李二河和王氏挤在最前头,王氏脸都白了,抓着李二河的胳膊直哆嗦:“他爹,这可咋整?铭儿不是流民啊!”

李二河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人群里的一个身影,李财正踮着脚,手舞足蹈地跳得最欢。

“我就说他来路不正!”李财拍着大腿,声音比户籍吏还尖,“一个泥腿子,前几年连字都不识,咋突然就成了秀才?定是偷了外乡读书人的身份!我早就瞧他不顺眼,外乡野种还想占咱李家的光!”

李铭的拳头咯吱攥紧,指节泛白。他哪能不知道原主的软肋,原主是十几年前被李二河夫妇从村口捡的孤儿,亲爹娘是谁、老家在哪,连原主自己都记不清。

当年落户时,只凭里正一句“算李家的娃”,没正经的户籍文书,这些年忙着找水源、办作坊,竟忘了补全凭证。

“你胡说!”李铭往前跨了一步,泥水溅到李财的裤脚,“我是李家二房养子,全村人都能作证!”

“作证?”李财嗤笑,往户籍吏身边凑了凑,“他们都是你的人,证词不算数!官老爷,您可得查清楚,别让这外乡贼子坏了咱县的名声!”

户籍吏斜着眼打量李铭,嘴角撇得老高:“少废话!要么拿出户籍凭证,要么跟我回县衙受审!”

老族长还在挣扎,脸涨得通红:“铭儿不是流民!我能作证!”

可他的话在官服人的眼里,连一阵风都不如。

李铭心里沉得像灌了铅,刚要转身回屋翻找仅存的一张收养文书,那是张泛黄的草纸,说不定早就被虫蛀了,刚转身,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着油纸伞“哗啦”的响动。

“等、等一下!”

苏婉清的声音穿透雨幕,李铭抬头望去,只见她撑着把歪了骨的油纸伞,头发湿了大半,贴在脸颊两侧,青布裙的裙摆沾满了泥点,像是摔过跤。

她怀里紧紧抱着个蓝布包,包得严严实实,边角都磨白了,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地扶着村口的老槐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婉清姑娘,你咋来了?”王氏赶紧迎上去,想帮她理理头发,却被苏婉清摆手躲开。

“我爹...我爹从县档案馆翻到的!”苏婉清把蓝布包往李铭手里塞,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还带着雨水的冰凉,“这是你爹娘的婚书,十八年前里正亲手签的章!上面记着...记着你是他们婚后第三年收养的,算李家正经子嗣!”

李铭赶紧打开蓝布包,里面是张泛黄的麻纸,边缘有些破损,却被细心地用浆糊粘过。

纸上写着李二河和王氏的名字,红泥印章虽已褪色,“里正张老栓”五个字却清晰可辨,底下还歪歪扭扭写着“收养一子,名铭,入李家户籍”。

“官老爷,您看!”李铭把婚书递过去,声音都带着点颤,这张纸,竟成了救命的稻草。

户籍吏翻来覆去地看,又瞥见学堂墙上贴着的《劝学诗》,那是李铭用草纸写的,字迹虽糙,却和院试试卷上的笔锋如出一辙。

李财还想插嘴:“官老爷,这字说不定是他模仿的!”

“模仿?”苏婉清终于缓过气,站在李铭身边,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楚,“县档案馆的文书锁在铁柜里,有官府的封条,他怎么模仿?再说里正张老栓十年前就过世了,这章除了当年的文书,别处哪还有?”

户籍吏被问得哑口无言,手里的婚书像突然变重了,他悻悻地往怀里塞:“算...算你们运气好,文书没假。”

转身要走,脚却没注意门槛,“哎哟”一声摔了个趔趄,官帽都掉在了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