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我带族人兴家,全族扶我上青云 > 第十八章 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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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着,苏婉清“呀”的轻呼了一声,指尖不小心被莲子壳划了道小口子,渗出点血珠。

她赶紧把手指缩回来,想藏在身后,却被李铭看见了。

“手破了,怎么不吭声?”李铭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条,是王氏给他准备的,怕他路上擦汗用的,他赶紧递过去,“快包一下,别沾了泥,会发炎的。”

苏婉清的脸瞬间红了,接过布条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烫了似的缩回去,声音细若蚊吟:“小口子,没事的,用帕子擦一下就行。”

她低下头,用布条轻轻缠着手指,动作很慢,耳尖红得都快滴血了,连脖子根都染了点粉。

赶车的老车夫是个快六十岁的老汉,见了这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我说铭哥儿、婉清姑娘,你们俩这心思,跟我家那口子年轻时一模一样。当年她给我送干粮,也总怕我饿着,现在你们一个帮着拦麻烦,一个想着递布条,这不是天生的一对嘛!”

苏婉清的头埋得更低了,手里的莲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李铭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拿起篮子里的荷叶,轻轻搭在苏婉清的伞上,帮她挡了挡漏下来的阳光:“太阳大,别晒着了。你要是中暑了,苏记那边还得忙不过来。”

“我没事。”苏婉清小声说,却没把荷叶拿开,任由它搭在伞上,阴影落在她脸上,遮住了泛红的脸颊。

旁边的李三伯也跟着笑:“铭哥儿,婉清姑娘是个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待人家。当年我跟你三婶,也是经人撮合,现在日子过得也踏实。你们俩要是成了,咱李家和苏家,往后就是一家人了。”

苏婉清没说话,只是剥莲子的手更快了,碟子里的莲子很快就堆了一小堆。

李铭看着那些雪白的莲子,心里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他知道,这份心意,不用多说,都藏在剥好的莲子里,藏在递来的布条里,藏在搭在伞上的荷叶里,细水长流,却格外踏实。

牛车慢慢往前走,柳树枝条扫过车辕,留下淡淡的清香。

快到县城的时候,苏记书铺的招牌已经能看见了。

苏父站在铺门口,正往这边张望,见牛车来了,赶紧迎上来:“铭儿,婉清,可算回来了!刚才州府学堂的人还来问过,我都快急坏了。”

“爹,没事了,文书管用,赵老歪已经放行了。”苏婉清跳下车,帮着清点纸捆。

李铭也跟着下车,看着苏婉清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秋闱快到了,就开口说:“婉清,秋闱前我再送些新试的玉扣纸来,那纸比现在的细,写策论更顺手。到时候你帮我看看墨色,要是不行,我再调整纸浆。”

苏婉清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好。我给你留着最好的松烟墨,是我爹托人从州府买的,磨出来的墨亮,写在纸上不褪色。”

李铭点点头,心里的踏实又多了几分

入秋的风带着凉意,掠过黑风口的芦苇荡。

李铭蹲在自家炕边,刚把陈先生批注的策论摊开,就听见院外传来老族长的烟杆声,枣木烟杆敲在青石板上,邦邦响,是族里议事的信号。

“铭儿,族长叫你去祠堂呢。”王氏端着刚温好的小米粥进来,见他盯着策论出神,又补了句,“许是为你备考的事,族里想帮衬着。”

李铭把策论折好塞进布包,接过粥碗喝了两口,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压下了连日熬夜的疲惫。

出门时,见李瑾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块糖糕,见他出来就站起来,含糊道:“读书...糖?”

“乖,等我从祠堂回来给你。”李铭摸了摸他的头,转身往祠堂走。

祠堂里早已聚满了人,供桌上的烛火跳动,把族谱上的名字映得忽明忽暗。

老族长坐在上首的木椅上,烟杆斜夹在指间,满是褶子的脸崩得紧,见李铭进来,才缓缓开口:“今日叫大伙来,是为铭儿秋闱的事。”

族众们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都落在李铭身上。

张婶往前凑了凑,粗布围裙擦了擦手:“族长您说,要咱干啥,咱就干啥,铭儿读书要紧,可别让作坊的事分了心。”

“张婶这话在理。”老族长磕了磕烟杆,烟灰落在供桌下,“往后作坊的活,得重新分一分:张婶,你牵头管煮浆和晒纸,从芦苇下锅到纸晾透,全听你的,务必把纸浆稠度、晒纸火候把好,别出岔子。”

张婶立刻应下,嗓门亮得很:“族长放心!我跟媳妇们早琢磨着改进法子,保证把活干细,不让铭哥儿操心!”

“三伯,你带三个后生管原料。”老族长又看向角落里的三伯,“芦苇要选后山粗壮的,竹子的是老竹,草木灰也得筛干净,每天采多少、用多少,都记清楚,别浪费。”

三伯站起身,手里的烟袋锅子晃了晃:“我晓得了,保证按日子采够料,不耽误煮浆。”

“小五,”老族长的目光落在最前头的半大孩子身上,“你年轻,腿脚快,往后苏记和各村私塾的订单,都归你管。谁要多少纸、啥时候送,你记在本子上,每天去县城跑一趟,反馈销量,别让铭儿多跑路。”

小五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草纸本,举起来晃了晃:“族长放心!我早开始记了,保证不弄错!”

最后,老族长看向李二河:“二河,你接管账本,每日的收支、库存,都一笔一笔记清楚,别漏了啥,咱虽忙,账却不能乱。”

李二河搓了搓手,声音有点哑:“我...我能行,每天睡前我都核对三遍,绝不出错。”

族众们七嘴八舌地应和,没一个有异议。

老族长把烟杆往桌上一放:“大伙记着,往后不管啥事先紧着铭儿的功课,他是咱李家的指望,可不能让作坊的事班了他的脚!”

“晓得了!”族众齐声应着,声音震得祠堂的窗纸都轻轻响。

李铭站在人群后,看着族人们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