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的第一股寒流，像头蛮横的野兽，撞得四合院的窗棂“嗡嗡”响。天还没亮，贾张氏就裹着件打补丁的棉袄，拎着个铁皮水桶往院中央的水龙头跑——昨天晚上她忘了储水，今早起来想做饭，水缸里干得能见底。可刚走到水龙头前，她就愣住了：水龙头下面的水管冻得邦邦硬，开关拧了半天，连滴水珠都没出来，只有冰层在水管里发出“咯吱”的脆响，像在嘲笑她的着急。
“这破水管咋又冻住了！”贾张氏气得用水桶砸了下水管，铁皮桶“哐当”一声弹开，差点砸到脚。她往周围看了看，院里的街坊也陆续起来了，三大爷正端着个空脸盆，站在水龙头前皱着眉；二大爷的老伴拎着个陶罐，嘴里念叨着“没水咋洗脸”；就连平时起得最晚的傻柱，也扛着个空水桶，一脸焦急地走过来。
“咋回事啊？这水管咋没水了？”傻柱放下水桶，伸手摸了摸水管，冰凉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不会是冻裂了吧？我昨天晚上还看见水管上结了层厚冰，就说要包点东西，你们还说不用。”
“你懂啥！”二大爷从屋里走出来，军绿色的干部服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这水管每年冬天都冻，过两天暖和了就好了，包东西也是白费劲。”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往水龙头上哈了口气，试图用热气化冰，可哈出的白气一碰到水管，就变成了霜花，根本不管用。
三大爷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往水管根部看了看：“我看不像单纯冻住，你们看这儿，水管的接口处有裂缝，说不定是冻裂了，水都漏到地下了，所以没水出来。”他往地上指了指，地面上结着层薄冰，隐约能看见冰层下有湿痕，“这要是不修，咱院里得停水好几天，到时候做饭、洗漱都成问题。”
贾张氏一听，急得直跺脚：“那可咋整啊？我今天还想给槐花洗棉袄呢！没水咋洗？总不能让孩子穿着脏衣服过年吧？”她往韦小宝家的方向看了看，“要不……咱找小宝想想办法？他脑子活，说不定有办法修水管。”
街坊们都点点头——自从韦小宝开了服装厂，院里有啥难事，都是他出面解决，上次许大茂抢生意，他不仅没计较，还帮许大茂找了布渠道；之前三大爷算错账，他也没追究，反而大气地给了外快。现在院里停水，找他准没错。
傻柱自告奋勇：“我去叫小宝！他肯定还没起，我去敲他家门。”说着就往韦小宝家跑，蓝布褂子的衣角在寒风里飘得像面小旗子。
此时的韦小宝家，还暖烘烘的。娄晓娥正坐在炕边，给韦思远穿棉袄，小家伙揉着眼睛，嘴里还念叨着“要吃糖葫芦”。韦小宝刚洗漱完，正准备去厂里，就听见门外传来傻柱的喊声：“小宝！快开门！院里水管冻裂了，没水了！”
他赶紧打开门，傻柱冻得满脸通红，嘴里呼出的白气像团小云朵：“小宝，院里的水管冻裂了，没水用了，三大爷说要修，不然得停水好几天，你看咋办？”
韦小宝往院中央走了走，伸手摸了摸水管，冰凉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再看接口处，果然有道裂缝，地上的冰层下还在慢慢渗水。“确实是冻裂了，得换新管，不然光修修补补，过两天还得冻裂。”他往街坊们看了看，“这换新管得找工人，还得买新的水管和配件，估计得花不少钱，你们看……”
话还没说完，贾张氏就叹了口气：“唉，我家最近刚给槐花买了新棉袄，没剩多少钱了，要是凑钱修水管，我最多能出五块。”
二大爷也皱着眉：“我家光福最近要结婚，钱都存起来了，我也只能出五块。”
三大爷推了推老花镜：“我家解放刚买了辆自行车，我这儿也只有三块钱，多了没有。”
街坊们你一言我一语，算下来总共能凑二十多块，可换新管加上找工人，至少得五十块，还差一大截。大家都沉默了，寒风裹着碎雪吹过来，冻得人直打哆嗦，可没人愿意再开口——谁家里都不宽裕，能凑出这些钱已经不容易了。
韦小宝看着大家的样子，心里也明白——街坊们不是不愿意出钱，是真的拿不出更多了。他往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傻柱：“这五十块钱我来出，你赶紧去五金店买新的水管和配件，再找两个工人来，今天就把水管修好，别耽误大家用水。”
“啥？你全出？”傻柱手里攥着钱，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这可是五十块啊，比我半个月的工资还多，你咋不跟我们凑凑？”
“就是啊小宝，哪能让你一个人出钱？”三大爷也赶紧说，“我们再凑凑，说不定能凑够。”
韦小宝笑了笑，往大家手里塞了块刚买的芝麻糖：“不用凑了，我最近厂里生意好，这点钱不算啥。再说，咱都是街坊，住在一个院里，互相帮忙是应该的，总不能让大家因为没水，过年都不踏实。”他往傻柱手里推了推，“快去吧，早点买回来，早点修好，大家也能早点用上水。”
傻柱攥着钱，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韦小宝不是显摆有钱，是真的把街坊当家人，不然也不会这么大方。他点点头，转身就往五金店跑，脚步比平时快了两倍。
街坊们看着韦小宝的背影，心里都满是感激。贾张氏往他手里塞了个刚蒸的馒头：“小宝，你还没吃早饭吧？这馒头是热的，你先垫垫肚子，别饿着。”
二大爷也说：“小宝，等水管修好了，我让光福给你送瓶好酒，算是谢谢你。”
三大爷则在旁边盘算：“等水管修好了，我帮你算算厂里的账本，不收你外快，就当是谢谢你。”
韦小宝接过馒头，咬了一口，温热的馒头在嘴里散开，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谢谢大家，不过不用这么客气，都是应该的。”他往院中央看了看，“我去厂里拿点工具，等傻柱回来，一起帮工人修水管。”
娄晓娥抱着韦思远走出来，往他手里塞了件厚棉袄：“外面冷，穿上这个，别冻着。思远我来带，你放心去修水管。”她往街坊们笑了笑，“大家要是渴了，就来我家喝热水，我刚烧好的。”
街坊们更感动了——不仅韦小宝大方，娄晓娥也这么体贴，难怪他们的服装厂能越开越好，人品好，生意自然差不了。
上午十点多，傻柱带着工人和新水管回来了。工人是五金店老板推荐的，很有经验，一看就知道该怎么修。韦小宝也从厂里拿来了扳手、钳子等工具，和傻柱一起帮工人递工具、搬水管，忙得满头大汗，棉袄都脱了，只穿件单衣。
贾张氏和二大爷的老伴则在旁边烧热水，给工人和韦小宝、傻柱喝；三大爷则在旁边指挥，告诉工人哪里的水管容易冻，让他们多包点保温棉；就连平时不爱出门的许大茂，也从家里拿来了手套，递给韦小宝和傻柱：“戴着这个，搬水管不冻手，上次你帮我找的布渠道，我还没谢谢你呢，这点小事不算啥。”
韦小宝接过手套，心里暖暖的——许大茂能主动帮忙，说明他是真的想通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斤斤计较。“谢了大茂，等水管修好了，咱一起喝两杯。”
许大茂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发现，跟街坊好好相处，比抢生意、造谣开心多了，这种互相帮忙的感觉，比赚多少钱都踏实。
工人修水管的时候，韦小宝突然想起件事——之前冬天水管总冻，就算这次换新管，明年冬天说不定还会冻裂。他赶紧跟工人说：“师傅，能不能在水管上装个热水阀？冬天的时候开着热水阀，水管里的水就不会冻住了，省得明年再修。”
工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得加钱，热水阀加上安装费，得十五块。”
“加！必须加！”韦小宝毫不犹豫地说，“十五块钱不算啥，能让大家冬天不用再担心水管冻裂，值了！”
街坊们一听，更感动了——韦小宝不仅出钱换新管，还想着加装热水阀，以后冬天再也不用担心停水了，这样的好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贾张氏擦了擦眼角：“小宝，你真是个好人，比我家棒梗还贴心，以后你家有啥活，我来帮你干。”
二大爷也说：“小宝，以后你厂里要是缺人手，跟我说一声，光福和光天随叫随到，不要你工钱。”
三大爷则在旁边算账：“装了热水阀，以后每年冬天能省不少修水管的钱，还不用停水，这十五块钱花得值，比存银行还划算。”
工人很快就把热水阀装好了，又给新水管包上了保温棉，看起来比原来的水管结实多了。工人打开总开关，清水从水龙头里流出来，带着温热的温度——热水阀起作用了，水管里的水不会冻住了。
“有水了！真的有水了！”韦思远拍着小手，开心地喊起来，小家伙刚才还在屋里哭闹着要喝水，现在看到水龙头出水，比谁都开心。
街坊们都围过来，有的接水做饭，有的接水洗漱，脸上都带着笑容。贾张氏接了桶水，往韦小宝手里塞了块刚买的糖：“小宝，你快尝尝，这糖是甜的，跟你的心一样甜。”
傻柱则接了盆热水，洗了把脸：“真舒服！有热水就是好，再也不用用凉水洗脸了，冬天洗凉水脸，冻得牙疼。”
三大爷接了杯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淌，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还是小宝想得周到，装了热水阀，以后冬天再也不用担心水管冻裂了，这钱花得值。”
二大爷则在旁边跟工人聊天，问以后怎么保养水管，工人告诉他冬天要多检查热水阀，有问题及时修，二大爷都认真记下来，说以后他来负责检查水管，不让大家再担心停水。
下午，水管修好了，热水也能用了，院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贾张氏在厨房做饭，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二大爷则在院里给街坊们讲他年轻时当兵的故事；三大爷则在旁边算账本，嘴里还念叨着“装热水阀划算”；傻柱则在准备晚上的饭菜，说要给韦小宝和工人做顿好吃的，算是感谢。
韦小宝和娄晓娥站在门口，看着院里热闹的景象，心里都满是踏实。娄晓娥往他手里塞了块橘子糖：“你今天做得真好，街坊们都很感激你，以后院里的关系会更和睦，比啥都强。”
“那是，我是谁啊？”韦小宝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往院里的街坊看了看，“以后院里再有啥难事，我还会帮忙，大家住在一个院里，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忙。”
娄晓娥笑着捶了他一下：“就知道吹牛，不过我支持你，你做的都是对的。”
傍晚，傻柱做了顿丰盛的晚饭，有红烧肉、糖醋鱼、炒白菜，还有一锅鸡蛋汤，摆了满满一桌子。街坊们都来帮忙，贾张氏端菜，二大爷摆碗筷，三大爷则给大家倒酒，许大茂也带着儿子来了，手里还拎着瓶好酒，说是给大家助兴。
饭桌上，大家都敬韦小宝酒，感谢他出钱修水管、装热水阀。韦小宝也不推辞，跟大家碰杯，嘴里说着“都是应该的”。傻柱则在旁边说：“以后院里再有啥难事，咱都一起商量，别让小宝一个人操心，大家都是街坊，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街坊们都点点头，心里都明白——韦小宝不仅出钱修了水管，还让大家更团结了，这样的四合院，才像个真正的家，温暖又热闹。
晚饭过后，街坊们都各自回家了。韦小宝和娄晓娥抱着韦思远，在院里散步。月光洒在新修的水管上，保温棉泛着淡淡的光，水龙头里还能流出温热的水，舒服又暖心。
“你看，这院里多好。”娄晓娥往街坊们的窗户看了看，每个窗户里都亮着灯，像一颗颗温暖的星星，“大家互相帮忙，互相体谅，比啥都强。”
韦小宝点点头，往怀里的韦思远看了看，小家伙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他知道，这次修水管、装热水阀，不仅解决了院里的用水问题，还让街坊们更团结了，这样的经历，比赚多少钱都珍贵——家不仅仅是一座房子，更是街坊们之间的互相牵挂和帮忙，有了这份牵挂和帮忙，再冷的冬天，也会变得温暖。
夜风里带着饭菜的香味，还有温热的水汽，两人的笑声在院里回荡，像首温暖的歌。韦小宝知道，只要他和街坊们继续这样互相帮忙、互相体谅，这个四合院会越来越热闹，越来越温暖，而他的服装厂，也会因为这份温暖，越来越红火，日子会越过越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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