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队的训练强度比省队大了不止一倍，林冬南每天回到出租屋时，都累得连抬手脱球衣的力气都没有。
但只要推开门看见姜天瑜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浑身的疲惫就会瞬间消散——她总是把客厅的灯留着，暖黄的光裹着艾草饼的香气飘过来，桌上永远摆着温着的姜汁红糖水，杯壁贴着新的小熊贴纸，是她特意在文具店挑的、和他球衣同色系的蓝白款。
“今天训练是不是又磕到膝盖了？”姜天瑜接过他的运动包，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裤腿上的污渍，那是训练场地板蹭的灰。不等林冬南回答，她已经从柜子里翻出蓝布护膝，上面的“南”字又用新线补了一遍，针脚比上次更细密，“我在护膝里加了层薄绒，是从你那件旧毛衣上拆的，比之前更暖些。”林冬南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蹲在身前帮自己绑护膝，指尖偶尔碰到她冻得发红的手背——她为了赶在他回来前做好艾草饼，在厨房站了快两个小时，窗户没关严，冷风灌进来吹凉了手。
奥运选拔赛的名单公布那天，林冬南正在训练馆练三分，队友突然拿着名单跑过来，声音里满是激动：“冬南！你入选了！咱们能去参加奥运选拔赛了！”林冬南手里的篮球“咚”地砸在地板上，他盯着名单上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第一次在街角早餐铺遇见姜天瑜的场景——那天雪下得很大，她踮脚够蒸笼的样子，帆布包上的银戒指在雪光里闪着亮。
他掏出手机给姜天瑜打电话，指尖还在发颤：“天瑜，我入选奥运选拔赛了！”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接着传来她带着哭腔的笑声：“我就知道你可以！我现在就去买艾草，晚上给你做艾草饼，再煮点姜汁红糖水，庆祝一下！”挂了电话，林冬南望着训练场的篮筐，突然觉得那些熬过的夜、摔过的伤都值了——他离和她约定的“世界舞台”，又近了一步。
去奥运选拔赛场地的前一周，姜天瑜几乎天天泡在出租屋的小书桌前。她把国家队教练给的对手资料翻了一遍又一遍，笔记本上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美国队12号球员擅长右侧防守，突破时要往左侧走”“欧洲队球员投三分弧度高，防守时要注意起跳时机”，每一页的边角都画着小小的篮球和栀子花，是她用蓝笔描的，和林冬南球衣上的图案呼应。
出发那天，姜天瑜帮林冬南收拾行李，把他的10号球衣叠得方方正正，放在最上面，旁边是她连夜织的蓝白围巾，围巾口袋里塞了颗草莓糖——是她在超市挑的最大颗的，糖纸是蓝白条纹的，和他的球衣一个颜色。“北京比这边冷，你要是觉得冻手，就把围巾绕两圈，口袋里的糖要是化了，我再给你买。”她一边说，一边把暖宝宝塞进他的行李箱，每个暖宝宝包装上都贴着小熊贴纸，“我在每个暖宝宝上都写了日期，你按顺序用，别忘换。”
奥运选拔赛的场地在首都体育馆，林冬南第一次走进场馆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数不清的座位层层叠叠，场地中央的篮筐在灯光下闪着亮，远处的看台上挂着“为奥运拼搏”的横幅。他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转身就看见姜天瑜举着个大大的加油牌跑过来，上面写着“林冬南，冲去奥运！”，旁边画着奥运五环，每个环上都粘了亮片，在灯光下像星星一样闪。
“我问过工作人员，观众席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视野最好，我比赛时就坐在那儿，你抬头就能看见我。”姜天瑜把加油牌放在旁边的座位上，从帆布包里掏出个保温杯，倒出杯姜汁红糖水，“刚温的，你喝了暖身子，别紧张。”林冬南接过杯子，指尖碰到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冻得冰凉——为了占这个好位置，她提前两个小时就来了场馆，在冷风里站了好久。
选拔赛第一场，对手是实力强劲的欧洲队。比赛开始后，林冬南按照姜天瑜记的战术，避开对方球员的强势防守，连续投进两个三分球。可到了第二节，对方突然改变战术，对他进行严防死守，他几次突破都没能成功，膝盖还被对方球员撞到，旧伤传来一阵刺痛。他弯腰揉腿时，抬头就看见看台上的姜天瑜，她正举着那个玻璃罐——里面的LED灯珠闪着光，像颗小小的星星，她还比划着“左侧突破”的手势，是他们之前约定好的暗号。
林冬南深吸一口气，持球往左侧跑，对方球员果然跟了过来，他突然把球传给队友，队友接球后迅速投篮，篮球稳稳地进了篮筐。观众席传来欢呼声，林冬南往看台望去，姜天瑜正跳起来鼓掌，白裙子在人群里像只轻盈的鸽子，脖子上的银篮球吊坠闪着光，贴在她心口的位置。
中场休息时，姜天瑜跑过来给林冬南递水，突然发现他的膝盖在渗血，裤子磨破了个小洞。她从帆布包里掏出块蓝布——是从他高中校队旧球衣上拆的，还有瓶碘酒，蹲下来帮他包扎：“我特意把布剪得大了些，能裹住整个膝盖，别感染了。”林冬南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上面还沾着点场馆里的灰尘：“辛苦你了。”“不辛苦，”她抬头笑了笑，眼里闪着光，“只要你能赢，我做什么都愿意。”
下半场比赛，林冬南带着队友们一路追赶比分。最后一分钟，比分还差两分，他持球突破，对方球员犯规，他获得两次罚球机会。站在罚球线前，他想起姜天瑜说的“罚球时盯着篮筐中心的白点，别想别的，就当是在咱们常去的那个街角篮球场”，抬手，投球。第一个球进了，第二个球也进了。终场哨声响起时，比分定格在79:78，中国队赢了！
队友们把林冬南抛起来，他却在半空中挣扎着往下看——姜天瑜站在看台下，手里举着加油牌，眼里含着泪，却笑得像朵刚淋过雨的栀子。他落地时，膝盖一软，却还是往她那边跑，在她面前单膝跪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用篮球胆做的钱包，里面多了张纸条，是他写的：“第3999单外卖的目标，和天瑜一起离奥运更近一步，完成！”
姜天瑜摸着钱包上的蓝布补丁，眼泪掉在纸条上，晕开了字迹。林冬南赶紧用袖子帮她擦：“别哭，后面还有比赛，我们还要一起去奥运赛场呢。”她点点头，把钱包放进帆布包，突然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布偶——是用蓝白毛线织的奥运五环形状，上面绣着个歪歪扭扭的“南”字：“给你的，比赛时放在口袋里，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林冬南带着队友们一路过关斩将，成功拿到了奥运入场券。公布结果那天，场馆里响起了欢呼声，教练拍着林冬南的肩膀说：“冬南，好样的！咱们能去奥运会了！”林冬南转头看向姜天瑜，她正举着玻璃罐跳起来，LED灯珠的光在灯光下像颗小小的星星，白裙子上沾了点雪沫——那天北京又下了雪，她为了来看比赛，在雪地里走了半个小时。
回去的路上，林冬南推着电动车，姜天瑜坐在后座，胳膊绕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雪落在他们的头发上，像撒了把碎盐，电动车的铃铛被风撞响，清脆的声音混着远处烤红薯的香气，飘在雪夜里。“以后去了奥运赛场，我要举个更大的加油牌，让全世界都看见你的名字。”姜天瑜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期待。林冬南嗯了一声，骑车的手紧了紧，心里想着——他一定要在奥运赛场上好好表现，不辜负她的期待。
为了备战奥运会，林冬南开始了封闭式训练，每天只能通过视频和姜天瑜联系。每次视频时，姜天瑜都会给他看她新整理的笔记，里面记满了奥运对手的战术，还有不同国家场馆的投球技巧：“我查了，美国队的场馆篮筐比咱们这边高一点，你投三分时要多用力一成”“欧洲队的场馆地面比较滑，你运球时要放慢速度，别摔倒了”。她还会给他看她织的新护膝，上面绣着奥运五环和小小的篮球图案，是用蓝白毛线织的，和他的球衣一个颜色。
奥运会开幕那天，林冬南穿着中国队的10号球衣，走进了奥运场馆。看台上人山人海，他一眼就看见了姜天瑜——她坐在第三排中间的位置，举着个巨大的加油牌，上面写着“中国10号林冬南，加油！”，旁边画着奥运五环和栀子花，每个图案上都粘了亮片，在灯光下像星星一样闪。她还戴着他送的银篮球吊坠，贴在心口的位置，白裙子领口缝着圈蓝布，是从他高中校队旧球衣上拆的。
比赛开始后，林冬南按照姜天瑜记的战术，和队友们配合默契。第一节结束时，中国队领先五分。可到了第二节，对方突然加强防守，连续投进几个三分球，比分渐渐追了上来。林冬南的膝盖又开始疼，他弯腰揉腿时，看见姜天瑜举着玻璃罐，里面的LED灯珠闪着光，还比划着“三分线偏左半厘米”的手势——是她在笔记本里画的，说这个位置投三分最准。
他深吸一口气，持球退到三分线外，瞄准篮筐中心的白点，想起她在视频里说的“别紧张，你是最棒的”，抬手，投球。篮球在空中划出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进了篮筐。观众席传来欢呼声，林冬南往看台望去，姜天瑜正跳起来鼓掌，眼里含着泪，却笑得格外开心。
最后一节还剩二十秒时，比分还差一分。林冬南持球突破，对方球员犯规，他获得两次罚球机会。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他。他抬头看向姜天瑜，她正举着加油牌，嘴唇动着，无声地说“加油”。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投球。第一个球进了，第二个球也进了。终场哨声响起时，比分定格在85:84，中国队赢了！
队友们把林冬南围起来，抛向空中，他却在落地时往看台跑。姜天瑜已经跑了下来，扑进他怀里，哭着说：“林冬南，你做到了！你赢了！”林冬南抱着她，拍着她的背，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里面是枚钻戒，戒指托是奥运五环的形状，上面镶嵌着小小的栀子花钻石：“姜天瑜，从初冬的第一场雪开始，你就一直陪着我，从街角篮球场到奥运赛场。你愿意嫁给我吗？”
姜天瑜哭着点头，把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和那两枚银戒指叠在一起，像三道交错的光，在灯光下闪着温柔的亮。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鼓掌欢呼，教练和队友们在旁边起哄，吹着口哨。林冬南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一下，奖杯的光芒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把金色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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