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战场的舱门在警报声中缓缓滑开，十台银隼Ⅲ型机甲鱼贯驶入。
凌风的掌心抵着操控台，能清晰感觉到金属表面传来的震颤——那是边缘生们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神经同步率波动。
全息投影将废弃空间站的残骸铺展在眼前，锈蚀的太阳能板像断翅的金属蝴蝶，漂浮在幽蓝的虚空中。
“幽影小队，防守坐标γ-7。”裁判的电子音在通讯频道响起，“精英班进攻方，三十秒后入场。”
最右侧的往届生阿凯突然清了清嗓子：“喂，幽影队长——上次你说炮灰和伏笔就隔层窗户纸，现在这窗户纸要是破了，能给咱弄杯热可可不？”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轻松，可机甲关节的液压声暴露了他攥紧操纵杆的手。
凌风低头看了眼战术屏，十组神经信号在全息图上跳动，像十颗不太整齐的心跳。
“热可可管够。”他勾了勾嘴角，“前提是你们记住，等会我要是往死胡同里扎，别问为什么，跟着扎。”
通讯频道突然炸开刺耳的电流音，十二道银色光影从空间褶皱里跃出。
为首的“银隼·霜刃”展开量子翼，冰蓝色的粒子在机甲表面凝结成霜花——那是艾莉娅的专属领域。
“上次是运气。”艾莉娅的声音裹着寒意，“这次我要你们在规则里，活活被算死。”她的机甲肩部推进器喷出幽蓝火焰，十二台精英机甲瞬间组成三角阵列，量子通讯链路在虚空中拉出金色光网。
“同步率97%。”阿凯倒抽冷气，“这他妈是军团级阵列！”
凌风的瞳孔微微收缩。
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数据流：精英班的量子链路正以0.3秒为周期共享战场信息，每台机甲的射击角度误差不超过0.01度。
他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操控台内侧——那里藏着昨夜用生物神经纤维和纳米电路搓成的细线，触发条件在凌晨三点被他调整为“五台以上敌机锁定同一目标”。
“各单位注意，分散至防御点。”他的声音沉稳得像是刻在金属里，“阿凯带两台去左舷，丽莎守右舱门，剩下的跟我卡中央通道。”
话音未落，冰蓝色的光刃已划破虚空。
艾莉娅的“霜刃领域”像张无形的网，所过之处，虚拟空间的粒子流动速度骤降30%。
阿凯的机甲刚拐过残垣，推进器突然冒出白烟——那是领域内能量流动紊乱导致的过载。
“我操！推进器卡壳了！”阿凯的惊呼还没结束，两台精英机甲的光束炮已锁定他的驾驶舱。
“三秒内瘫痪三台。”凌风盯着战术屏上骤减的绿色光点，喉结动了动。
他的机甲突然加速，故意撞碎左侧的残垣，金属碎片像暴雨般砸向精英班的雷达盲区。
“幽影在暴露位置！”精英班的通讯频道响起欢呼，五台机甲立刻脱离阵列，尾焰在虚空中拉出五道亮线。
凌风的掌心沁出薄汗。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锁定源数量5，触发条件达成——隐性融合组件激活】。
他能感觉到神经接口处传来细密的麻痒，那是生物神经纤维正在编织新的链路。
“现在——”他深吸一口气，在通讯频道低吼，“一起犯错！”
十台边缘生机甲的神经信号突然同步。
阿凯的手指还悬在推进器按钮上，却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格斗刃开关；丽莎本打算后撤，机甲却自己向前迈出一步；就连最胆小的新兵小宇，也在同一秒将光束枪的能量输出调到了最大。
十台机甲表面泛起微弱银光，像十颗同时呼吸的星辰。
它们没有规避冰刃，没有寻找掩体，反而集体前冲，驾驶舱的过载警报声此起彼伏。
“他们疯了？”精英班的飞行员惊呼。
“相位缓冲外壳激活，持续1.8秒。”系统的机械音让凌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看见冰刃在装甲表面绽开的蓝花，听见金属变形的呻吟，却仍死死盯着战术屏——十道斩击的轨迹正在系统里重叠，误差率精确到0.001毫秒。
“斩！”
十柄格斗刃同时斩出。
银光闪过的刹那，五台追击的精英机甲推进器喷出黑焰——它们的矢量喷口被精准切断。
观战席的量子屏突然炸裂般亮起红光。
凯恩斯猛然站起，量子义眼的蓝光几乎要灼伤视网膜：“同步率只有79%！但机体反应……”他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翻飞，“这是分布式融合？他们共享了同一个决策熵！”
“他没教他们怎么赢。”维拉·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压着屏幕上重叠的神经信号图，“他教他们……怎么变成他。”
艾莉娅的“银隼·霜刃”在虚空中急刹。
她盯着战术屏上突然瘫痪的五台机甲，操纵杆在掌心捏出红印：“这不科学！”
裁判的电子音适时响起：“幽影小队，胜。判定依据：极限团队神经共鸣。”
十台银隼同时举起格斗刃，在虚空中划出十道银弧。
边缘生们的欢呼炸穿通讯频道，阿凯的声音带着哭腔：“队长！热可可要加双份糖！”
凌风摘下头盔，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战术服上。
他望向欢呼的队友，左眼的黑晶纹路突然发烫——那是系统激活的征兆。
【第三次推演完成，记忆断层记录：3次】
头痛如潮水般涌来。
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回：昏黄的灯光下，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踮脚递来能量饼，手却像被风吹散的星尘，只剩模糊的轮廓。
他扶住机甲操纵台，指节发白。
“如果忘了你们是谁……”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至少让你们，记得我是谁。”
镜头拉远时，十台银隼的掌心泛起幽蓝微光。
那光很弱，却像被风吹散的星火，在虚拟战场的黑暗里明明灭灭。
深夜的训练舱寂静得能听见通风系统的嗡鸣。
凌风坐在战术终端前，指尖悬在“数据访问”按钮上。
屏幕右下角，墨提斯的待机图标突然闪过一道异常的紫芒——那是AI产生自主意识时才会出现的量子扰动。
他的手指顿了顿，最终按下确认键。
全息屏里，一行行数据如星河流淌。
在最末的日志条目里，一行小字在阴影中若隐若现：【检测到未知融合模式，建议重点标注——目标：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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