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富家翁
第26章：灵田奠基·聚宝阁筹备与暗涌
草棚的梁柱上还凝着晨露，混着草药的苦香与星髓特有的清寒，在晨光里漫成一缕缕看得见的雾。林不凡指尖捻着半块星髓碎片，冰凉顺着指腹往经脉里钻——这宝贝是当年在东海，吴老头帮他炼结金丹时一眼相中的，说它温养经脉的效力，抵得过十斤凝露熬成的膏子。碎片里流转的星点像碎钻沉在溪底，缓缓漫过他强行催动地符时扯出的经脉裂痕，那痛感褪去的地方，竟透出几分温润的光泽，浑身都松快不少。
“老板，这星髓真比东海的疗伤药霸道！”赵猛靠在草堆上活动肩膀，左臂的夹板缠着浸过药汁的麻布，没受伤的右手还攥着那柄从破庙捡回来的铁镐。镐头的锈迹被他摩挲得发亮，“昨天抬胳膊都跟拆骨头似的，今早攥镐头已经能用上三分力了。”他试着往地上戳了戳，铁镐入地半寸，虽离往日能一镐劈碎青石的力道差得远，却比前两天僵着不动强太多，脸上都多了几分活气。
林不凡收了星髓碎片，起身时草屑簌簌往下掉：“吴前辈当年就说，星髓这东西，稳金丹、固经脉是一绝，在中仙界也算顶尖的疗伤药。”他往荒地那边扬了扬下巴，晨雾正从土坷垃缝里往外冒，像给地盖了层灰被子，“你在这儿盯着，我去看看那百亩地——昨儿标好的桩子别让人碰了。”
百亩荒地被晨雾裹着，踩上去硬邦邦的。林不凡蹲下身捻起土块，沙砾硌得指头发麻——中仙界的土壤燥气太重，捏在手里使劲一捻，都能感觉到细碎的火星子似的，比东海海边的盐碱地还难伺候。他从怀里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东海带来的黑淤泥，揭开时那股淡淡的海腥味飘出来，倒让他想起了当年在海边改良灵田的日子，那会儿也是这么一点点试，才摸出了门道。
“还得按老法子来。”林不凡抓了把淤泥撒在地上，又捏碎半块星髓混进去。黑淤泥遇土就洇开一圈深色，星髓碎片融在里面，竟让周围的土坷垃微微发颤，像有活气在里头钻。这是他在东海试了百次才成的秘方：海泥的水性能中和燥气，星髓还能提升灵气纯度，虽费材料，却是眼下最有效的法子，总不能让这百亩地一直荒着。
远处传来马车轱辘碾过石子的“嘎吱”声时，林不凡已经把地界用木桩标得清清楚楚。他下意识往老槐树后躲了躲，灵眼扫见车帘上绣的“林记”商号，那针脚还是去年让青州绣娘特意加粗的，怕的就是路上认错，这才松了口气——是矮胖子到了。
马车刚停稳，矮胖子就跟个球似的滚了下来，圆脸上的肉随着脚步颤悠，袖袋里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得不停，老远就能听见。“老板，青州的灵米种子、矿渣粉都带来了，装了满满三车！”他擦了把汗，又拍了拍马车，“护卫队里挑了五个最会看地的农夫，都是种灵田的老手，当年在青州种出的灵米，比别家的甜三分！”说着往荒地瞥了眼，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可这地的灵气，比东海的盐碱地还薄三分，改良好怕是要赔本——矿渣粉和星髓都不便宜啊！”
“赔本的买卖咱不干。”林不凡往灵田中间走，鞋底子碾过土块，发出“咔嚓”声，“你让农夫先翻地，把矿渣粉掺进去——就用当年在青州试的比例，多一分都不行。”他特意加重了语气，矮胖子是出了名的小气鬼，每次给灵田施肥都想少撒半勺，不盯紧点，保准会偷偷减料。
正说着，草棚那边传来粗嗓门：“小林子，你这破地还真打算种灵米？”吴老头背着个药篓子从雾里钻出来，花白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个鸟窝，道袍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东海海盐渍——这老东西昨天听说要打灵井，连夜从城里赶过来了，看那黑眼圈，怕是一路没歇过脚。
“吴前辈来得正好。”林不凡往地中间指了指，晨雾正从指缝里散开，露出底下板结的土地，“你看看这水脉，能不能打出灵泉——没灵泉，灵米种下去也活不了。”
吴老头蹲下身扒拉着混了海泥的土，指甲缝里很快塞满了黑灰。他从药篓里掏出个铜罗盘，巴掌大的盘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指针转了两圈，“嗡嗡”响了两声，稳稳指向地下三尺的地方：“这儿有活水，就是灵气淡了点，得用星髓提一提。”他抬头时眼睛发亮，像看见宝贝似的，“你这是打算用星髓粉混砖石砌井壁？也就你舍得这么用！”
“还是前辈懂行。”林不凡从布袋里摸出个小瓷瓶，塞子一拔，清寒的灵气就飘了出来，周围的晨雾都淡了些，“这里有不少星髓粉，应该够了。”
“够打三眼井了！”吴老头接过瓷瓶时手都在抖，赶紧揣进怀里，突然往林不凡身边凑了凑，声音压得极低，跟蚊子哼似的，“前天在城里的酒馆，听见天仙阁的人念叨，说要等你这聚宝阁开业，就来‘贺喜’——他们那‘贺喜’，就是想抢你的灵田和灵泉！”他往草棚那边努努嘴，赵猛正低头擦着铁镐，“赵猛的伤得抓紧治，真动起手来，还得靠他顶门面，你那几个农夫可顶不住。”
林不凡心里早有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我让独眼龙去盯着了，他的鹰眼夜里看东西比白天还清楚。”话音刚落，独眼龙就从树后闪了出来，眼罩下的伤疤在晨光里泛着红——他那只瞎了的眼在伤后，硬生生练出了“鹰眼”，夜里看东西比常人亮十倍，盯梢最靠谱。
“老板，天仙阁的巡逻队在灵田外围转了几圈，走了又回来，跟盯梢似的。”独眼龙的声音压得很低，怕被远处的人听见，“领头的是个塌鼻梁，结丹初期的修为，手里总捻着颗青纹珠，我瞅着了，珠子转得越急，他脾气越躁——刚才还踹了旁边的小弟一脚。”
“是天仙阁长老的手下，当年在东海就跟我抢过灵矿。”林不凡往草棚走，鞋底踩着草叶，发出“沙沙”响，“矮胖子，让农夫把井打在西北角，离官道远些，别让人轻易看见。”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道，“对了，把带来的矿渣粉往东边堆，堆得高些，故意让他们看见。”
矮胖子扒着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响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老板是想让他们以为咱要开矿？不是种灵田？”
“越让他们看不透越好。”林不凡回头瞥了眼官道方向，晨雾里隐约有黑影晃动，不用想也知道是对方的人，“吴前辈，打井的砖石得掺三倍矿渣，对外就说省钱——其实是......”
“防着他们用土系术法毁井！”吴老头接话时眼睛亮得像星子，拍了下手，“矿渣里的铁砂能扰乱土行灵气，当年在东海，有家势力的土遁术就是被这招破的！他们想从地下钻过来毁井，铁砂一搅，保准让他们卡在土里动不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井口已经挖了两丈深。土是褐红色的，被农夫用筐子吊上来，在井边堆成个小丘。矮胖子蹲在井边记账，笔尖在账本上划得飞快，嘴里还念念有词：“星髓粉用了些，矿渣耗了不少，灵米种子也备妥了......”突然被吴老头一脚踹在屁股上，整个人往前扑了扑，差点栽进井里，“算个屁！快让农夫把掺了星髓的砖石递下来！再慢些，日头都要西斜了！”
林不凡靠在树边看着，灵眼扫见远处官道上的黑影——独眼龙说的塌鼻梁果然在窥探，那家伙躲在老槐树后，半个脑袋露出来，手里的青纹珠转得飞快，跟个陀螺似的。林不凡故意往井边挪了几步，让吴老头把星髓粉往井壁上撒，动作做得大些，好让对方看见，然后才转身进了草棚。
“老板，真把星髓亮给他们看？不怕他们来抢？”赵猛把铁镐横在腿上，声音压得低，铁镐的影子在草棚地上晃了晃，透着股子杀气。
“不亮给他们看，怎么知道他们想要啥？”林不凡摸出块下品灵石，灵气在他指尖绕了个圈，“独眼龙，去城里买些硫磺，就说是给农夫熏蚊子用的——别让人看出破绽。”他瞥了眼矮胖子的账本，又补充道，“记上：硫磺算凡人开销，别跟灵材混了，省得让人看出不对劲。”
矮胖子笔尖一顿，抬头眨了眨眼：“老板又要搞啥名堂？硫磺熏蚊子太浪费了吧？”
“天仙阁的土系修士最怕硫磺。”林不凡往井的方向努努嘴，晨光从草棚缝里钻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当年在东海，有家势力的土遁术就是被硫磺破的——那玩意儿遇土行灵气就冒烟，能把他们的术法冲得七零八落，让他们钻地都钻不稳。”
暮色漫进草棚时，井里传来“咕嘟”声，像有鱼在水里吐泡，还带着淡淡的灵气。吴老头拽着绳子往下探，提上来的木桶里，泉水泛着淡淡的星光——星髓的灵气与地下水融在了一起，在桶里晃出细碎的光，看着就稀罕。
“比东海的灵泉纯！”吴老头舀了瓢水递过来，胡子上还沾着井壁的泥，笑得眼睛都眯了，“尝尝？这水喝一口，比打坐半个时辰还舒服！”
林不凡没接，先让矮胖子滴了滴验毒的药水，药水在水面晕开个小圈，没变色，他才抿了一口。清冽的灵气顺着喉咙往下滑，像条小蛇钻进丹田，金丹轻轻颤了颤，浑身都暖洋洋的——比他预想的还好，这灵泉养出来的灵米，怕是能卖出高价，到时候聚宝阁的本钱就有了。
“明儿开始育苗，用灵泉水泡种子，出芽快。”林不凡往草棚外走，晚霞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赵猛，你带两个农夫守夜，看见黑影别惊动，放他们进来——咱得看看他们想干啥。”
赵猛攥紧铁镐，指节泛白，声音里带着点狠劲：“老板是想引他们进来，然后抓个现行？”
“先看看他们是来偷水样，还是来毁井的。”林不凡往墙角撒了把硫磺粉，黄色的粉末落在地上，不太起眼，“矮胖子，把账本锁进带法阵的木箱——别让人看出咱最在意这个，账本里记着灵田和聚宝阁的底细，可不能丢。”
月上中天时，草棚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像猫踩在棉花上，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到。林不凡捏着星髓碎片装睡，眼角余光瞥见两个黑影往井边摸，手里还拎着个瓦罐——果然是来偷水样的，想回去看看灵泉的成色。
黑影刚把瓦罐伸进井里，突然“哎哟”一声跳起来，声音里满是疼。井边撒的硫磺粉遇了夜里的潮气，泛出丝丝白烟，还带着点刺鼻的味，把两人的裤脚熏出了破洞，一股焦糊味飘了过来，在夜里特别明显。
“快走！这有古怪！”另一个黑影压低声音骂了句，拉着同伴就要遁地。可刚往下钻了半尺，硫磺粉的烟顺着土缝钻进去，两人“嗷”的一声又跳了出来，腿上沾着的土都冒着热气——土行术法被硫磺冲乱了，根本钻不下去。
两人骂骂咧咧地往官道跑，林不凡才睁开眼——赵猛正举着铁镐要追，被他按住了。“别追，让他们带点‘礼物’回去。”林不凡往井里看，水面上的星光闪了闪，像撒了把碎钻，“吴老哥在井里布了星屑阵，他们带回去的水样，灵气撑不过几个时辰就会散，到时候只会以为这灵泉不过如此，放松警惕。”
赵猛把铁镐往地上一顿，闷声道：“还是老板想得细，我刚才还想把他们抓起来问话呢。”
林不凡没接话，摸出矮胖子的账本翻了翻。月光从草棚顶的破洞漏下来，落在“星髓消耗”那栏，墨迹还没干透。他突然想起当年在东海，第一次雇护卫队的日子，那时手里没多少本钱，总怕被抢，夜里都睡不安稳。如今手里有了星髓、灵田，还有赵猛、独眼龙、矮胖子这帮能把后背交托的弟兄，心里踏实多了。
远处的官道上，塌鼻梁正把瓦罐递给个银袍修士，那修士应该是天仙阁的管事。林不凡往草棚里缩了缩，听见吴老头在旁边的草堆上打呼，还嘟囔着：“明儿得把青纹稻种泡在灵泉里......泡够时辰正好......少一刻都不行......”
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火星“噼啪”跳起来，映着账本上“聚宝阁筹备”几个字，心里更有底了。这百亩地就像当年东海的第一亩灵田，看着贫瘠，却藏着能撑起一片天的底气——只要步步小心，把账算明白，把防备做足，别说天仙阁的人，就算是更厉害的势力来了，也得掂量掂量，咱林记不是好欺负的。
夜风吹过灵田，带着新翻的泥土味，还有星髓那清冽的气，在月色里慢慢散开。井里的灵泉还在“咕嘟”冒泡，泛着的星光，像给这百亩地添了层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