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富家翁第29章：天仙阁的试探·灵泉断供与应对
凌霄城的曙光总带着几分仙气，第一缕晨光漫过青石井台时，井水里的灵泉倒影还泛着细碎金光。聚宝阁草棚前的空地上，王元宝刚支起账本摊，怀里的紫檀木算盘就突然“噼啪”乱响——不是算珠碰撞的清脆，是被他攥得太紧，珠子卡在槽里的滞涩声。
他几乎是撞开草棚帘子冲进去的，往日堆着笑意的圆脸涨成了猪肝色，油亮的鼻尖挂着细密汗珠，连说话都带着颤音，活像被老鹰追着的兔子：“老板！天塌了！真要天塌了！”
账簿“啪”地砸在石桌上，卷起的页角还带着墨迹，最醒目的那行朱砂字“灵米断供”，像两把淬了毒的匕首，直直扎进人眼里。“青纹灵米就剩最后两斗！我今早天不亮就跑遍凌霄城七家粮铺，往日笑脸相迎的掌柜们，见我跟见了瘟神似的，‘哐当’一声就关了店门！”王元宝扒着石桌，声音发颤，“后来才从粮铺小伙计嘴里套出来，是天仙阁二管事放的话，说谁敢卖粮给咱们聚宝阁，就拆了人家的铺子，还要断了他们在天仙阁的供货渠道！”
林不凡正在草棚角落泡海火藻，指尖凝出的水线顺着藻叶纹路缓缓流淌，将叶片上的海泥一点点冲净。听到“天仙阁”三个字，水线骤然僵在半空，几滴灵泉水落在石桌上，溅起细小的水花。他抬起头，井水里的灵光映在眸中，似藏着一片沉静的星河，语气却沉得像淬了冰：“火焰草呢？吴前辈炼疗伤丹的原料，还能撑几日？”
“顶多三日！”王元宝猛地攥紧账簿，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抠破纸页，“百草堂的王掌柜怕被天仙阁的人看见，拉着我躲进后巷的柴房，偷偷塞给我这张单子。他说天仙阁昨天带了百八十个锦袍护卫，把全城药铺的火焰草搜了个底朝天，连库房角落里积灰的陈草都没放过，一根都没剩！”他抖着手展开单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东海海火藻可替火焰草”，“可中仙界谁见过海火藻啊？这不是让咱们抓瞎吗！”
话还没说完，草棚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重物砸在地上。赵猛扛着淬灵铁镐闯了进来，左臂上的旧伤缠着麻布，此刻麻布已被血水浸透，暗红的血迹顺着古铜色的臂膀往下淌，青筋暴起如虬龙般狰狞。他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铁镐“咚”地砸在石地上，溅出个浅坑：“我刚才去西市打探消息，撞见天仙阁的人在粮铺门口堵着！四个修士横眉竖眼，连买米的老妇人都要搜身，说是‘防着给聚宝阁偷送粮’！有个穿锦袍的见了我，冷笑说‘聚宝阁撑不过三日，识相的趁早卷铺盖滚蛋’，要不是怕坏了老板定下的‘不开杀戒’规矩，我早一镐砸烂他的嘴！”说着，他眼眶发红，握着铁镐的手都在抖。
“砸不得。”林不凡将泡好的海火藻放进竹筛，水珠顺着筛眼滴落，“嗒嗒”声在寂静的草棚里格外清晰。他走到赵猛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感受着对方肌肉的紧绷：“咱们聚宝阁开门做生意，在明处；天仙阁搞这些阴私手段，在暗处。一旦动手，就落了‘恃强凌弱’的口实，凌霄城的商户们会怎么看？他们会觉得咱们跟天仙阁没两样，以后谁还敢跟咱们合作？”
说完，他转头看向角落里正在擦拭弯刀的独眼龙。独眼龙的眼罩下，一道疤痕从眉骨延伸到下颌，在晨光里泛着冷光，他擦刀的动作行云流水，刀刃划过布巾时，只留下一道残影。“独眼龙，”林不凡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立刻去码头，找最快去东海的快船。传信给青州护卫队，让他们押五千斤青纹稻种，走海路绕到东海郡，再雇渔民的小船分批运来。切记，稻种要用海泥封舱，半点灵力都不能泄，一旦沾了中仙界的燥气，稻种就废了，灵田今年就没指望了。”
独眼龙停下擦刀的动作，将弯刀插进腰间的刀鞘，起身抱拳：“老板放心，三天内定让青州那边发船。”说完，转身就往外走，脚步轻快，转眼就消失在草棚外的晨光里。
他刚走，炼丹炉后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吴老头顶着一头白色药粉探出头，下巴上的胡子还挂着焦黑的药渣，活像刚从灶膛里钻出来。他手里举着一根海火藻，走到灵泉边涮了涮，“扑通”一声扔进炼丹炉，炉底的幽蓝火苗瞬间腾起半丈高，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小子，别愁火焰草的事！”吴老头用铁钳拨了拨炉火，火星溅在他补丁摞补丁的衣袍上，他浑然不觉，“你看这海火藻，东海滩涂遍地都是，跟野草似的，燃烧起来的温度跟火焰草差不了分毫，就是性子偏凉，炼疗伤丹的时候，往炉里加三钱暖阳花中和一下，效果半点不差！”
林不凡眼睛骤然亮了，上前一步，指尖下意识掐了个灵诀，呼吸都比刚才快了几分：“东海的暖阳花多吗？要是不好找，这法子还是行不通。”
“多！怎么不多！”吴老头往炼丹炉里添了几根松木柴，火光将他满脸的皱纹照得格外清晰，“海边的礁石上一丛丛的，风吹日晒都死不了！让东海分号的掌柜组织渔民去采，用海灵珠抵工钱——他们腌鱼正缺海灵珠保鲜，保管比抢灵草还积极！采回来的暖阳花晒干嘛，既能炼药，还能当柴烧，一举两得！”
安排完灵材的事，林不凡搬过一张竹凳，坐在灵泉井边，从怀里摸出最后半块星髓碎片。聚宝阁试营业这几日，他每天都用灵泉配合星髓淬体，此刻丹田处的金丹烫得像一团火，仿佛随时要冲破经脉的壁垒。他指尖掐动淬灵诀，星髓碎片散发出的寒气顺着经脉游走，竟将中仙界灵气里的燥气逼出了不少——这星辰之力，比他预想中更适配中仙界的环境，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冲击结丹中期的瓶颈。
日头慢慢爬到头顶，草棚外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林不凡走出去一看，赵猛正领着两个从东海雇来的农夫，在灵田周围挖坑，每个坑里都埋着黑黢黢的土块，看着不起眼，却隐隐透着灵力波动。“老板，这是青州矿渣混合东海淤泥做的‘土雷’，”赵猛拍了拍手上的灰，掌心的厚茧蹭得土块沙沙响，“吴前辈说，这玩意儿遇着灵力就炸，威力不大，却能炸得人满脸泥，拖延时辰绰绰有余。刚埋完最后一排，我瞅见东边柳树后闪过一片青衫衣角，袖口绣着天仙阁的云纹——准是他们派来的探子，盯着咱们灵田呢！”
话音刚落，草棚的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李记布庄的老李捂着腰，踉跄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修士。为首的络腮胡敞着衣襟，胸口一道盘虬状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狰狞——正是聚宝阁试营业那天，来买清心丹的修士。他大步走到林不凡面前，粗声粗气地将一个布袋摔在石桌上：“林老板，听说你这儿缺灵材？这是我在后山药圃种的月光草，能制安神符，你按市价收了！”布袋被打开，里面的月牙形草叶泛着清润的灵光，叶尖还沾着晨露。
林不凡刚要开口道谢，旁边的瘦高修士突然掏出一个莹白玉盒，盒盖一掀，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林老板，我这有半斤暖阳花，去年去东海历练时采的，放着也是放着，你先用着应急，等你东海的货到了，再还我也不迟。”
“还有我！”另一个矮胖修士赶紧递过一个竹篮，里面装着水灵灵的凝气草，“我药圃里的凝气草卖不出去，都快烂了，林老板要是不嫌弃，也能凑个数，多少给点灵石就行！”
“你们……”林不凡愣住了，指尖摩挲着井沿的青苔，心里泛起一阵暖意。他本以为聚宝阁遭了难，凌霄城的商户们会避之不及，毕竟天仙阁势大，没人愿意为了一个刚开张的小铺子得罪他们，没想到竟有人主动上门帮忙。
老李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腰间的旧伤被扯得生疼，他龇牙咧嘴地凑上前：“林老板，你可别觉得意外！这些老哥都说，整个凌霄城，也就你聚宝阁肯把灵泉卖给凡人，还按平价算，这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天仙阁欺压商户多少年了，他们早就憋着火，就等着有人能治治这股嚣张气焰！今儿一听说你这儿遭了天仙阁的刁难，大家都想着来帮你撑场面——咱们商户虽没宗门势力，也不能任由天仙阁拿捏！”
林不凡站起身，掌心按在石桌上，语气掷地有声：“各位的情分，我林不凡记在心里。这样——你们带来的灵材，我按市价加两成收；以后各位来聚宝阁买灵泉、买丹药，全算半价；要是有闲置的灵草、灵木，都可以放我这儿寄卖，我只抽一成利，多一分都不要。”
络腮胡眼睛瞬间瞪圆，猛地拍了下大腿，震得石桌都晃了晃：“当真？那我药圃里还有二十斤凝气草，这就回去取！以后我药铺的灵材，优先供给聚宝阁！”
“我也是！我药圃的月光草，以后只卖给林老板！”瘦高修士也跟着喊。
等众人欢天喜地地走了，王元宝摸着账本，笑得合不拢嘴，算盘珠子在他指间转得飞快，“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老板这招太高了！既解决了灵材短缺的难题，又拉了一大帮人脉，还能让他们帮着盯天仙阁的动静，一举三得啊！”
林不凡却没笑，目光望向凌霄城深处。晨雾已经散尽，盘踞在云端的天仙阁清晰可见，飞檐上挂着的金铃在风里“叮铃铃”响，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嚣张。他指尖的星髓碎片泛着冷光，丹田处的金丹愈发滚烫——结丹中期的壁垒，似乎比预想中更容易松动些。
夜幕降临时，独眼龙从码头回来了，肩上落着一层白霜，显然是赶路太急，连披风都没顾得上穿。“老板，船找好了，是码头最快的‘飞鱼号’，船家说顺风顺水的话，十五天后准到港。”他往灵田的方向瞥了一眼，埋土雷的地方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草，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猛哥的土雷阵都埋好了？我在码头看见个穿青衫的，手指上戴着天仙阁的玉戒，一直盯着咱们聚宝阁这边，鬼鬼祟祟的。”
“让他们看。”林不凡往灵泉井里扔了一颗下品灵石，泉水瞬间泛起点点星光，映得他眼底发亮。他望着井口倒映的星月，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等青州的稻种到了，咱们就开个‘灵米品鉴会’，请凌霄城所有商户来尝鲜，让他们亲眼看看，聚宝阁的灵米比天仙阁的好多少。到时候让天仙阁瞧瞧，想掐断聚宝阁的根，他们还没那个本事。”
正说着，灵田东边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是土块被踩碎的声音。赵猛猛地抄起铁镐，刚要冲出去，却被林不凡按住了肩膀。“别追。”林不凡压低声音，目光落在灵田边缘的草叶上，那里沾着一点青衫碎屑，“让他回去给天仙阁报信，告诉他们——聚宝阁，没那么容易倒。”
赵猛虽不甘心，却还是放下了铁镐。草棚里，炼丹炉的火苗还在跳动，映得众人的影子在墙上摇晃。灵泉井里的星光、炼丹炉的火光、远处灵田的夜色，交织在一起，让这个看似危机四伏的夜晚，多了几分踏实的底气。林不凡知道，只要撑过这十五天，等青州的稻种和东海的灵材一到，聚宝阁就能真正在凌霄城站稳脚跟，到时候，就算是天仙阁，也别想轻易撼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