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背后错综复杂的算计
酒吞童子腰间那柄泛着幽蓝的酒葫芦口还凝着冰晶,他屈指弹了弹葫芦壁,幽蓝酒液便顺着他指尖凝成的冰线,缓缓渗进千叶霜后颈的穴位。
“忍着点。”他声线像冻过的铁,“寒髓酒性烈,你暗部的筋骨虽强,到底没淬过龙地洞的毒瘴。”
千叶霜原本苍白的脸瞬间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她咬着牙没吭声,可攥紧的掌心已经渗出血珠,那是暗部刺客的旧习惯,痛到极致时用指甲掐掌心保持清醒。
李洛克站在旁边,看着她发梢都在发抖,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酒吞童子已经甩过个小瓷瓶:“接着。”
瓶口刚打开,小李就闻到股辛辣的苦香,混着点蛙鸣般的腥气。“龙地洞解毒草榨汁,妙木山蛙油熬的。”酒吞童子用刀尖挑开他左手腕的绷带,那道被残魂灼伤的伤口还在渗黑血,“你那‘胚生’反噬,说到底是酒劲太猛冲了经脉。这酒掺了两味调和的,能缓三天。”
酒液沾到伤口的瞬间,小李倒抽一口冷气,原本像火炭在血管里滚的灼痛突然变成冰水倒灌,他踉跄两步扶住旁边的墙壁,指节抠进石缝里才没栽倒。
等缓过劲来,喉咙里已经泛起血腥味儿,他这才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
“大蛇丸那老东西......”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抬眼看向缩在祭坛角落的苍白老人,“为什么非得盯着我的醉拳?”
老人的手指在怀里的卷轴上快速翻页,听到问题时指尖顿了顿。
他抬头时,瞳孔里映着晨雾里的光,像是龙地洞那些毒蛇的眼睛:“因为醉拳‘无定式’。”他声音很轻,却像刀尖刮过青铜,“初代细胞需要宿主有极强的适应力,可普通体术再强也得按套路来。您的拳......”
他指了指小李还在发颤的胳膊,“刚才最后踢出那三脚,连您自己都没算到落点吧?”
李洛克一怔,醉拳里说“醉拳无谱,全凭心意”,他从前只当是练拳的诀窍,这会儿突然明白,原来这种“无定式”,恰恰是初代细胞最馋的“变数”。
“所以大蛇丸想拿我当活容器?”他捏紧了掌心的密令,上面“活体供能”四个字几乎要刺进肉里,“团藏的根也掺了一脚......”
“凯班那个体术顾问。”千叶霜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背后的剑鞘改为拿在手中抵着地面,指节发白地攥着剑柄。
晨雾漫过她的眉眼,李洛克这才发现她眼底全是血丝:“我记起来了。”她喉结动了动,像是在吞咽什么极苦的东西,“上个月他纠正我的一个招式时,左手小指......有根的烙印。”
小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中忍考试前,那个总在训练场角落看他们练拳的灰袍男人,当时只当是凯老师请来的体术指导,现在想来,那人每次出现时,左手小指确实总藏在袖口里。
“团藏的手,早就伸进凯的班了。”他冷笑一声,可那笑里没半分温度,“等回木叶......”
“我要亲手斩断这根线。”千叶霜的剑突然出鞘三寸,剑光映得她眼尾发红,“暗部的剑,不该砍自己人。”
话音未落,一声低哑的呜咽从李洛克怀里窜出。
他低头,就见犬走椛的残魂正浮在他心口,淡绿色的光影急促地打着转,这是它示警的老规矩,上回音忍袭击木叶前,残魂也是这么急得打转。
“谷口有杀气。”小李话音刚落,就听见雾里传来重物拖在地上的声响,像是有人拖着半条命在爬,每一步都浸着血。
赤砂出现的时候,李洛克差点没认出来,这个雨隐的守将右边袖子空荡荡地沾着血,脸上的绷带几乎全被撕开,露出下面新结的痂。
他的刀插在身侧,刀身已经卷了口,可握刀的手还在抖,看起来不是疼的,是在拼命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我查到了......”他踉跄着跪在小李面前,带起的血珠溅在李洛克脚边,“我妻儿......不是死于忍者战乱。”他抬头,眼里全是血丝,“是根的人下的手。我妻子......她翻到了九尾袭击木叶的指令记录,里面......”
他喉结动了动,看向千叶霜,“里面有千叶家的名字。她想通知,所以被灭口。”
千叶霜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她后退两步撞在断柱上,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小李看见她眼眶红得要滴血,可就是没掉眼泪,就像那天在龙地洞,她知道自己家族真相时的模样。
“我错了......”赤砂的独臂按在断剑上,指甲缝里全是血,“我以为守护者该被斩,可真正该斩的......”他抬头看向雾里的方向,像是在看某个藏在阴影里的人,“是藏在影子里的狗。”
山谷里的雾突然浓了。
小李看着赤砂染血的脸,又转头看千叶霜,她正弯腰捡起剑,剑身轻轻碰了碰赤砂的断剑。
远处传来蛤蟆广的叫声,像是在催促他们该启程了。
小李摸出腰间的酒葫芦,寒髓酒在葫芦里晃出幽蓝的光,他盯着赤砂发颤的后背,沉默了片刻,手指慢慢收紧了葫芦的绳结。
小李的指关节在葫芦的绳结上磨出了红印,他望着被赤砂染血的断袖被晨雾浸湿,忽然想起中忍考试时君麻吕咳血的模样,他们都是被仇恨燃烧得只剩半条命的人,但眼前这个雨隐守将,此刻眼中燃烧的不是复仇的火焰,而是终于看清真相的痛苦。
“酒,能洗刷冤屈,也能燃烧仇恨。”他拔开葫芦塞,寒髓酒的幽蓝色在掌心晃动,宛如碎星闪烁,“如果你还愿意战斗,就把它喝下去。”
赤砂抬起独臂时,整条胳膊都在颤抖,酒液触碰到嘴唇的瞬间,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着,仿佛在吞咽着比酒更苦涩的东西。
小李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三次,终于仰头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进领口,在染血的衣襟上洇出幽蓝色的花朵。
“咳!”赤砂突然弓起背,剧烈地咳嗽起来,断臂处的绷带渗出暗红色的血,但小李注意到,那截空荡荡的袖管里,竟有青筋在皮肤下微微跳动。
一旁的老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指尖按在赤砂断臂的残端:“寒髓酒里的龙地洞蛇毒……正在刺激他的神经末梢。”他推了推眼镜,瞳孔中闪过蛇类特有的竖线,“这家伙的身体,正在主动吸收酒劲。”
赤砂的咳嗽声渐渐减弱,他抬起头时,眼底的血丝淡了一些,原本混沌的目光却像被酒劲清洗过一样,变得冷峻锐利如刀:“我要……”他用独臂按住断剑,指甲深深掐进石缝,“亲手挖出‘影帷’的根源。”
“影帷”二字像一根银针扎进小李的太阳穴。
他想起团藏办公室里那幅绘有阴影的屏风,想起根成员总是把任务称作“帷幕下的刺”,原来这些老鼠,连自己都把自己当成藏在阴影里的布幔。
低沉的蛙鸣声冲破晨雾。
小李转过头,就看见半人高的大蛤蟆从雾中跃出,背上驮着一卷散发着松墨香气的信笺。
蛤蟆广的蛤蟆油在阳光下泛着油光,它用蹼掌拍了拍信:“老蛤蟆说,如果你真能用体术烧了龙地洞……”它的圆眼睛眯成一条缝,“他就教你‘仙法——醉梦游’。”
小李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拆开信,熟悉的狂草映入眼帘:“醉拳要醉得有章法,仙法要醒得透人心。别让酒烧坏了脑子,真正的敌人,还藏在暗处。”
最后几个字被墨点洇开,像是笔锋顿了顿才写下去的。
“自来也大人……”千叶霜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剑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是怕你急于报仇,反而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小李低头盯着信末的墨痕,突然听到头顶传来极轻的“唰”的一声。
他猛地抬起头,就看见一片巴掌大的纸页正从树梢飘落,纸页边缘泛着淡粉色,是小南特有的忍术标记。
纸页在半空中停住,像一只无形的眼睛扫视着众人,最后“呼”地一下窜入云层,化作星星点点的纸屑。
“晓的监视。”老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从你们进入龙地洞开始,这纸偶就没断过。”他指了指祭坛角落的青铜鼎,“刚才赤砂说话时,鼎里的纸灰又多了三撮。”
小李握紧信纸,他想起佩恩六道的恐怖,想起小南为长门守护了十几年雨隐村的执念,但此刻纸偶飞走的方向,不是雨隐,而是木叶。
“该走了。”酒吞童子突然晃了晃酒葫芦,冰晶顺着葫芦嘴簌簌落下,“龙地洞的瘴气要散了,再晚……”他瞥了一眼神雕,那只通灵兽正趴在断柱上,翅膀上的酒斑淡了一些,“你的这只鸟可撑不住第二次酒劲反噬。”
小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神雕破霄看到他看过来,抖了抖翅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鸣叫,像是在说“我还能飞”。
他摸了摸神雕的喙,转身走向祭坛,祭坛最深处的石匣散发着冷光。
小李掀开红布,露出里面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骨殖,那是千叶家在被大蛇丸污染之前的最后一批骨髓。
他的指尖拂过最上面的一节尺骨,骨面上还留着当年九尾袭击时的焦痕:“你们的血,不该被用来制造傀儡。”他将骨殖轻轻放进玉匣,匣盖合上时,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李……”千叶霜的声音轻得像雾。
小李转过身,就看见她站在阴影里,长剑垂在脚边,眼底的冰碴不知何时融化了,泛着水光:“我阿爹的骨头……”她的喉结动了动,“他右手尺骨上有一块月牙形的凹痕,是年轻时和我娘比刀留下的。”
小李打开玉匣,指尖在骨殖中翻动着,当他捏起那截带着月牙凹痕的尺骨时,千叶霜突然冲了过来,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骨面。
她的手在颤抖,但这次没有掐掌心,只是把脸埋进臂弯,肩膀一抽一抽的。
“回木叶,算总账。”小李伸出手。
晨雾从他的指缝间漫过,他看见自己手背上还凝着龙地洞的血渍,是刚才替赤砂疗伤时沾上的。
千叶霜抬起头,她的眼尾还红红的,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薄茧蹭得他手心发痒,作为一个用剑之人,常年训练磨出来的。
两人的影子在地上交叠,像两把背靠背的利刃。
破霄敛翅而落,带起的风卷走了最后一缕晨雾。
蛤蟆广蹲在神雕背上,信笺被风掀起一角,“仙法——醉梦游”几个字猎猎作响。
老人背着药箱跳上雕背,酒吞童子的酒葫芦在腰间晃出幽蓝色的光,最后看了一眼龙地洞的方向,翻身上了雕背。
赤砂站在谷口,独臂举剑指向东方。
小李看见他断臂处的绷带渗出幽蓝色的酒渍,寒髓酒正在重塑他的经络。
“等我端了根的老巢。”赤砂的声音被风声撕碎,“换我请你喝酒。”
不远处云层中,那片淡粉色的纸页悄然融入夜色。
晓组织的密室里,小南将最后一点纸灰吹进铜炉,笔尖在卷轴上落下最后一笔:“目标李洛克,威胁等级:超S。建议:接触或清除。”墨迹未干,卷轴突然自燃,灰烬顺着通风口飘向雨隐村的方向。
夜色渐渐退去,龙地洞演武场的焦土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带着酒气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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