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救下李红梅的次日,陆怀山“大显神威”的事就在农场里传遍了。
尽管当时只有李红梅和那几个流氓在场,消息却不知怎的泄露了出去。
那几个挨了打的混混原本想瞒住这事,可身上的伤实在太显眼,被人撞见后不得不道出实情。“听说是陆怀山一个人摆平了四五个?”
“真的假的?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很能打啊。”
“刘大嘴他们可不是善茬,怎么会被一个劳改犯放倒?”
“可他们身上的伤骗不了人,假不了。”
种种议论纷纷扬扬,陆怀山又一次成了农场中的焦点。王秀英听到这消息,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陆怀山不仅没被压下去,反而在农场里的声望越来越高。
先是“驯虎救美”,再是批斗会上舌战群儒,如今又单挑一群流氓——
每发生一件事,他身上的神秘和强悍就多添一分。“这个陆怀山,到底是什么人?”王秀英心里直犯嘀咕。
一个普通的劳改犯,哪来这么多“神通”?
难道真像传言说的那样,他身怀什么特殊能力?
但理智提醒她,这世上哪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
一定是陆怀山用了什么手段,故意制造出这些“神话”。她忍不住问孙干事:“你觉得陆怀山是不是有问题?”
孙干事也在琢磨这件事。作为农场里的老人,他观察陆怀山比谁都仔细。
“王组长,这人确实不简单。”他分析道,“从他来到这儿开始,怪事就一桩接一桩。”
“还每次都跟他有关,总不能全是巧合吧?”
“你是说……”
“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一般的劳改犯,”孙干事压低嗓音,“说不定是特殊部门下来的人。”这话让王秀英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陆怀山真有特殊身份,那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可就危险了。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果不堪设想。
“不会吧?”她有些不安,“他要真有来头,怎么会给发配到农场?”
“这就难说了,”孙干事摇摇头,“上面的安排,我们哪猜得透?”
“也许是秘密任务,也许是特殊安排……总之,咱们还是谨慎点为好。”他们说话声音虽轻,却全被五鬼听了去。
陆怀山得知他们的猜测,心里只觉得好笑。
没想到自己的表现竟让他们产生这种联想。
虽然完全猜错,但这种怀疑对他有利——
至少能让他们行动时多些顾忌,不敢乱来。但王秀英显然不愿就此罢休。
她决定向上级汇报,申请更高级别的调查。
“陆怀山要真有问题,就让上面来处理,”她暗下决心,“这个责任我可担不起。”当天下午,她就往县里发了一封加急电报。
详细报告了陆怀山的种种“异常表现”,请求上级派遣专业人员前来调查。
电报内容很快引起县里的重视。
在那个特殊年代,任何“可疑分子”都必须严肃对待。
尤其是陆怀山身上这些“神异”现象,更让人放心不下。“会不会是敌特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县里负责人担忧地说。
“马上派人去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很快,一个三人调查小组被派往合山农场。
带队的县公安局副局长张明,其余两人是专职政审干部。
他们的到来,让农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大家都明白,这次调查的规格不同往常,事情绝不简单。“看来陆怀山这次真要倒大霉了,”有人悄悄议论。
“县里都来人了,肯定要严办。”
“我早说他不对劲,这下藏不住了吧。”
但也有人替他担心:
“陆怀山是好人啊,可千万别出事。”
“是啊,他帮过那么多人,不该被这样对待。”李红梅得知消息,心里七上八下。
她知道,陆怀山是因为救她才引来这么多关注。
万一他真因此出了事,她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都怪我,如果我不替他说话,也许就没这些麻烦了……”
但她心里也清楚,就算没有她,陆怀山也会因别的事被盯上——
他实在太“特别”了,在那样的年代,想不引人注意都难。调查组一到农场,就展开了全面调查。
他们不仅要弄清楚陆怀山的具体表现,还要深挖他的身份背景。
“把陆怀山的所有档案都调出来,”张明吩咐道,“从出生到现在,全部记录都要。”
“包括他在钢铁厂的表现、服刑期间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孙干事赶紧配合,把所有相关材料都整理了出来。
可这些资料反而让调查组更加困惑——
档案显示,陆怀山就是个普通工人出身,没有任何特殊背景。
但他的表现,却明显超出了常人的范围。“这个陆怀山,到底什么来路?”张明皱紧了眉头。
为弄清真相,调查组决定直接讯问陆怀山本人。当晚,陆怀山被带进临时设立的审讯室。
三名调查人员坐在对面,神情严肃。
“陆怀山,我们是县里派来的调查组,”张明开门见山,“现在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
“好的,我一定配合。”陆怀山表现得很镇定。“首先,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张明直截了当,“除了劳改犯,还有没有其他身份?”
这问题让陆怀山有些意外——原来他们在怀疑这个。
“我就是个普通劳改犯,”他如实回答,“没有其他身份。”“那你如何解释那些异常行为?”另一名调查员追问,“比如驯服老虎、一个人打倒好几个?”
陆怀山早就准备好了说辞:
“关于老虎,我用的是动物心理学的一些方法。以前在钢厂工作时自学过。”
“打架的事,是因为我学过点防身术,身体底子也不错。”“动物心理学?防身术?”张明觉得这解释耳熟,“跟谁学的?从哪学的?”
“自学的,”陆怀山平静回答,“我喜欢看书,业余时间研究这些。”
“钢厂图书馆里这类书不少。”调查组成员彼此对视了一眼。
这说法和批斗会上的解释一致,听起来合情合理。
但他们仍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些‘神异’现象呢?”第三位调查员开口,“比如治病、解决芦苇滩的怪事?”
“都是误传,”陆怀山摇摇头,“我只是用了些医学常识和心理学方法。”
“传来传去,就越说越神了。”
“我一直说这都是科学,可很多人不信。”
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仿佛真为此困扰。讯问持续了三个小时,调查组却没找到任何漏洞。
陆怀山的回答始终一致,逻辑清晰、有理有据。“今天先到这里,”张明最后说道,“我们还会继续调查核实。”
“这几天你不要离开农场,随时配合调查。”
“明白。”陆怀山点头回应。调查组暂时结束了讯问,但疑虑并未打消。
“这陆怀山极不简单,”张明对同事说,“回答得滴水不漏,像早就准备好了。”
“但目前也确实找不到破绽。”
“继续查,总会有线索。”他们不知道,陆怀山早已通过五鬼掌握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无论调查组使出什么手段,他都能提前应对。
这场调查,注定不会有他们想要的结果。但陆怀山也清楚,他必须更加谨慎。
县里都介入,说明事态升级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艰难。
他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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