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静姝准时来到芦苇滩,正准备开始干活,却被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喊住了。
“你就是新来的苏静姝?”那女人上下打量着她,目光里带着不善。
苏静姝礼貌地点头:“是我。请问您是?”
“我是农场会计,马凤。”对方抬了抬下巴,语气傲慢,“管所有人的物资发放。”
“现在跟我来一趟,有些事得跟你讲清楚。”
苏静姝虽觉疑惑,还是跟着她走了。远处陆怀山看见这一幕,心头不由一沉。
他对马凤有所耳闻——这女人四十多岁,是农场里出了名的刁钻苛刻。仗着手里有点权,尤其喜欢刁难新来的,对那些所谓“大小姐”更是从不客气。
“苏静姝怕是要吃亏了。”他暗自担忧。
马凤带苏静姝走进仓库区。这儿堆着农场各类物资,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
“苏静姝,我先跟你把规矩说清楚,”马凤拉长了脸,“在农场,一切都得按规矩来。”
“不是谁都能享受同样待遇的。”
苏静姝已隐约感到来者不善,仍平静回应:“我明白,我会守农场的规矩。”
“守规矩?”马凤嗤笑一声,“光嘴上说可不行,得看实际行动。”
“你们这些资本家出身的人,从前好日子过惯了,到这儿肯定不适应。”
“所以我得‘特别照顾’你,让你早点认清现实。”
她说着,抽出一张物资分配表。
“按规定,每个新来的知青都该领这些东西,”她指了指表格,“但你嘛……”
“你这批物资有点问题,暂时没法按标准发。”
苏静姝看向表格,上面列着棉被、脸盆、毛巾、肥皂这些基本用品,都是在农场过日子必不可少的东西。
“是什么问题?”她问,“需要我怎么配合?”
“问题?”马凤语气更尖刻了,“问题就出在你的出身!”
“资本家的女儿,想跟贫下中农一个待遇?得先拿出思想改造成果来。”
“不然凭什么给你好东西?”
苏静姝听出她话里的恶意,仍强作镇定:“那我该怎么证明?”
“简单,”马凤阴阳怪气,“写检讨,好好反省你的出身。”
“再拿点实际行动,比如捐些值钱的东西给农场。”
“听说你们资本家家里金银首饰不少,拿出来,才算你有改造的决心。”
苏静姝这才恍然——对方根本不是要执行规定,而是在借机敲诈。
“马会计,我家的财产早被没收了,”她如实说道,“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没有?”马凤压根不信,“不可能!你们这种人家,肯定偷偷藏了不少。”
“别想糊弄我,我见过的资本家多了!”
“没有就是没有,”苏静姝坚持道,“您若不信,可以查我的行李。”
马凤被顶撞,脸色更难看了:“好,很好。既然你这么不配合,就别怪我了。”
“从今天起,你的物资供应减半。”
“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说完她扭头就走,把苏静姝独自留在仓库里。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苏静姝心里又气又无奈。她没想到在农场还会遇到这种明目张胆的勒索,可自己刚来乍到、出身又差,根本无力反抗。
眼下只能忍下这口气,再想别的办法。
回到芦苇滩,苏静姝闷头干活,情绪明显低落。陆怀山看在眼里,主动过来问:“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马凤为难你?”
苏静姝犹豫片刻,还是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陆怀山一听,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早知道马凤不是善茬,却没想到她竟这么露骨地敲诈新人。
“马凤越来越过分了,”他愤然道,“你别理她,物资少点也饿不死。”
“可是……”苏静姝忧心忡忡,“快入冬了,没有保暖的东西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农场冬天极冷,缺了棉被厚衣,很容易病倒。苏静姝本来身子就不算结实,若再受冻,后果不堪设想。
“我想想办法,”陆怀山宽慰她,“总会有法子的。”
其实他心里已有打算。马凤这么一做,反倒给了他出手的理由——用五鬼搬运的能力,他大可以绕过马凤,悄悄为苏静姝弄来所需之物。
只不过,这事必须做得干净,不留痕迹。
中午还没过,马凤刁难新人的事就在工作组里传开了。工友们议论纷纷,大多对她不满:
“马凤也太过了,明摆着敲诈!”
“人家一个姑娘,刚来就这样欺负?”
“有点权就了不起了,真看不下去!”
可大家虽不满,却没人敢公然说什么。马凤握着物资分配权,得罪了她,谁都没好日子过。也就只能在背后发发牢骚,表达一下同情。
刘老栓听说后,心情也很复杂。作为工头,他看不惯马凤的做法,可他自己地位不高,制不住她。
“苏静姝,你再坚持坚持,”他私下鼓励道,“马凤就这德行,专挑新人欺负。”
“过段日子,她可能就懒得针对你了。”
苏静姝点点头,心里却明白事情没这么简单。像马凤这种人,一旦盯上谁,是不会轻易放手的。除非拿出她想要的东西,否则这种刁难只会没完没了。
下午干活时,马凤又来了。这回她是来“巡视”工作,可谁都看得出,她就是来看苏静姝笑话的。
“工作都还顺利吗?”她装模作样地问刘老栓,“新来的知青适应得怎么样?”
“都还行。”刘老栓答得简短。
“是吗?”马凤目光扫向苏静姝,“可我瞧有些人精神不太好啊。”
“是不是生活上有什么困难?”
话里带刺,让周围的人都听得不舒服。
苏静姝咬咬唇,强作平静:“没困难,谢谢关心。”
“那就好,”马凤假惺惺地笑,“有困难随时找我。”
“当然了,想要帮助,总得有点诚意不是?”
扔下这句赤裸裸的暗示,她得意洋洋地走了。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苏静姝在她手心里攥着。想好过?就得低头。
工友们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憋着气,可谁也不敢出声。
陆怀山默默看着,怒火压在心底。
“马凤,你等着,”他暗中发誓,“很快你就会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
当晚,他就开始筹划起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给马凤一个狠狠的教训,同时也替苏静姝解决眼前的难处。
这将又是五鬼搬运术的一场好戏。
而马凤,注定要成为这出戏里最难看的主角。
时间很快就会证明,在这个农场里,真正不能惹的,从不是马凤这种仗势欺人的角色。
而是那个看似寻常,却身怀异能的陆怀山。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