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历史小说 > 重生科举:我靠历史知识碾压满朝 > 第29章:烧稿为证,当堂揭穿伪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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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还没停。

陈砚舟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两张纸,一张焦了边,一张盖着红印。油灯昏得像快咽气的火苗,但他看得极准——三年前那场火,烧的是他的稿子,也烧出了他往后每一步都得睁着眼走的路。

他把“火余稿”翻过来,背面一道灰印斜斜划过,是当年火舌舔过的痕迹。再看府衙送来的“停膳公文”,纸面白净,连个指印都没有。松江府的旧档?笑话。真从库房调出来的东西,能没霉点、没虫眼、没翻过十来回的折痕?

更别提墨色。

他凑近灯,眯眼细看。官府文书该用松烟墨,黑中带沉,写出来是哑光的。这张纸上的字,墨泛蓝,像是掺了靛青,笔画边缘还微微晕开——新墨,压根没晾透。

“好啊。”他低声说,“连墨都懒得做旧。”

他没动,只把两页纸并排压在砚台底下,等天亮。

天刚透亮,书院执事就来了,说是学正召集全体生员,议他“籍贯未明、冒领廪膳”一事。话音未落,赵景行一脚踹开自己房门,披着外袍就冲过来:“议个屁!你们收了崔家的银子,还是收了府衙的令?”

执事脸色一变:“赵公子慎言!这是官面公文,不是你能胡乱攀扯的!”

“官面?”赵景行冷笑,“那我问你,这公文谁签的名?哪个吏员递的档?骑缝章对得上吗?你们查过没有?”

执事支吾:“这……上头来文,我们只管执行。”

“执行个头。”陈砚舟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那两张纸,“你们连真假都分不清,就敢停人饭食?”

学正已经在堂前等着了,脸色铁青。府衙派来的差吏站在他旁边,袖着手,一脸不屑。

“陈砚舟!”学正一拍案,“你籍贯未清,按例停膳,有何不服?”

“我不服的是——”陈砚舟把两张纸往桌上一摊,“这张公文,是假的。”

满堂哗然。

差吏眉毛一挑:“小子,你可知道诬告官文是什么罪?”

“我不用告。”陈砚舟指着“火余稿”背面的灰印,“三年前,有人半夜烧我书案,这稿子只烧了一角,背面留了火痕。而你们说这是从松江府调来的旧档,可这张纸,干干净净,连个霉斑都没有。旧档能比新纸还干净?”

没人说话。

他转向学正:“您收文时,可验过签押?可查过日期?可对过骑缝章?哪一条都没有,就敢当真?”

学正额角渗汗:“这……印是府衙的……”

“印可以盖,章可以仿,纸可以换。”陈砚舟声音不重,却像锤子砸钉子,“真正从库房调出的旧档,绝不会这么新。您要是不信,现在就去查收文簿,看这公文是哪天、由谁、走什么流程送来的。”

差吏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抢桌上的公文。

陈砚舟早有准备,左手一收,纸已入袖。他不慌不忙,张口就背:“‘松江府陈氏籍贯存疑,廪膳资格暂行停发,待查实后再议’——全文两行八字,无签押、无日期、骑缝章模糊不清,用墨偏蓝,纸张未旧。这不是公文,是恐吓信。”

差吏僵在原地。

学正脸色变了又变,终于咬牙道:“取收文簿来。”

簿子拿来一翻,众人皆惊——这公文竟是前日傍晚由一名无名差役送至门房,未走签押流程,也未登记经手人,只说“上头急件”,门吏不敢不收。

“荒唐!”学正拍案而起,“这等文书,竟敢入我书院?”

就在这时,院长周元柏拄着拐杖走进来,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怎么回事?”

学正忙把事情说了一遍,末了低头认错:“是学生疏忽,未严查文书来源。”

周元柏没理他,只盯着那张公文看了半晌,又拿起“火余稿”对比,忽然冷笑:“好一个‘查实再议’。实都没查,议从何来?”

他抬头看向陈砚舟:“你早知道这是假的?”

“昨夜雨大,灯昏,正好细看。”陈砚舟拱手,“学生不敢断言,只求一个理字。若一张白纸盖个模糊印就能夺人饭碗,那明日是不是也能夺人功名、断人前程?寒门子弟,岂不任人揉捏?”

周元柏沉默片刻,忽然转身,对学正道:“从今日起,书院所收官文,凡涉学子权益者,须具三要件:签押姓名、日期清晰、骑缝章完整。缺一不可。”

他又指向堂外:“另设‘防伪印’,由我亲押。凡停膳、除名、黜退等文书,无此印,一律视为无效。”

堂下一片寂静。

士族学子中有人大声嚷嚷:“小题大做!一张饭牌而已,值得立规?”

“饭牌?”赵景行猛地扭头,“你当这是饭牌?这是命!他饿了十天,啃粗粮饼都咬破了嘴,你们还在这儿说‘而已’?”

那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周元柏扫视全场,声音冷得像冰:“今日若不立规,明日就会有人拿假文赶人出书院。陈砚舟若倒了,下一个就是你们。门第再高,也挡不住一张假纸。”

他顿了顿,看向陈砚舟:“你受委屈了。”

“学生不敢。”陈砚舟摇头,“只求一个公道。”

周元柏长叹一口气:“公道不能靠人施舍,得靠规矩撑着。这制度,立得好。”

堂外雨渐小,风却更急。

陈砚舟从袖中取出那张“停膳公文”的副本,又拿起“火余稿”,走到堂前火盆边。

“三年前,有人烧我文章。”他把两张纸一起扔进火里,“今日我烧此稿为证——真话烧不烂,假文立不住。”

火焰猛地蹿起,映得他左眉那道疤微微发亮。

赵景行站在他身后,低声说:“崔玿不会罢休的。”

“我知道。”陈砚舟盯着火,“所以他下次来,得带真印、真章、真名字。”

火盆里的纸卷曲、焦黑、化灰。

一缕黑烟笔直上升,撞破屋檐下的雨幕,散入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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