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夜晚，李家卧室的灯还亮着。
沈星若女士心满意足地拆开儿子送的苹果包装，准备和自家老公分享这份“孝心”。
包装纸很漂亮，叠得整整齐齐。
她刚要把苹果递给李泊渔，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从包装纸的夹层里掉了出来。
“嗯？”
沈星若疑惑地捡起纸条，展开。
娟秀又带着一丝俏皮可爱的字迹，映入眼帘。
“大笨猪，希望每天都可以开开心心！”
空气，瞬间凝固了。
沈星若女士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下一秒，她猛地转身，一巴掌拍在旁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泊渔身上。
“泊渔，快起来，还睡！你儿子都早恋了！”
李泊渔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咋了咋了？着火了？”
沈星若把纸条塞到他手里，“自己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李泊渔接过纸条，凑到台灯下，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半天。
他沉吟片刻，给出了一个结论。
“这字迹……看着不像上次那个来送笔记的女孩子写的啊。”
“完了，完了！”
沈星若一听这话，情绪彻底绷不住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小兔崽子早恋不说，还是两个？李泊渔！你怎么教的儿子！”
她气得又在李泊渔胳膊上掐了一下，起身就要往李牧房间冲。
“回来，回来！”
李泊渔也顾不上疼了，赶紧一把拉住自家老婆，把她按回床上。
“你冷静点！这不还没准儿的事吗？一张纸条，说不定就是普通同学间的祝福呢！”
“祝福？有管同学叫大笨猪的吗？”沈星若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也跟他们班主任聊过了吗？”李泊渔耐着性子劝道，“牧子最近学习很认真，成绩一直在提高。这种关键时候，最好不要给他太大压力。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沈星若胸口剧烈起伏，好半天才把那股火气压了下去。
她脑子里，忽然就想起了下午在老宅，三婶开的那句玩笑。
‘到时候别说一个，说不定给你带两回来呢！’
好家伙。
还真是让他三婶说中了。
这小兔崽子，怕是真要给她带两个儿媳妇回来了。
她没好气地瞪了李泊渔一眼。
“到时候我看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办！”
李泊渔脑海里浮现出上次那个礼貌又气质出众的少女身影，下意识地开口。
“什么两个三个的。要是上次那个姑娘，我肯定是不反对的。人家那气质，那容貌……”
“说着你还真挑上了！”
沈星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懒得再理他，蒙上被子生闷气去了。
此刻，自我感觉良好的李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小秘密已经快要保不住了。
这一夜，他睡得格外安稳。
但一中的很多男生，这晚睡得就不太好了。
因为，一中的两大校花，周清歌和孙笑笑，都在这一天，更新了自己的QQ空间。
周清歌的说说在下午，内容很简单。
只有一张照片，是两张电影票的票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文字。
但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这张照片，已经能代表很多事了。
孙笑笑的说说则要活泼得多。
她先是吐槽了一下电影院的人多，然后又分享了看完《功夫熊猫》的感受，最后，同样配上了一张两张电影票根的照片。
一时间，一中的男生圈子，尤其是高三的几个班级群里，直接炸了锅。
“卧槽！什么情况？两大女神同一天都去看电影了？”
“而且，都是两个人！”
“妈的，到底是哪个天杀的畜生！有种站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同一个的畜生？”
“那更该死了！”
……
第二天清晨，早自习的铃声还没响。
徐远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教室。
见前排的笑笑还没来，他一把按住正在打哈欠的李牧的肩膀，把自己的诺基亚手机怼到他脸上。
“牧子！出大事了！”
李牧睡眼惺忪地看着屏幕上那两条动态，大脑宕机了三秒钟。
卧槽！
他没有手机，平时也基本不用QQ，哪里会知道昨晚发生了这种事。
一股凉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翻车了？
不，不对。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上午十点，下午七点半。
中间隔了这么久，而且自己中午还回了奶奶家，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只要她们俩不互相通气，问题不大。
想到这里，李牧瞬间镇定了下来。
“慌什么。天塌下来，也砸不到你。”
徐远山看着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淡定模样，人都傻了。
“不是，哥们儿，你这……你这玩得也太大了吧？”他压低声音，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这脚踏两条船，就不怕翻了淹死？”
“什么叫脚踏两条船？”李牧一脸正气地反驳，“说得那么难听。”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表情。
“远山啊，你不懂。”
“我只是一个心软的人，看不得任何一个女孩子在我面前伤心流泪。”
“这种痛苦，还是让我一个人来承受吧。”
徐远山：“……”
他看着李牧那副悲天悯人的骚包模样，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最后，他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我……草！”
一月的时光，在堆积如山的试卷和愈发紧张的氛围中，飞快流逝。
期末联考的压力，如同阴云般笼罩在每个高三学生的头顶。
一向活泼开朗的孙笑笑，这几天也安静了许多，下课时间都很少离开座位，不是在刷题，就是在背书。
中午，食堂。
李牧和徐远山刚坐下，孙笑笑就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很自然地坐在了李牧对面。
她扒拉着碗里的饭，没什么胃口的样子，随口说道。
“对了，电视台那边来消息了。”
李牧和徐远山同时抬起头。
“他们说，我们那个动画短片，已经通过审核了。会在过年前几天，一档叫《国学小课堂》的儿童栏目里播放。”
“真的假的？”徐远山眼睛一亮。
“嗯。”孙笑笑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他们还说，市中心那个时代广场的大屏幕，过年期间，也会循环播放我们的动画。”
这个消息，让三人都有些意外。
那可是市中心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徐远山兴奋地搓着手。
“卧槽！那我们岂不是要出名了？”
李牧倒是显得很平静。
动画的最终版本，他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完善，至于最后能引起多大的反响，只能交给市场去检验了。
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期末联考。
“好好吃饭。”他把自己餐盘里的鸡腿，夹到了孙笑笑碗里，“看你这几天都没精神，考前可不能倒下。”
孙笑笑看着碗里的鸡腿，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知道啦。”
阳光透过食堂的窗户，洒在她脸上，让她安静的侧脸，多了一丝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