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秘境中,岩浆池中央的悬浮石上,热浪与雷光交织成扭曲的光带。炎生的红色连帽衫已被汗水浸透,却挺直了脊背,掌心的赤红火焰不再是散乱的火团,而是凝聚成一柄半米长的火剑,剑刃流动着细碎的金色纹路——那是太初之火的本源在响应他的意志。
“准备好了?”宁朔周身的淡紫色雷光突然暴涨,在他背后凝成一对雷翼,每一片羽翼都由无数细小的电弧组成,扇动时带起的劲风将岩浆吹得层层翻涌。
炎生没有答话,只是将火剑横在胸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太初之火正兴奋地跳动,那股毁灭的意志不再是失控的洪流,而是被他引向剑刃的锋锐,等待着撕裂眼前的阻碍。
“来得好!”宁朔的雷翼猛地一振,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带着紫霄雷劲的拳头已出现在炎生面门三寸处,拳风激起的气浪将他额前的碎发吹得贴在皮肤上。
炎生瞳孔骤缩,却没有后退。他猛地侧身,火剑顺着拳风的轨迹斜斩而上,剑刃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这一剑没有追求范围,而是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刃尖,精准地刺向宁朔拳头的破绽。
“嗤啦——”
火焰与雷光碰撞,发出刺耳的灼烧声。宁朔的拳头被火剑逼得微微一偏,拳风擦着炎生的肩膀掠过,将身后的岩壁轰出个浅坑。而炎生的火剑也被雷光震得弯曲,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忽明忽暗,显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不错,懂得找破绽了。”宁朔的拳头顺势变招,手腕翻转,雷光在掌心凝成短矛,直刺炎生的腰侧,“但还不够快!”
炎生脚下猛地发力,踩着悬浮石的边缘向后滑出半步,同时火剑回撩,剑刃拖着长长的火尾,在身前织出一道火网。这火网不同于往日的松散,每一缕火焰都带着旋转的力道,碰到雷光短矛时,竟能顺着矛身缠绕而上,试图将其熔断。
“哦?学会借力了?”宁朔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加重了雷光的输出。短矛上的紫霄雷骤然变得狂暴,将缠绕的火焰震得四散,却也因此迟滞了攻势。
就是这刹那的停顿,炎生抓住了机会。他猛地矮身,火剑贴着地面横扫,金色的火焰顺着岩浆的流向蔓延,像条蛰伏的火蛇,悄无声息地缠向宁朔的脚踝——这一剑不再追求直接伤害,而是利用岩浆的高温增幅火焰,逼宁朔露出更大的破绽。
“有点东西。”宁朔脚尖轻点,身形腾空而起,雷翼扇动间,无数道雷矢如暴雨般射向炎生。雷矢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地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的方向,每一道都蕴含着足以撕裂岩石的力量。
炎生深吸一口气,体内的太初之火彻底爆发。他没有硬接雷矢,而是将火剑插入岩浆池,金色的火焰顺着剑身在岩浆中炸开,激起数十米高的火浪。火浪与雷矢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无数火星与电蛇在半空交织,形成一片混乱的能量乱流。
“这才是太初之火该有的样子!”宁朔的声音从乱流中传来,带着一丝兴奋,“但光会制造混乱还不够——给我找到破局的那一点!”
炎生在火浪中闭上眼睛,任由火焰的毁灭意志冲刷意识。他能“看”到雷矢的轨迹,能“感”到宁朔的气息在乱流上方凝聚,更能“知”道太初之火正渴望着一次酣畅淋漓的爆发。
“就是现在!”
炎生猛地睁眼,火剑从岩浆中拔起,金色的火焰在剑尖凝聚成一点,亮得让人无法直视。他没有理会周围的雷矢,只是将所有的意志注入那一点火焰——他要毁灭的,不是宁朔,而是这片困住他的能量乱流!
“破!”
火剑刺出的瞬间,金色光点骤然爆发,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火线。火线所过之处,雷矢被瞬间蒸发,能量乱流被撕裂出一道清晰的缺口,连岩浆池都被劈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宁朔站在缺口的另一端,雷翼微微收敛,看着炎生掌心依旧跳动的金色火焰,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终于明白了?太初之火的毁灭,从来不是为了同归于尽,而是为了在绝境中劈开一条路。”
炎生拄着火剑喘息,汗水混着岩浆的热气从脸颊滑落,掌心的火焰却前所未有的稳定。他看着那道被火线劈开的缺口,突然明白宁朔的用意——掌控火焰,不是要消除它的毁灭欲,而是要让这股欲望成为破局的利刃,而非自毁的枷锁。
“再来。”炎生抬起头,眼中的疲惫被坚定取代,火剑指向宁朔,“这次,我不会再被逼到绝境了。”
宁朔的雷翼再次展开,紫霄雷的威势比之前更盛:“那就让我看看,你这把火,能不能烧得更烈些。”
岩浆池再次沸腾,雷与火的碰撞声在秘境中回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激烈,却也多了一丝棋逢对手的默契。炎生的火剑越来越快,越来越准,每一次挥出都带着明确的目的;宁朔的雷光也越来越沉,越来越稳,像座移动的雷狱,不断压缩着炎生的空间,却也在无形中帮他打磨着火焰的锋锐。
云台山悟道崖的灵泉边,水汽氤氲成朦胧的白雾。冰凝盘膝坐在泉眼中央的青石上,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冰蓝色光晕,与灵泉蒸腾的热气交融,在她周围凝结成细碎的冰晶,又瞬间被暖意化开,往复不息。
王长生站在崖边,手中的《长生诀》竹简泛着绿金流光,指尖轻挥,一缕缕生机灵力如丝线般坠入泉中。灵泉的水顿时泛起涟漪,顺着冰凝的经脉缓缓渗入,所过之处,她体内原本滞涩的太初之寒气息渐渐变得流畅,像被温水化开的坚冰。
“放空心神,让寒气随灵泉流转。”王长生的声音温和如泉声,“生命层次的跃迁,不是强行突破,是让本源与天地共振。”
冰凝依言放松,眉心的银色徽章轻轻颤动,与泉眼的韵律渐渐同步。她周身的冰蓝色光晕中,开始渗出极淡的金色纹路,那是太初之寒的本源在生机滋养下,悄然发生质变的征兆。灵泉周围的青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甚至在冰蓝色光晕触及的地方,开出了细碎的白色小花,在寒与暖的交织中轻轻摇曳。
王长生看着这一幕,指尖的灵力输出愈发平稳。他知道,冰凝的蜕变才刚刚开始,这寒与生的博弈,将是她重塑生命层次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