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语气平淡，但落在娄金明耳中，却字字如巨石压心，让他喘不过气。
“你……你……”
娄金明挣扎着想起身，却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虚弱，连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
他隐藏多年、连身边亲卫都不知晓的炼体境小成修为，此刻竟荡然无存。
胃部剧痛迅速蔓延全身，他眼中光彩迅速黯淡，嘴角渗出一道血线。
“大胆！竟敢谋害朝廷命官！”
亲卫首领见娄金明惨状，脸色骤变，猛然拔刀出手！
刀光一闪，由下至上凌厉撩起，内劲奔涌，气感境六重的实力尽付这一刀之中，威势甚至比彭虎的刀法更为霸道！
刀锋裂空，木桌如纸屑般被轻易切开，去势不减，直斩石川胸腹！
这一刀若中，足以将人斩为两截！
叮！
下一刻，石川只伸出二指，指尖隐现金芒，轻轻一夹——
金铁交鸣声乍响，所有刀势、内劲竟如潮水般消散无踪，瞬间归于沉寂。
场面一时死寂。
“你……”
亲卫首领瞳孔骤缩，持刀的手微微发颤，反震之力真切传来，做不得假。
他气感境六重的全力一击，竟被这少年以二指轻描淡写接下？
难道……他是炼体境？！
石川自木椅起身，一步踏出，已至亲卫首领面前，手掌如铁钳般扣住对方脖颈，猛力一推！
嘭！
一声闷响，亲卫首领整个人离地倒飞，重重撞上酒楼支撑主柱。
那需一人合抱的木柱竟被这一撞之力震出蛛网般裂痕，向内凹陷！
亲卫首领深陷其中，骨骼尽碎，当场气绝。
余下八名亲卫骇然失色，如见鬼神，踉跄后退，浑身发抖。
“气感境六重？不过蝼蚁。”
石川淡淡一笑，抽回手掌，不入炼体，不知差距如隔天地。
他随手在娄金明官服上擦净血污，掌心按向其丹田略一感知，面露失望。
“还以为能钓出个淬骨境，没想到只是个炼体小成……废物。”
石川摇头。
皇朝官员多少习武，娄金明身为副城主，资源不缺却只有这点修为，实在不堪。
他缓步走出隔间，三楼早已清场，弹筝少女已被带离，此刻站满了赤火盗马贼，彭豹持刀立于最前。
见石川走出，众人自动分开一条通路，目光敬畏——马贼向来崇拜强者。
“头，东西拿到了。”
这时，昌一铭与彭虎快步上楼，目光扫过柱上尸体，俱是心头一凛。
“嗯。”
石川立于楼梯口。
“在这里。”
昌一铭恭敬递上一本厚册和一方官印，彭虎手上还捧着数卷文书。
昌一铭解释道：“这是三年前全城测赋的记录，您手上这份，是凡品五星以上的资质名单。”
石川直接翻至末页，目光骤然一亮——
灵根一星普等，李家，李子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石川轻笑，将名册丢回昌一铭，“看好李子越，不得有损。”
这下他明白了，为何庞苍雷派人暗中与李家合作，反被对方斩使送回人头——原来李家之子，就是赤火盗要找的人，又怎会真心合作？
“是！”
昌一铭接过名册，与彭虎对视一眼，皆看到彼此眼中的明悟。
石川又将那方官印随手掷回娄金明身旁——此物已成烫手山芋，留在手中反易招祸。
“头领，这些人如何处置？”彭豹上前请示。
“全部……杀掉。”
石川头也不回，摆了摆手。
“遵命！”彭豹咧嘴一笑，眼中血光闪动，带人冲入隔间。
隔间内，娄金明望着被丢回的官印，最后一口气终于咽下，眼中尽是不甘与怨毒——他最后指望的三万护城军，来不及了……
原来自始至终，他都只是这少年掌中的玩物。
娄金明既死，余下亲卫顿时大乱，顷刻间被彭豹等人砍翻在地，唯有一人撞窗欲逃。
石川并不担心，窗外早有布置。
果然，不过片刻，彭豹便回禀：“头领，那跳窗的被聂头领截杀了。”
“他人呢？”
“正上楼。”
石川戴回玄铁面具，静立等候。
楼梯响动，换了一身粗布衣的聂天宁缓步走上，手中正提着那名亲卫的头颅。
二人对视一眼，一个似书生温文，一个如修罗临世，却同时露出一丝笑意。
“有干净衣服么？这粗布穿着实在磨人。”
聂天宁扫视一周，目光在柱间尸体上停顿一瞬，瞳孔微缩，随即走入另一间干净隔间坐下。
“自然备好了。”
石川一同落座，昌一铭机灵，立即下楼去取。
聂天宁将头颅随意置于桌上，用下巴点了点隔壁间的血腥场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川淡然答道：“没什么，大当家要的人，找到了。”
“什么？！”聂天宁猛地站起，死死盯住石川，满脸难以置信。
青阳城百万之众，短短半日，他如何能完成测赋？又哪来这么多测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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