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天宁原本以为，这趟青阳城之行只为复仇——屠灭李家，夺回被劫的贡礼便算完成任务。
他怎么都没想到，石川竟真能找到大当家要的人！
“是谁？人在哪里？”聂天宁急声追问。
石川却只轻笑不语，静静与他对视。
聂天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干笑两声坐下，搓了搓手道：“是我冒失了……若真能分润些功劳，大当家那里的赏赐定然丰厚，说不定是二流功法或武技……”
他说着眼热起来，又想起石川派人联络他的事，忙问：“那你让我来，是打算？”
“把你的人交给我指挥。”
石川望向窗外李府的方向，语气平淡，“我分你一杯羹。”
聂天宁怔了怔，脑中急转，突然压低声音惊疑道：“你想……借机除掉洪恺？”
石川不置可否。
聂天宁自知失言，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才低声问：“我能得多少好处？”
石川从窗外收回目光，直视聂天宁：“做人别太贪。”
“该是你的，我不会少。”
“况且——”
他话音一转，淡淡道，“从你踏上这楼开始，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隔间内空气骤然凝固。
几秒后，聂天宁突然放松下来，哈哈一笑：“石兄说笑了！”
“天宁本就奉三当家之命辅佐您，人手自然听您调遣！”
“有何吩咐尽管说，天宁必当遵从！”
“好，聂头领深明大义。”
石川也露出笑意，拍了拍聂天宁肩头，转身下楼。
聂天宁望着他背影，额角渗出细密冷汗——方才他若答错半句，此刻恐怕已是一具尸体。
这里都是徐铉海的人，山高皇帝远，石川随便找个理由就能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他走到那布满裂痕的木柱前，伸手抚摸，眼角狂跳。
同是炼体境，大成与巅峰的差距竟如此之大？
方才石川给他的压迫感，几乎不逊于面对庞苍雷或徐铉海之时……
……
李府门外。
洪恺立于阶下，冷眼看着紧闭的大门。身后二百余名马贼散立雨中，鸦雀无声。
“人都齐了？”洪恺问身旁小头目。
“回头领，二百一十一人，全部到齐。”
“好！”
洪恺环视众人，高声喝道，“今日屠尽李府，鸡犬不留！回去后我必向三当家为大家请功，绝不亏待任何一个弟兄！”
“洪头领威武！”几名马贼带头呼喊，余人应和，声浪散乱。
“撞门！”洪恺大手一挥。
几名马贼抬着粗木桩开始撞击府门，沉闷的撞击声回荡长街。
若在平日，这般动静早引来围观或报官，但此刻四周死寂异常——洪恺却毫不在意，他根本没将李家放在眼里。
嘭！
两扇大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溅起满地泥水。
门内是一进院落，十多名下人护院手持棍棒，瑟瑟发抖。
洪恺嗤笑：“区区小城家族，竟靠这些废物看家？都杀了！见宝夺宝，见人杀人！”
“是！”
马贼们鱼贯而入，那些下人半个照面都没挡住便被砍翻在地。
院内房中堆有不少珠宝，众马贼顿时眼红，争抢不休。
贪欲既起，马贼们纷纷向府内冲去，生怕落后一步。
李家院落错综复杂，二百多人很快散入各院。
洪恺持刀大步向内走去，连搜数院却不见半个人影，不由怒上心头，翻身跃上墙头。
终于，他在府邸中心位置看到了人影——看衣着皆是李家族人！
不等他欣喜，异变陡生！
西侧院中，数十名马贼正在清点财物，脚下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满坑铁刺，瞬间将人扎穿！
东厢房内，众贼翻箱倒柜，房梁上却毒箭齐发，顷刻间射成刺猬！
更有屋顶暗格倾泻火油，火把掷下，整间房屋顿成火海！侥幸逃出者也被院中伏弩射杀。
不过片刻，分散的马贼已折损近半！
“所有人向我靠拢！直推中院！遇阻即杀，不得恋战！”
洪恺目眦欲裂，跃下墙头大吼。
余下马贼闻声开始向中院汇聚——只要结成阵势，百余名气感境武者足以碾平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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