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想了想接着道：“承恩。”
“老奴在，陛下但有吩咐，老奴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嗯！”崇祯点点头：“你待会儿换身百姓的衣服，去城门附近候着，一但闯军开城，立刻前往吴三桂军中，稳住王永吉、黎玉田、吴三桂几人。着他们与闯军虚与委蛇，切莫轻启战端，徒增伤亡，朕汇合了太子，便会动身前来寻你。”
嗯，有点样子了，杨毅看着崇祯如此果决的就将身边唯二的公家人派了出去，不由得也是钦佩，看来崇祯也知道，吴三桂那边，王承恩要是不去，指不定还得出多大的乱子。
“是……奴婢遵旨！”
听到王承恩心不甘情不愿的声调，崇祯骂道：“你这老糊涂，用心办差，日后论起随驾之功，少不了你的。”
“是，皇爷！”王承恩高兴的应了一声，便屁颠屁颠的出去换衣服了。
见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庄楚也抱拳行礼：“陛下，那卑职也就出发去寻找几位皇子了。”说完朝杨毅使了个眼色。
“陛下，我随庄千户同去。”杨毅自告奋勇的说道，他二人现在一肚子话要说，却碍于几人在前，无法交流，能出去商量一下也好，连忙找了个借口：“他一人前去，势单力孤，多一人助力也好！”
崇祯看着一身奇装异服的杨毅为难的说道：“可是你这出去也太过着眼了。”
杨毅看看自己一身袋鼠团的装束，确实不符合这个时代，不过现代人嘛，哪里还不知道易容化妆的呢。“无妨，我就扮个和尚吧。”说完向着汇缘施了一礼，笑着说道：“烦请大师为我剃度一番。”
半个时辰后，换上平民服饰的庄楚和假和尚杨毅便从侧门溜出了千佛寺。此时京城的街面上已经撤了宵禁，陆陆续续的有了人行走，两人一僧一俗，混在往来的行人里倒也不至于太扎眼。
北京城自永乐十九年，朱棣自南京迁都北京后，人口就迅速增长，起初，朱棣还在全国调集人口，充实北京城，可没过几代，到了弘治年间，北京已经有五十多万人，到了一百年后，嘉靖万历时期，北京城爆炸般增长的人口，已经成了当权者最为头疼的问题了。尽管统治者想出了发银劝返、移民戍边、整治关厢等等举措以减少北京人口，可到了崇祯朝，北京人口仍然突破了八十万人了。
这么多的人，就算是改朝换代，平民百姓每天也有吃喝拉撒，生老病死等等事情要处理。闯军晚上还能搞搞宵禁，到了清早，干脆就取消了各处街道上的哨卡。只是各主要街道派了小队闯军巡逻，暂时代替了五城兵马司的职责，平民百姓要出门讨生活，也没有盘查，军纪倒也严明，一派王者之师、仁义之师的风范。
杨毅跟在庄楚后面半步，看起来就像是庄楚请了个和尚回家做法事一般。昨天在家自焚的人太多，那种没有全家死绝的，多多少少还得请个和尚回家做做法事，超度一下，他二人走在街上，已经看见好几个家仆带着和尚道士往家赶，两人混迹于这样的背景下，倒也没几个人注意。
“那老骗子的破书里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庄楚迫不及待的继续刚才的话题。本来嘛，任何人都会有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嘛的哲学三问，只不过表现形式不一样而已。对于时空合成人庄楚来说，这一点尤为关键。
“庄哥，你当我是神仙啊，就那么几个小时，我现学能学多少？”杨毅叫起苦来。刘老六那老骗子到时弄得挺详细，那破书居然从加减法讲起，里面的知识旁征博引，却又互相勾连，杨毅又怕看漏了什么关键问题，光是翻书救翻了一个多小时。
庄楚不禁给了个要你有毛用的表情。
“不过，结合老骗子昨天给你托梦的事儿来说，咱们可以倒推不少事情。”
“哦？说说看。”
“第一，他卡住了，需要我们大力，才能出来。”杨毅皱眉想了想，接着道：“说明穿越这事儿，是需要某种力，就跟着他叫愿力吧，现在这力不够。”
“废话，继续。”庄楚不耐烦道。
“第二，现在崇祯还是活蹦乱跳的，而我们那个时空里崇祯是死定了。那么说明，时空确实分裂了。而不是原时空返回，你时空穿越杀了你老妈，就没你，出现悖论。”
“嗯，能够理解。”庄楚皱皱眉：“麻烦下次换个例子。”
“第三，你懂什么叫势能吧，懂？好，现在力不够，是不是因为，我们在这边闹的动静还不够大，两个时空并没分得很开，以至于……”杨毅顿足想了半天，“以至于刘老六自己缺少愿力，来到我们这个时空，所以才说卡住了。”
“要这么说，难道咱们去刺杀李自成？”
“我看他列的那些算式，估摸着就算杀了多尔衮也不够。”
“那还是让老骗子卡住吧。还有其他的吗？”
“第四，你有没有想过，当时，我们三个人，为什么是我们两过来？而老骗子宁愿卡住，也不自己过来？”
“盲僧，你终于看到了华点，我……确实没想过。”
“那老骗子的书里提出一个锚点理论，估摸着你的魂穿，是你这个庄楚在两个时空匹配度最高。那么我呢？凭什么让我也跟着来？”
“他怕来了打不过那两刺客？”庄楚斜眼看了看杨毅：“你这弱鸡也打不过啊。”
“但是，我才是救下崇祯的那一个。”杨毅的话里有几分得意：“你是锚点，而我会在那时做出选择，看来一切都在那老骗子的计算中。”
庄楚：“难道不是因为我俩是天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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