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靠你们了哦，我们静候消息——”薇薇安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的轻响还未散尽，她已优雅地提起长裙的裙摆，裙摆边缘扫过地面时，那些钻进裙底的细小虫子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碾碎，散出一缕若有若无的焦味，她的动作从容不迫，宛如即将赴一场盛大的晚宴，而非刚揭露了足以颠覆认知的黑暗秘密。
雨果紧随其后，蓝绿金三色瞳孔在转身时掠过吧台，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告别。
“等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像两根绷紧的弦突然断裂。
苏梓萌气得浑身发抖，白色洛丽塔裙摆下的白丝小腿绷得笔直，脚踩的白色梅露露鞋跟在地板上磕出急促的响，她怀里的双马尾随着动作甩动，蕾丝蝴蝶结上残留的梧桐叶碎渣簌簌掉落：“你们这两个家伙打算把问题单独抛给我们做吗？”声音里裹着哭腔，更多的却是被愚弄的愤怒。
暮瞳黑猫倚在墙边，黑色哥特萝莉裙的裙摆层层叠叠，像暗夜里绽放的毒花，黑丝包裹的小腿随意地交叠，厚底哥特鞋的鞋跟嵌在地板缝隙里，她把玩着刚拔下来的美工刀，刀刃上的暗红液体滴在鞋尖，晕开一小片深色：“就是，把话撂这儿就想溜？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薇薇安闻言转过身，宝石红的瞳孔在灯光下流转着慵懒的光，仿佛刚才被打断的不是她，而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午睡，“哎呀呀——”她拖长了调子，指尖轻轻拂过领口的荆棘花纹，“我们守夜人可不做白工。”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像在掂量什么货物，“如果你有高额酬劳——”
“你休想！”金旻芮猛地站直身体，哥特露背礼服的泡泡袖因动作而鼓起，袖口末端的蝴蝶结飘带随之摆动起来，长靴的鞋跟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粉色双马尾气得根根竖起，像炸毛的猫，蔷薇色瞳孔里的火光几乎要喷出来，“我们凭什么给你钱？你们分明也和鸢尾花脱不了干系！”
“嘛——”薇薇安不紧不慢地晃动着手指，红宝石戒指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如果……让我咬一口你那亲爱的哥哥……倒也不是不可以考虑白工哦。”她的目光落在金铭睿苍白的脖颈上，齿尖若有若无地闪着光，像在评估一块上好的猎物。
“滚！”金旻芮瞬间爆发，右手猛地拍向吧台，吧台上残留的玻璃杯碎片被震得跳起，在空中划出锋利的弧线，她的指甲在盛怒中变得尖锐，几乎要刺破掌心，“你敢碰我哥一下试试！”
“旻芮！”金铭睿及时拉住她的手腕，她的皮肤烫得惊人，仿佛有火在皮下燃烧，他转向薇薇安，语气沉得像压着冰，“我们暂且……算是同一阵营，你们不愿意帮忙，我们自己想办法。”
“哥！！”金旻芮气得面红耳赤，甩开他的手，粉色发丝扫过脸颊，“就这么饶了这紫头发的？不过是被旧组织赶出来、身无分文的雌小鬼罢了！也配在这里谈条件？”
薇薇安闻言不仅不恼，反而轻笑出声，笑声像碎玻璃擦过绸缎：“呵呵～这喜欢爆粗口、咄咄逼人的架势，倒是……跟克鲁鲁一模一样呢～”她说着，略带玩味地瞥了金旻芮一眼，眼神里藏着某种洞悉一切的嘲弄。
金旻芮的动作猛地僵住，蔷薇色瞳孔里的火光骤然黯淡下去，随即又燃起更盛的怒火，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克鲁鲁的名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她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薇薇安不再多言，只是挥了挥手，烟灰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与雨果的身影如同融入墨汁的水滴，迅速消失在门外浓稠的夜色里，门被风吹得轻轻合上，留下一串若有似无的玫瑰香，与动漫店里的铁锈味、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
“什么玩意儿！”苏梓萌第一个破口大骂，她踢掉梅露露鞋，光着白丝脚踩在地板上，白丝边缘沾了点灰尘，“那女人以为自己是谁啊？吸血鬼了不起吗？我看就是个没断奶的疯子！”
暮瞳黑猫将美工刀狠狠插回刀鞘，刀柄上的暗红液体溅在黑色哥特裙上，像开了几朵诡异的花：“纯血种？我看是脑子进了黑暗物质的蠢货，还有那个雨果，从头到尾像个闷葫芦，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
“最该死的是她最后那句话！”金旻芮攥紧拳头，指节泛白，粉色双马尾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她凭什么提克鲁鲁？她懂个屁！”她一脚踹在吧台上，吧台边缘应声裂开一道细缝，渗出的暗色液体滴在地上，与之前的血珠混在一起。
姜花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纸巾擦拭着溅到脚踝的玻璃碎片，声音细若蚊蚋：“其、其实……薇薇安说的阵营……也许我们真的需要……”话没说完就被金旻芮凌厉的眼神打断，她立刻缩了缩脖子，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薄荷茶的土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好了，好了。”金铭睿叹了口气，看着眼前这四个情绪激动的女孩，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点脾气也发不出来，他捡起地上那半片干枯的鸢尾花瓣，花瓣边缘已经发黑，触感像纸一样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薇薇安他们靠不住，我们就自己查。”
他将花瓣放进证物袋，密封时听到细微的碎裂声，“我们先从王一凡身边的人开始调查吧。”他看向姜花，“况且还有Charlie帮忙，姜花，你之前总和王一凡一起行动过，他应该有一些别的朋友吧？总不可能一个人都不接触。”
姜花抬起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努力回忆着：“好像……有一个……哥们……王一凡和他经常一起去漫展摄影，不过那个人……口碑不怎么好……”她的眉头皱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恶心的事，“听说……是个很烂的摄影师，喜欢对COSER动手动脚，是个出了名的咸猪手……”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传闻还是个炮摄……”
“什么？！”苏梓萌尖叫起来，双手捂住嘴，眼里满是嫌恶，“那种人渣也配当摄影师？简直是败坏漫展的风气！王一凡怎么会跟这种人混在一起？”
暮瞳黑猫的脸色沉得像要滴出水，她想起自己上次在漫展后台被人偷拍裙底，虽然没抓住人，但当时就有目击者说是个矮胖的摄影师，现在想来，恐怕就是这个人，“该死的，要是让我再见到他，非把他的相机砸烂，再剁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金旻芮更是怒不可遏，粉色双马尾几乎要竖成两根天线：“炮摄？这种垃圾就该被抓去坐牢！难怪王一凡这么下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旻芮，先别这么说。”金铭睿皱眉打断她，“王一凡不是那样的人，也许只是认识而已。现在关键是找到线索。”他转向Charlie，“Charlie，查一查王一凡平时的社交平台，看看他和谁联系最密切。”
Charlie的屏幕亮起，绿色的数据流飞速滚动，发出轻微的嗡鸣，几秒钟后，屏幕上跳出三个黑色的字，字体边缘带着细微的毛刺，像是被什么东西侵蚀过——高宇轩。
看到这三个字，在场的众人几乎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是他！”苏梓萌的声音发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那个个子不到一米七，又矮又黑的死肥宅摄影师！”
暮瞳黑猫的手指猛地攥紧刀柄，指节泛白：“我记得他，上次在图书馆，他借口请教问题往我身上凑，被我推开后还死皮赖脸地跟着；后来在电脑店，他又想偷拍我的裙底，被我当场砸了手机，报警后他居然还敢缠着不放，说什么‘哥特萝莉不就是给人看的’，简直是个变态！”
“还有我！”苏梓萌气得浑身发抖，白丝小腿在地板上蹭来蹭去，“上次我在洛丽塔店试衣服，他躲在角落想偷拍我，被我发现后还嬉皮笑脸地说‘小妹妹穿这个真可爱’，被我用手提包砸了头，他居然还喊着‘好兴奋’，简直恶心透顶！”
金铭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想起一件事：“好像这个人上次漫展要和旻芮集邮，被旻芮拒绝后，就在背后说闲话，说旻芮‘装清纯，都来漫展了，不就是给人看的’。”
“该死的！”金旻芮猛地一脚踹在旁边的椅子上，椅子腿应声断裂，“果然王一凡的朋友都是变态！那个死胖子，当时我就该把他的相机镜头拧下来塞进他嘴里！”
“太恶心了，这种人怎么还没被打死？”苏梓萌捂着胸口，仿佛闻到了什么恶臭，“难怪他口碑差，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我看他八成和王一凡的失踪有关。”暮瞳黑猫眼神冰冷，“说不定是他见色起意，对王一凡做了什么？不对……”她顿了顿，“或者，他被鸢尾花利用了？”
“不管怎么样，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金铭睿揉了揉眉心，努力压下心头的烦躁，“我们必须找到他。”
“找他？怎么找？”苏梓萌皱起眉，“那种人肯定躲在哪个阴暗的角落里，谁知道他平时在哪活动。”
“他不是喜欢漫展和摄影吗？”金旻芮突然开口，蔷薇色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粉色双马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我们可以用这个引他出来。”
“你的意思是……”金铭睿看向她。
“很简单。”金旻芮走到吧台边，拿起一支笔在纸巾上快速画着，“我们伪装成需要约拍的COSER，找他来摄影，以他那种好色的本性，只要我们说有几个‘可爱的妹妹’想约他拍私房，他肯定会屁颠屁颠地跑出来。”
“私房？”姜花的脸瞬间涨红，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这、这样不太好吧……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才好。”暮瞳黑猫舔了舔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正好可以趁机把他抓起来，好好‘问问’王一凡的事。”
苏梓萌也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对！就这么办！让他尝尝被耍的滋味！不过……谁去当诱饵啊？”她看向金旻芮，又看了看暮瞳黑猫，最后落在姜花身上。
金旻芮拍了拍胸脯，哥特露背礼服的蕾丝花边随着动作晃动：“我去！正好让我看看这个死胖子长什么样，上次漫展人太多，我都没看清他那张恶心的脸。”
“不行。”金铭睿立刻反对，“你现在情绪太激动，容易露出破绽，而且他认识你，肯定会起疑心。”
金旻芮不满地撇撇嘴，但也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只好作罢。
“要不……我去吧？”姜花小声提议，手指紧张地卷着头发，“我平时不怎么出现在漫展，他应该不认识我，而且……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也许他更容易放松警惕。”
“可以。”暮瞳黑猫点头，“你确实看起来无害，适合当诱饵，不过我和你一起去，假装是你的朋友，负责打掩护。”
“我也去！”苏梓萌立刻举手，白色洛丽塔裙摆晃了晃，“我可以穿最可爱的裙子，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没空怀疑别的。”
金旻芮想了想，也点头同意：“那我就假装是组织者，负责联系他，和他敲定时间地点，就说我们四个想一起拍一组哥特风的写真，需要找个有经验的摄影师，给他点钱，让他以为能占便宜。”
“地点呢？”金铭睿问，“不能在外面，不安全，也不方便动手。”
“可以约在他家。”暮瞳黑猫冷笑一声，“就说他家光线好，适合拍私房，以他的德性，肯定不会拒绝这种‘福利’，到了他家，就是我们说了算。”
“那需要准备什么？”姜花紧张地问，手心已经开始冒汗。
“我会带点东西。”暮瞳黑猫拍了拍腰间的包，里面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保证能让他乖乖听话。”
“我负责开车送你们过去，在楼下接应。”金铭睿叮嘱道，“一旦得手，立刻给我发信号，我上去帮忙。记住，安全第一，不要硬来，如果发现情况不对，马上撤退。”
“知道了哥。”金旻芮不耐烦地摆摆手，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苏梓萌兴奋地跳了跳，白丝小腿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太好了！终于可以收拾那个变态了！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裙子！”
暮瞳黑猫也站起身，黑色哥特裙的裙摆扫过地面：“我去准备工具，姜花，你也回去换身衣服，越普通越好，别太显眼。”
姜花点了点头，紧张地攥紧了手心：“好……好的。”
金铭睿看着眼前迅速行动起来的女孩们，心里既有几分担忧，又有几分欣慰，他拿起王一凡那件沾满污渍的痛衣，布料上的铁锈味和鸢尾花香似乎更浓了，他对着空气轻声说：“一凡，等着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到你。”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动漫店门口的风铃不知何时又开始抖动，铜舌碰撞的脆响依旧刺耳，像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而在城市的某个阴暗角落，名叫高宇轩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COSER照片流口水，丝毫没意识到，一张针对他的网，正在缓缓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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