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轮胎碾过古堡外最后一段碎石路时,金闵芮的蔷薇红三星S23Ultra突然弹出条信号预警。
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波纹像某种不祥的脉搏,她捏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紧,粉色三马尾随着车身的颠簸轻轻扫过哥特露背燕尾礼服的黑色缎面。
“信号消失的位置就在这里。”金铭睿踩下刹车,车头灯的光柱刺破晨雾,照亮了古堡锈蚀的铁门。
门环上的鸢尾花浮雕已经斑驳,铁栅栏上缠绕的藤蔓枯死大半,黑褐色的枝条像无数只扭曲的手,“不对劲,上次来的时候,这些藤蔓还是绿的。”
张雪琪推开车门,白色制服的披风被带着寒气的风掀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银色佩剑,她金色短发下的瞳孔警惕地眯起,靴跟踩在积满落叶的石板路上,发出细碎的咯吱声:“空气里有铁锈和……腐土的味道。”她突然抬手按住剑柄,耳朵微微动了动,“里面有东西在动,不是活物的动静。”
阿鲁卡努从金闵芮的肩头飞起来,独眼在夜雾里亮得像颗猩红的玻璃珠,它盘旋两圈后落在铁门顶端,发出类似猫头鹰的低沉叫声,膜翼扫过锈蚀的铁条,带下几片暗红色的铁锈:“呜——呜——”
“它说里面‘死透了’。”金闵芮翻译着阿鲁卡努的叫声,蔷薇红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门柱,那里原本挂着的李婉菁家族徽章,现在只剩下个黑洞洞的钉眼,“才两个月没来,怎么会变成这样?”
金铭睿推了推铁门,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扬起的灰尘在光柱里翻滚,呛得他忍不住咳嗽:“进去看看。”他拽了拽妹妹的泡泡袖,粉色三马尾在弥漫的尘埃里若隐若现,“保持通讯,一旦有情况立刻汇合。”
古堡前庭的喷泉水池已经干涸,池底结着层青黑色的苔藓,张雪琪用剑鞘拨开池边的枯草,发现原本雕刻着天鹅的喷泉口,现在被换成了个骑士头盔,头盔的眼窝空洞地对着入口,仿佛在无声地注视着来人。
“雕塑被换过了。”她指尖划过头盔冰冷的金属表面,上面刻着细密的锁链纹路,“这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的刑具装饰。”
金闵芮的手机突然自动弹出相机界面,镜头对准了城堡主楼的墙面。她放大画面,看见原本挂着巨幅克鲁鲁画像的位置,现在镶嵌着尊真人高的骑士雕塑,盔甲上的凹槽里积满了灰,手里的长矛尖端却异常锋利,在晨光下闪着冷光。
“不止是雕塑。”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粉色三马尾垂在肩头微微颤抖,“你看那些窗户,玻璃全变成了黑色,像是被人用墨汁涂过。”
金铭睿走到主楼门口,那扇雕花木门的门环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个青铜制的羊头,羊角弯曲的弧度恰好形成个诡异的笑容,他伸手推了推,门轴发出的声响像是女人的啜泣:“张雪琪,你去检查一楼走廊尽头,注意那些骑士雕塑的朝向。”他转头看向金闵芮,“我在大厅查看环境,你……”
“我要上楼。”金闵芮打断他,蔷薇红手机的屏幕映着她紧绷的侧脸,“刚才进门的时候,我感觉到有视线在盯着我们,就在二楼的位置。”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背面的蔷薇花纹,“那种感觉很强烈,像是有人在等我。”
金铭睿皱眉:“太冒险了,我们对现在的古堡一无所知。”
“但苏梓萌他们的信号最后就出现在二楼。”金闵芮抬眼看向旋转楼梯的方向,那里的扶手缠绕着枯死的常春藤,像一条条僵硬的蛇,“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尤其是在这种地方。”
张雪琪突然抬手示意他们安静,金色短发在晨光里泛着冷光:“走廊里有动静。”她拔出银色佩剑,剑身在光线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像是金属摩擦石头的声音。”她对金闵芮点了点头,“去吧,我会尽快跟上来。”
金闵芮攥紧手机快步走向旋转楼梯,粉色三马尾在楼梯的阴影里忽明忽暗。楼梯的地毯已经腐烂,露出下面深色的木板,踩上去会发出沉闷的响声,像是踩在某种柔软的东西上,她扶着扶手往上走,指尖触到的地方黏糊糊的,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铁锈味。
二楼的走廊比记忆中昏暗得多,所有的壁灯都被打碎了,玻璃碎片散落在地,反射着从窗外透进来的微光。走廊尽头的画像已经剥落,露出后面灰色的墙皮,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奇怪的符号,像是某种未完成的阵法。
“有人吗?”金闵芮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带着细微的颤音。蔷薇红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扫过一扇扇房门,大多都虚掩着,门缝里透出股潮湿的霉味。
当光束照到走廊中段那扇雕花木门时,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道缝,门缝里透出的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金闵芮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一股混合着尘埃和檀香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后退半步,房间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光线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无数细小尘埃。
正对着门的位置,立着个深色的木质柜台,上面蒙着层厚厚的灰。金闵芮用手机照过去,发现柜台的边缘雕刻着和楼下骑士头盔相同的锁链纹路,正中央摆着个黄铜相框,玻璃上布满了裂纹。
她走过去拿起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已经泛黄,上面是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站在古堡的庭院里,背景里的喷泉还是完好的,女人的脸被裂纹遮挡得看不太清,只能看到她手里捧着一束深红色的蔷薇,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光泽。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金闵芮的手机屏幕闪烁两下,手电筒功能莫名关闭,她隐约看到相框里的女人动了动,嘴角似乎向上弯了弯,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容。
“谁?”金闵芮猛地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从柜台后站了起来,那人身形高挑,感觉足足有快1.8米的身高,而且脚很大,感觉有39码,她穿着和照片里相同的黑色长裙,手里的蔷薇花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红光,金闵芮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冰冷的视线像是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皮肤。
“你终于来了。”一个低沉的女声在房间里响起,带着某种奇异的回响,“我等了你很久,金小姐。”
金闵芮的心跳得飞快,粉色三马尾在颤抖中扫过肩头。她想举起手机照明,却发现手指完全动不了,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住了。那个身影缓缓向她走来,手里的蔷薇花越来越亮,照亮了她苍白的下巴和嘴角那抹诡异的笑容。
“深渊羽翼……”金闵芮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能发出破碎的气音,她想起薇薇安曾经提过的神秘组织,据说他们的首领总是穿着黑色长裙,喜欢用蔷薇花做装饰。
“看来你听说过我。”女人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他们叫我野蔷薇,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她停在金闵芮面前,手里的蔷薇花几乎要碰到她的脸,“你以为没有了李婉菁就结束了?太天真了。”
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金闵芮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房间里的光线恢复了正常,窗帘的缝隙里透进的阳光依旧明亮,那个黑色的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手里的相框还在微微发烫。
“幻觉……”她扶着柜台喘着气,蔷薇红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屏幕亮着,正对着柜台的抽屉,那里有一道细微的光亮——是抽屉没有关紧。
金闵芮定了定神,蹲下身捡起手机,用袖子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拉开了柜台最左边的抽屉,抽屉里没有想象中的秘密文件,只有一叠泛黄的报纸,最上面的那张标题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古堡建筑考察报告:伯爵墓地之上的诡秘杰作》。
她抽出报纸,纸张脆弱得几乎要碎裂。开头写道:“经考古队勘探证实,李婉菁家族古堡所在之地,正是十七世纪伯爵阿尔弗雷德的墓地,该墓地规模宏大,墓室结构复杂,据史料记载,阿尔弗雷德伯爵生前痴迷黑魔法,其下葬时伴有大量诡异的仪式……每当在夜晚的时候,整片墓地就会发光,被称做会发光的沼泽……而且还挖出了人鱼的骨骸……
报纸上还印着几张墓地的照片,墓室的墙壁上刻着和走廊里相同的符号,中央的石棺上雕刻着一个骑士的形象,手里握着的长矛和楼下雕塑的长矛一模一样。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古堡的地基恰好压在石棺的正上方,这种建筑布局在欧洲中世纪的黑暗时期极为常见,通常与献祭仪式有关。”
金闵芮的指尖有些发凉,她掏出手机把报纸上的内容扫描进了手机,然后再把报纸放回原处,然后她注意到抽屉的角落里还有个小小的台灯,灯座是黄铜制的,上面也刻着锁链的纹路。她试着转动灯座,台灯没有亮,但柜台的桌面似乎轻微地晃动了一下。
“奇怪。”她皱了皱眉,起身退到房间中央,用手机的手电筒照向柜台上方的墙壁,在灯光的照射下,墙上赫然出现一个钥匙形状的阴影,边缘清晰得像是有人用刀刻出来的。
金闵芮走回柜台前,再次仔细观察那盏台灯,她发现灯座的底部有个微小的凹槽,形状和钥匙的阴影完全吻合。她试探着转动灯座,这次用了更大的力气,只听“咔哒”一声轻响,台灯的底座弹起了一小块,露出里面藏着的一把黄铜钥匙,钥匙柄上雕刻着一朵蔷薇花。
“原来如此。”她拿起钥匙,金属的冰冷感从指尖传来钥匙的大小刚好能插进柜台旁边那个老式衣柜的锁孔,柜门紧闭着,门缝里透出一股淡淡的尸臭味。
金闵芮握紧钥匙,深吸一口气,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钥匙的瞬间,她听到衣柜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动,她猛地拉开柜门,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是一具僵硬的尸体,尸体还穿着一身监狱的狱服,面部已经开始腐烂,但金闵芮还是认出了他——是林家村拆迁项目负责人,李氏集团的李向阳。
三个月前,他被捕入狱离奇死在狱中之后,就不知所踪了,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
李向阳的双手紧紧攥着,像是在死前抓住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金闵芮强忍着不适,伸手去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僵硬得像石头,每一根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分开。
她注意到李李向阳的手指似乎按某种顺序蜷缩着,拇指和小指的位置格外突出。她想起报纸上提到的伯爵墓地,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某种密码。她按照从上到下的顺序,先掰开了1号手指(拇指),然后是10号(小指),接着是2号(食指)、9号(无名指)、3号(中指)、8号(中指)、4号(无名指)、7号(食指)、5号(小指)、6号(拇指)。
当最后一根手指被掰开时,一把匕首从李向阳的掌心掉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匕首的刀柄是黑色的,上面镶嵌着一块暗红色的宝石,宝石周围刻着一个展开的翅膀图案——正是深渊羽翼组织的标志。
金闵芮捡起匕首,发现刀刃异常锋利,在手机光线下闪着寒光。她还注意到李建国的手里捏着半页纸片,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几个字:“骑士……钥匙……井下……”
她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再次检查了一遍李建国的尸体,确认没有其他线索后,关上了衣柜门,房间里的尸臭味似乎淡了一些,但那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又回来了,这次更加强烈,仿佛野蔷薇就站在她身后,冰冷的呼吸拂过她的脖颈。
金闵芮快步走出卧室,沿着旋转楼梯回到一楼,大厅里空无一人,金铭睿和张雪琪都不在,只有阿鲁卡努蹲在壁炉上,独眼警惕地盯着二楼的方向,发出低沉的呜叫声。
“他们去哪了?”金闵芮走到壁炉边,伸手摸了摸阿鲁卡努的膜翼,它的身体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
阿鲁卡努用膜翼指了指大厅右侧的一扇门,那扇门紧闭着,门把手上蒙着厚厚的灰,看起来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了。金闵芮走过去,试着推了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被锁上了。
她凑近门缝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火药味。
她用手机照向钥匙孔,惊讶地发现钥匙竟然还插在里面,只是从外面看不到而已,她想起刚才得到的匕首和报纸,突然有了主意。
金闵芮从内袋里掏出那张考察报告报纸,撕下一角卷成细条,小心翼翼地塞进门缝里,刚好能接住从里面掉出来的东西,然后,她握住那把深渊羽翼匕首,将刀尖对准钥匙孔,轻轻往里捅。
匕首的尺寸刚刚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刀尖碰到了钥匙。她屏住呼吸,用巧劲往上一顶,只听“咔哒”一声,钥匙从里面掉了出来,落在报纸卷成的细条上,她慢慢抽回细条,一把黄铜钥匙躺在上面,钥匙柄上刻着骑士的图案。
“搞定。”金闵芮拿起钥匙,转身想告诉金铭睿和张雪琪,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大厅中央,脸色凝重地看着她。
“你在楼上看到了什么?”金铭睿的声音低沉,粉色三马尾垂在肩头,“张雪琪在走廊尽头发现了三具治安官的尸体,胸口都插着这种匕首。”他指了指金闵芮手里的深渊羽翼匕首,“和兔子洞老巢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张雪琪的脸色有些苍白,白色制服的袖口沾着点暗红色的污渍:“那些骑士雕塑……会转动。”她的声音有些发紧,金色短发下的瞳孔微微泛红,“我刚才看到有尊雕塑的长矛尖端在滴血,像是刚杀过人。”
金闵芮的心沉了下去,她把在楼上的发现简单说了一遍,包括那个关于野蔷薇的幻觉和李向阳的尸体。当她提到古堡建在伯爵墓地之上时,金铭睿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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