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狭长,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冽的银光,金色短发下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她的目光扫过井边散落的石块,那些石头边缘磨损得厉害,像是被人反复踩踏过,其中一块的侧面隐约能看到与老者口袋里相同的符号,只是线条更扭曲,像条挣扎的蛇。“刚才在升降梯里看到的刻痕,‘以血为祭’……”她的声音压得很低,手指轻轻一挑,长剑半出鞘,露出的剑刃瞬间映出烛光,“说不定这口井就是祭坛的核心。你看井栏内侧,有圈凹槽。”
金铭睿探头去看,井栏内侧果然有圈半指深的凹槽,槽底凝结着暗褐色的硬块,凑近闻,是早已干涸的血渍。“深渊羽翼在这里杀过人,不止一个。”他的指尖划过凹槽,“这些血渍的年份不一样,有的新鲜,有的已经变成了晶体。”
金闵芮突然捂住太阳穴,礼服裙的蝴蝶蕾丝飘带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手臂。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粉色三马尾随着身体的颤抖轻轻晃动,两侧蝙蝠发饰蹭过脸颊,带来微凉的触感:“阿鲁卡努……它在动。”
“阿鲁卡努?”金铭睿立刻扶住她的胳膊,她礼服裙的露背处贴着他的手背,肌肤微凉,“是你之前感应到的那个存在?它怎么了?”
“它很不安。”金闵芮的指尖泛白,死死攥着哥哥的袖子,黑色长靴在石板上碾出细微的声响,“井底有东西在召唤它,或者说……在吞噬它的力量。”她猛地抬头,领口黄宝石的光芒晃了金铭睿一眼,“那里有块黑色的石头,能量像漩涡一样围着它转,阿鲁卡努的力量正被一点点吸进去。”
就在这时,井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不是水滴落的轻响,而是重物砸进水里的闷响,带着某种粘稠的质感。金铭睿立刻将金闵芮拉到身后,锹杆横在胸前,金属杆身因用力而微微弯曲:“退出去!先离开这里!”
张雪琪反手拉动升降梯的拉杆,铁链发出“嘎吱”的哀鸣,铁笼缓缓上升,一点点遮住井口的黑暗。她顺势将长剑归鞘,剑鞘与剑身摩擦发出清脆的“噌”声。金闵芮回头望了一眼,燕尾裙摆随动作扬起,最后看到的是井水里浮起的一团黑影,像团散开的墨,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直到升降梯升回平台,铁笼的门“哐当”一声扣上,她才缓过神,黑色长靴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必须找到通往井底的其他路,那块黑石……和野蔷薇脱不了关系。阿鲁卡努说,那石头里藏着‘旧神的呼吸’。”
“旧神?”金铭睿皱眉,他从没在任何文献里见过这个词,“《塞斯》里提到过吗?”
“没有。”金闵芮摇头,粉色三马尾扫过颈间的黄宝石,“但我能感觉到,那东西很古老,比阿尔弗雷德伯爵、比深渊羽翼的历史都要长。”
金铭睿看着铁门上的齿轮装置,突然想起《邓肯河探险指南》里的插图:“书里说悬崖有地下通道,入口在瀑布下方的岩壁里。刚才在升降梯里往下看时,隐约看到井壁上有个缺口,说不定从通道能绕到那里。”
张雪琪抽出银色长剑,剑身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冷弧,她用剑尖撬开通道尽头的木板——木板早已朽烂,被剑尖一碰就碎成了渣。外面传来瀑布轰鸣的水声,混着风穿过岩缝的呼啸,像某种巨兽的喘息。三人爬上陡峭的石阶,石阶是直接凿在岩壁上的,边缘长满了青苔,湿滑得厉害。金闵芮的黑色长靴在一块松动的石头上滑了一下,泡泡袖里的手臂本能地伸向张雪琪,张雪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两人的影子在烛光里交叠成一团,张雪琪的长剑斜斜指地,剑刃上沾了点青苔。
“小心点。”张雪琪的声音带着喘息,金色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这石阶年久失修,刚才我好像看到下面有具白骨。”
金铭睿低头往下看,悬崖深不见底,云雾在半山腰翻滚,确实有个白色的东西卡在石缝里,看不清是动物还是人。“先不管那个。”他指着前方,“快到了。”
他们来到古堡西侧的悬崖边——这里距离地面足有数十米,崖壁上凿着蜿蜒的石阶,石阶旁的栈道一半浸在水里,浑浊的浪花拍打着岩石,溅起的水雾带着刺骨的寒意,打在金闵芮露背的肌肤上,她下意识地收紧肩线,蝴蝶蕾丝飘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那里。”她指向崖底,烛光穿透雾气,隐约能看到一个山洞,洞口被瀑布的水帘遮住,只露出个黑黝黝的轮廓,“通道入口应该就在洞里。”
沿着石阶往下走,栈道的木板朽烂不堪,每一步都伴随着“嘎吱”的呻吟和木板断裂的脆响。金闵芮的黑色长靴踩在木板上,靴跟与木板碰撞发出“笃笃”声。走到一半时,她的靴尖突然踢到什么东西,发出“当啷”一声轻响。她弯腰从水里捞出一个生锈的金属管——那是根三分管,两端都有螺旋接口,管壁上还刻着模糊的数字“3”,显然是某种装置的零件。“这东西……像是管道的一部分。”她将金属管塞进礼服裙腰间的暗袋,燕尾裙摆被撑得微微鼓起。
山洞比想象中宽敞,入口处堆着几堆废弃的矿工工具,镐头和铁锹上长满了铜绿,木柄早已腐朽成灰,轻轻一碰就散了。洞壁上能看到凿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油灯熏黑的痕迹,像是几十年前还有人来过。通道的入口在山洞最深处,是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石门,石门上方有六个圆形的孔洞,大小不一,孔壁光滑,显然是人为打磨过的。
“这些孔是用来插管道的。”金铭睿数着孔洞,指尖划过冰凉的石壁,“上下各四个小孔,直径和你捡到的三分管差不多;中间两个大孔,应该是插四分管的。”他突然想起什么,“《邓肯河探险指南》里提过,十九世纪的矿工常用这种管道搭临时梯子,连接不同的矿道。”
张雪琪用长剑的剑尖在工具堆里拨弄,剑刃偶尔碰到金属,发出“叮叮”的轻响。很快,她找出四根三分管、两根四分管,还有几个四通接头,接头内侧的螺纹还很清晰。“把三分管插在上下的小孔里,四分管插中间的大孔,用接头连接起来就能搭成梯子。”她用剑尖挑起一根三分管,管壁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承重。”
金闵芮踩着张雪琪的肩膀,粉色三马尾垂在张雪琪的肩头,两侧蝙蝠发饰蹭得张雪琪脖颈发痒。她将三分管对准顶部的孔洞旋进去,金属摩擦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像是牙齿在啃骨头,第一根管子旋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用戴着蕾丝手套的手指擦了擦管口,发现里面卡着块碎石,掏出来后才顺利旋到底。“好了!”她喊道,声音带着回音,燕尾裙摆因动作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张雪琪接着固定下面的管子,金铭睿则负责连接中间的四分管,三人分工合作,管道搭建的声音、水流声、瀑布的轰鸣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节奏,当最后一个接头旋紧时,一个简易的金属梯终于成型,梯子微微晃动,却意外地结实,刚好够到石门上方的平台。
金铭睿第一个爬上平台,锹杆横在胸前,警惕地扫视四周,平台不大,只能容纳五六个人,地面铺着平整的石板,石板缝隙里长着几丛不知名的野草,让他意外的是,平台上已经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少女穿着白色洛丽塔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蕾丝,双马尾上的白色缎带在烛光下飘动,手里的白色iPhone16ProMax屏幕还亮着,显示着信号格——当然,全是空的。她看到金铭睿时,眼睛瞪得圆圆的,缎带差点从头发上滑下来。
她身边的少女一袭哥特洛丽塔裙,黑色的蕾丝在袖口堆成花边,公主切齐刘海的黑长直的发丝垂在眼角的美人痣旁,显得格外妖异。她正用午夜色iPhoneSE3的手电筒照向金铭睿,光线晃得人睁不开眼,嘴里还嘟囔着:“都说了新款手机是消费主义陷阱,你看这SE3,照样能照亮路,性能堪比苹果13,还轻便。”
最后是个穿战斗工装的少女,白色短发剪得利落,发梢有些凌乱,护膝和护肘上沾着泥土和草屑,军工三防手机用皮带别在腰间,屏幕朝外,显然是随时准备查看地图。她的手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神警惕地盯着金铭睿,像是在评估威胁程度。
金铭睿第一个爬上平台,锹杆横在胸前刚要扫视四周,一道白色身影突然扑了过来——苏梓萌穿着洛丽塔裙的身子撞得他踉跄半步,双马尾上的白色缎带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铭睿!真的是你!”她把脸埋在他胳膊上,声音发闷,“我们找了好久,还以为……”
“行了行了,松手,勒得我喘不过气。”金铭睿拍着她的背,余光瞥见暮瞳黑猫也走了过来,黑长直发丝下的嘴角勾着点笑意,伸手在他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不愧是你啊,这么折腾还活着。”
“喂!”一道带着气音的吐槽突然插进来,金闵芮踩着黑色长靴快步跟上,粉色三马尾甩得像小鞭子,“刚从鬼门关爬出来就搂搂抱抱?苏梓萌你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裙子都皱了!还有你暮瞳黑猫,见面就说风凉话,你们是来探险还是来走亲戚的?”
暮瞳黑猫挑了挑眉,刚要回嘴,就见姜花靠在石壁上,白色短发下的眉头无奈地拧了拧,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那副“管不了,也不想管”的模样,倒让剑拔弩张的气氛松了些。
“不过话说回来”金铭睿看着苏梓萌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是在地窖吗?”
苏梓萌白色梅露露鞋子在平台上蹭了蹭,留下浅浅的脚印:“我们从地窖出来之后就到这了。”
暮瞳黑猫收起手机,黑色厚底哥特鞋在石板上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响:“别站在这里聊,刚才在下面的隧道里看到个穿黑袍的影子,一闪就没了,说不定是深渊羽翼的人。”她的目光落在金闵芮身上,扫过那粉色的三马尾和蝙蝠发饰,“还得是你,穿得真是隆重。”
金旻芮还没来得及说话,姜花已经开口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军人式的干练:“我们从地窖下来的,一路都没信号,对讲机也失灵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她顿了顿,白色短发下的眼神扫过张雪琪手中的长剑,“你们找到什么了?”
“地窖?”金闵芮追问,粉色三马尾微微晃动,蝴蝶蕾丝飘带随动作轻摆,“你们在地窖发现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奇怪的符号?”
苏梓萌理了理双马尾,缎带在指尖绕了个圈:“说来话长,我们进入左侧地窖时,手机突然就没信号了,手电筒也时亮时暗,只能摸黑找线索。”她指了指暮瞳黑猫,“还是她冷静,划亮火柴,在墙角的宝箱旁边找到盏油灯,灯芯还是好的,点燃后才看清周围的环境。”
暮瞳黑猫翻了个白眼,从哥特裙的口袋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挂钩,钩子上还挂着点布料的碎片:“地窖里一股子霉味,墙壁上挂着件破烂的风衣,看款式像是二战时期的,衣摆处缝着这个挂钩,挺结实的,我们就收起来了,本来以为能勾点什么东西,结果到现在也没用上。”
“然后我们退出地窖,绕到后院的井边,想看看有没有王一凡的踪迹。”苏梓萌接着说,洛丽塔裙的裙摆沾了点泥土,“结果刚走到井边,就从林子里窜出个疯老头,头发胡子都白了,穿着件破烂的白大衣,手里攥着根拐杖。”
“他喊什么‘七星连珠,末日要来了’,还说‘黑石醒了,祭品不够,野蔷薇要亲自来取’。”暮瞳黑猫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不屑,“我本来想抓住他问问清楚,结果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钻进树林没影了。”
“井边?”金铭睿心头一紧,“你们在井里发现了什么?是和我们刚才看到的那口井一样吗?”
姜花接过话头,她说话时习惯直视对方的眼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姜花调查井口时,发现井里有根粗麻绳,缠着上方的摇把,摇把上还刻着个羽翼图案,我们摇了半天,绳子才慢慢上来,尽头拴着个铁桶,桶底压着半张纸条。”她从工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世界末日即将来临,深渊将吞噬一切,唯有黑石能指引方向’之类的胡话。”
金闵芮凑过去看,粉色领结上的黄宝石在手机光下闪了闪,纸条的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人硬生生扯断的,上面的字迹和老者口袋里的半张纸很像,只是更潦草,像是在极度恐慌中写的。“这和我们找到的半张能对上。”她掏出自己的证物袋,黑色长靴轻轻点地,“看来是同一个人写的。”
苏梓萌补充道:“我们觉得不对劲,又回了地窖,从左侧的木筐里找到把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个‘A’字,应该是阿尔弗雷德伯爵的东西,我们用钥匙打开墙角的宝箱——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像是被人提前翻过了。”
“是我发现的。”暮瞳黑猫扬了扬下巴,黑长直的发丝滑过肩头,“宝箱下面的地毯颜色比周围深,明显是被挪动过。我们掀开地毯,发现宝箱底下有个暗门,门环是个狼头的形状,拉起来就通往地下室的酒窖。”她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酒窖里的味道很难闻,像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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